“我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樓亭淺笑，扯到左臉的傷時笑容僵硬，無比詭異，“你真的一點沒看出來大哥喜歡你？”

“我想你誤會了，我和樓先生最多算是朋友?！?/br>
“那你一定不知道大哥喜歡你，除了你，”樓亭嚴肅提醒，“我們都知道?！?/br>
寧羲和驚愣，久久不言。

“大嫂？羲和？”寧羲和的反應(yīng)嚇到了樓亭，自己太直接了？萬一把大嫂嚇跑了，自己真是罪孽深重，“羲和，你別嚇我，說話呀?！比螛峭ぴ趺磽u晃，他也毫無反應(yīng)。

“羲和？羲和？”

“怎么了?！?/br>
“你沒有什么想說的？”樓亭好奇，“你對大哥是什么感覺？”

“樓先生以一己之力擔起樓氏企業(yè)的重任，很有能力，并且關(guān)愛家人，負有強烈的愛國情懷……”

“誰問你這些！”樓亭無語，如果自己不打斷，他是打算把大哥優(yōu)點列舉一遍？“我問你是否喜歡大哥?！?/br>
“我？”

“你受傷期間都是大哥無微不至地照顧你，”樓亭試探，笑得曖昧，“難道你對這么優(yōu)秀溫柔的男子沒有一絲心動？”

“沒有。我與樓先生只是……”

“不管你們了，你真是蠢死了。”從前還覺得寧羲和挺聰明的，現(xiàn)在想想，唉，大哥距離革命成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寧羲和實在不明白樓亭“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那我問你，你討厭我和肅之這種愛情嗎?！?/br>
“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自由?！?/br>
大哥還是有希望的，“羲和，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能幫我照顧大哥嗎?！?/br>
“你不會有事的。”寧羲和一怔，腦海浮現(xiàn)樓亭暴露后的悲慘畫面，他不敢想象?！澳愫芙苹?，一定不會出事！”

樓亭原諒他的無知，也怪自己的話有歧義。“羲和，你很可愛?！鄙档每蓯邸?/br>
然后樓二少深切體會到自己作死的后果，他發(fā)誓寧羲和上藥時一定故意加重力度！千萬別得罪醫(yī)生，尤其是那種表面看著溫柔善良的白衣天使，因為他隨時都可能轉(zhuǎn)化成墮天使！眼前這位就是典范。

除夕夜的團圓飯，從前只有樓闕，樓亭，樓楹三人。今年多了三人，格外熱鬧。如果無視樓亭紅腫的左臉，一切會更美好。團圓飯后，迎來樓楹最期待的環(huán)節(jié)。

“新年希望你少折騰。”樓闕遞給樓亭一個紅包。

“謝謝大哥?！睒峭け鞠牖貞?yīng)一個微笑，但想到自己受傷的臉，只是淡淡回了一句，令眾人擔心這兩人極為微妙的關(guān)系。

“大哥，我呢，我要大紅包?！睒情嚎粗鴥晌恍珠L的怪異互動，希望緩解這詭異氣氛。

“自然少不了你?！?/br>
“謝謝大哥，祝大哥早日娶大嫂過門！”

樓闕僅是一笑而過，順便瞥了寧羲和一眼，看他臉色泛紅。不知是因為剛才喝了一杯酒，還是因為害羞？

“懷玨，這是你的?！?/br>
“謝謝樓大哥，祝樓大哥心想事成?！背参⑿舆^紅包，明明話的內(nèi)容是樓闕，卻是看向?qū)庺撕驼f的。

“寧醫(yī)生，感謝你這一年來對清筑的照顧?！睒顷I淺笑遞上了紅包。

“我也有？”寧羲和驚訝。

“你不要給我?！睒峭げ逶挘焓志拖肴?。

“謝謝。”寧羲和收下了紅包。

樓楹神秘兮兮將樓亭拉到一邊，“二哥，你猜大嫂的紅包有多大?！?/br>
“可能有房產(chǎn)證，樓氏企業(yè)的股份，大哥的私人財產(chǎn)證明?！?/br>
“大哥要把自己賣了嗎?！?/br>
“以后我們家大嫂最大，記得討好他?！?/br>
“這還用你教，最該討好的人是你，”樓楹雖在損他，語氣難免透著擔心，“你的左臉破壞了你的整體美感?！?/br>
樓亭不言。

“大哥，該放煙花了?！睒情簻\笑提醒，翦水秋瞳寫滿了期待。

煙花在天幕綻放，火星散落，璀璨絢麗。從前的除夕只有三人，無比冷清，只有放煙花時那驚天動地的聲音和漫天璀璨才能讓他們暫時忘記孤寂。若是別戶恰好也放起煙火，交相輝映，他們自欺欺人地認為別戶也在向自己祝福，新年快樂。

“二少爺，有位小姐打電話找你?！陛栎铻榱藟哼^煙火的聲音，不由提高聲音提醒。

樓亭把她拉進屋子，低聲問道：“她可說是誰?！?/br>
“她只說感謝二少爺?shù)木让??！?/br>
“你問她是哪里人了嗎?！?/br>
“瑰宮?！?/br>
“我知道了，你去攔著大哥，別讓他進來?！?/br>
“哦?！陛栎韫郧呻x開。

樓亭接起電話，態(tài)度并不友善，“你怎么還沒走?！?/br>
“新年快樂，熙兒?！?/br>
樓亭吃軟不吃硬，原本還想怪他打了自己，但他現(xiàn)在祝福自己，自己也不能惡言相向，怎么說他也是長輩，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新年快樂?！?/br>
“你不叫我一聲嗎。”

樓亭稱他父親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一次是剛相認時還沒看透他的本性，一次是他親自動手教訓時，自己求饒，一次是選擇軍統(tǒng)時迫不得已求他?！澳阍诠鍖m很危險，除夕夜不回家嗎?！?/br>
“你隨我回家?！?/br>
“我不會和你走。”

電話兩端皆陷入沉默。樓亭雖不在他面前，也能感到他的怒火。

“下次再被我發(fā)現(xiàn)你救中/共的人，我替李世群殺了他們。”

“中/共也是我們的同伴！你就是個冷血的瘋子！”

“中/共從來不是同伴，你最好認清這點?！?/br>
“我不懂你們的政治，當初加入國民黨是為了救國，我對你們那套沒有任何興趣。”樓亭很清楚，他若現(xiàn)在站在自己面前，一定會毫不猶豫打死自己。

“程熙，你的行為完全可以以判黨罪處置?！彪娫捔硪欢说穆曇魸B出冰碴。

“說完了，我掛了?！睒峭鞌嚯娫?，深呼吸平復下來，這個所謂的父親令自己太過緊張與壓抑。

“清筑?！?/br>
樓闕低沉的聲音傳來，驚得樓亭腿一軟，“大哥怎么進來了?！?/br>
“他打來的電話？”

“大哥聽到了？”

“你們關(guān)系很緊張?！睒顷I從未見過樓亭如此生氣又害怕地對待同一人。

“他是瘋子，大哥和楹楹要小心?！?/br>
“別擔心，怎么說他也是姨父，不會傷害我和楹楹。”

樓亭不敢告訴樓闕，這個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