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記憶。楚懿每次說起樓亭在英國的生活，樓亭都不敢直視樓闕。

某次，樓亭把某個經(jīng)常和自己作對的同學(xué)的律法論文換成了情書。這位同學(xué)被德高望重的老教授罵得狗血淋頭，還差點被學(xué)校處分。某次，樓亭把強(qiáng)力膠水倒在一位總為難自己的教師的座位上。這位教師一上午走路都帶著椅子，后來聽說他是脫了所有褲子才擺脫膠水的。樓亭的光輝事跡不勝枚舉。

顏堇每晚必報道樓亭的房間，兩人卻沒有交流，相處模式分外詭異。

政府大樓。顏堇一如既往地認(rèn)真工作，雖然他是特務(wù)委員會副主任，但非特大事故，等76號上交報告，已成定局。顏堇這位副主任如同虛設(shè)，還不如李世群這位76號副主任掌控的實權(quán)。顏堇有些無聊，瀏覽那些毫無意義的文件。敲門聲響起，獨特的節(jié)奏。顏堇一愣，是他。

這位客人淺笑步入，“顏先生不歡迎我嗎。”樓亭回國半月，終于再次涉足這里。

“你怎么來了?！?/br>
“我是你的助理，”樓亭淺笑，“走了三個月，我再不來李世群要坐不下去了?！?/br>
“南造云子的辦公室在三樓。”

“南造云子是有名的美人，”樓亭妖魅一笑，幾分風(fēng)流，“近水樓臺先得月?！?/br>
“我喜歡男子?！鳖佪漓o靜看著樓亭，神情嚴(yán)肅，這是顏堇慣有的表情。

“……”樓亭被他看得笑容僵在臉上，為何要對著我說喜歡男子？他在向我表白？但這個想法很快被樓亭否決，自己和他天生犯沖，怕是世上男子都死絕了，他也不會喜歡自己。一定是自己腦抽了，不然怎會有他喜歡自己的怪異想法?！拔艺f自己，以后我與你一起來，不就每天可以見到她了。”

“我不準(zhǔn)。”

“若我真和那毒美人有一腿，我保證大哥會打死我，”樓亭淺笑，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我沒自虐傾向。”

“沒有我的允許，不準(zhǔn)見她?！?/br>
“雖然我是你的助理。但，”樓亭被顏堇的霸道一激，頓時少爺脾氣上來了，“我沒必要聽你的，我有我的人身自由。”明明關(guān)系緩和了的兩人，又開始針鋒相對，辦公室猶如墜落冰窖，陣陣寒意。敲門聲的響起，打碎這一屋的冰。

“進(jìn)?！鳖佪朗栈睾?，淡淡應(yīng)了一聲。樓亭來到助理辦公桌邊坐下。進(jìn)屋的是一位年輕男子，得體嚴(yán)謹(jǐn)?shù)拇┲?，及肩的頭發(fā)襯得本就白皙精致的臉陰柔?！邦佅壬驍_了，”男子嘴角勾起的淺淺微笑滲著一絲邪氣，“南造課長有事相商?！?/br>
“我知道了，麻煩姜助理通知南造課長稍等片刻?！?/br>
“如果顏先生有事可讓他人來做，課長不喜歡等人。”

“我吩咐下助理就好。”

顯然男子才注意到原本空著的助理位子上多了一位身穿藏青色西服的年輕男子，“這位便是顏先生提過的助理，樓先生？”

樓亭自他進(jìn)來就把全部視線聚在這男子身上，若他能修剪這長發(fā)，他會多幾分男子的英氣，而不是女子般的陰柔。說話舉止陰惻，讓人很不舒服。樓亭起身，露出禮貌的笑容，“你好，我是顏副主任的助理，樓亭。”

“你好，我是南造課長的助理，姜梓彥?！蹦凶踊匾詼\笑。

樓亭隱隱感到了他的敵意，卻不明原因。自己似乎沒見過他，更別提招惹過他了。

“姜助理，麻煩你了，”顏堇打斷姜梓彥對樓亭的審視，他不喜歡任何人對樓亭赤/裸/裸的打量，“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定能說服課長。”

“好?！苯鲝⒁暰€轉(zhuǎn)回顏堇身上，離開前留下一個溫柔的笑。

“姜梓彥喜歡你?！边@個結(jié)論很明顯。

“我知道，”顏堇自然能看出姜梓彥的想法，“離他遠(yuǎn)點。他不比南造云子安全?！?/br>
“被他看著和被毒蛇盯著無異。毒美人身邊盡是毒物?！?/br>
“他是影佐禎昭的情人，”顏堇解釋，“影佐十分寵愛他，比他漂亮的人很多。影佐派他跟在南造身邊的原因，必然不是他的外貌?！?/br>
“影佐的眼線？”

“我去見南造，你一人小心，”顏堇不放心提醒，“上海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上海了?！?/br>
第32章康華路26號

辦公室無聊至極，樓亭從自己的辦公位子轉(zhuǎn)移到沙發(fā)，又轉(zhuǎn)移到顏堇的位子，反復(fù)幾次，竟累得趴在顏堇位子上睡著了。樓亭迷糊醒來，翻了個身差點從沙發(fā)摔下，顏堇被他的反應(yīng)驚動，抬頭看向他?！澳慊貋砹??！睒峭み@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蓋著顏堇的外衣，尷尬不已。

“累了就回家休息，天氣涼容易感冒?！?/br>
樓亭記得自己是在他的位子上睡著的，所以是他把自己抱到沙發(fā)上，還給自己蓋了衣服？樓亭習(xí)慣了和他劍拔弩張的對峙，被他關(guān)心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可能還沒睡醒吧，“謝謝，”最近他感謝顏堇的頻率變高了，卻毫不突兀。樓亭把外套還給顏堇，“天氣涼，你也注意身體。”

“餓嗎?！?/br>
“……”被顏堇一提，樓亭的確感到餓了，這一打盹竟過了這么久。

“我?guī)闳コ渣c心?！?/br>
“啊？”樓亭一怔，“你現(xiàn)在能離開？”

“我是副主任，不是犯人?！鳖佪篱_車帶樓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在一堵圍墻邊停下，下車步行到一棟小公寓前。樓亭愣怔，盯著這門牌——康華路26號。那夜的場景浮現(xiàn)在腦海，弄得樓亭萬分尷尬，“你帶我到這里做什么?！?/br>
“進(jìn)來?！鳖佪阑厣砜粗v足門口的樓亭。

“這里的主人應(yīng)該不歡迎我。”樓亭覺得當(dāng)日打斷那男子與顏堇恩愛，他一定恨死自己了。

“我是這里的主人，”顏堇平靜說道，“至于他，我早已送他離開?！?/br>
“……”樓亭依舊不想進(jìn)入，對這個地方有種莫名的恐懼，他也不知哪來這感覺，76號審訊室他都不曾怕過。樓亭發(fā)現(xiàn)顏堇有走來的趨勢，無奈進(jìn)屋，他可不希望在大門口上演一段格斗，結(jié)局可能是被顏堇扔進(jìn)屋子。顏堇很滿意樓亭的行動，“進(jìn)屋坐吧?！?/br>
那夜太晚，加上樓亭的注意力全在尋找顏堇上，沒有注意到屋子的陳設(shè)，今日看來倒是古典雅致，符合顏堇的“守舊”氣質(zhì)，“你有住的地方為何還要住在我家。”

“溫階覺得熱鬧，”顏堇淡然解釋，“這個地方，只有你我知道?！?/br>
“但你不喜歡熱鬧，”樓亭緊接了顏堇的話，“而且我認(rèn)為大哥也不喜歡熱鬧?！?/br>
“我說過我和溫階是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