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童年幾乎是在眼淚中度過，可眼下淚水又不爭氣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控制了半天還是有幾滴溜出了眼角。

“怎麼了袁袁……袁袁……你怎麼哭了？”像被袁越臉上的抓痕和淚水刺激到，女人身體忽然一抖，認(rèn)出了自己的兒子?！笆遣皇怯窒肫鹨郧安缓玫氖铝耍縿e怕，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來了，有mama在身邊，很安全，咱們哪也不去?！?/br>
天亮了，最後還是袁越哄著女人睡著了，被折騰的身心俱疲，袁越只小睡了一會兒卻再也睡不著，生怕吵醒mama，中午他只做了一些簡單的飯菜，連鏡子都沒照便出門上工。

“小袁……你怎麼了？”

一夜之隔，昨天還好好的人今天像變了個模樣，眼圈發(fā)黑，眼睛卻紅腫不堪，臉頰上還掛著幾道抓痕。王筑知道袁越從不輕易招貓逗狗，昨晚送他回家還沒有那些傷痕，唯一的可能……

店里不時有顧客結(jié)賬，袁越只說了“是mama”，王筑便什麼都明白了。今天便利店格外繁忙，袁越抽空才大致說了昨晚的情況。女人又犯病了，而且愈發(fā)嚴(yán)重，幾天里看袁越被折騰瘦了一圈，王筑十分心疼。

原本可以收工的王筑卻沒有提前離開，他決定晚上再陪袁越回家看看女人的情況。

忙碌了多半天，天空再一次暗下來，兩人鎖了店門，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袁越現(xiàn)在有些害怕晚上的家里，好像有無盡未知的恐懼在等待著他，他不想看到mama發(fā)瘋失去控制，不想她備受精神上的折磨，不想就這麼失去她……

鑰匙插入門鎖，輕輕地轉(zhuǎn)動，然而打開的門內(nèi)卻是和外面一樣的黑暗。喊過兩聲無人回應(yīng)，登時覺察出不對勁的袁越忙沖進屋里，然而等待他的卻是倒在角落里的女人。

第53章

[媽！你怎麼了！！媽??！]

王筑還記得幾個小時前袁越響徹在耳邊的尖叫，他那驚慌失措、六神無主的模樣像個小孩。在急診室外等候的時候，不管王筑怎麼用力抱住袁越，都無法安撫下他的不安與緊張，只能看著他一味捂著腦袋不斷重復(fù)“怎麼辦”。數(shù)十分鍾前搶救結(jié)束，快哭了的小家夥總算安靜下來，可不論怎麼勸說讓他回家休息，他都呆呆坐在母親的病床邊，不錯眼珠地望著床上的女人。抬眼看向病房里的鍾表，已經(jīng)凌晨四點了。

“天亮你就回去休息吧，我在這繼續(xù)看著。放心，剛才醫(yī)生不是說過媽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麼?！?/br>
快亮天了嗎？完全沒有察覺。

袁越搖了搖頭，他不想離開mama半步。直到聽醫(yī)生說mama沒事，自己嗡嗡震動的大腦才逐漸清醒。幾個小時前的一幕幕像過場動畫般浮現(xiàn)出來，當(dāng)看到女人倒在昏黑的角落里，袁越嚇壞了，不論他怎麼叫喊，mama都一動不動，好在王筑反應(yīng)機敏撥打了急救電話，如果是自己恐怕只會想到要背mama去醫(yī)院，而在不了解現(xiàn)場情況和病情的前提下，這麼做有多危險，現(xiàn)在想起來還後怕。

謝謝王大哥，謝謝他救了mama。

mama的頭上纏了幾圈紗布，那是摔倒時撞傷的，想起當(dāng)時地上的一小灘血，心跳近乎停止。想必mama又像前幾晚一樣在黑暗中翻找存折，她的病情越來越嚴(yán)重了，藥物好像也不起作用，以後該怎麼辦……

在王筑的陪同下，和醫(yī)生談過的結(jié)果就是暫時留院觀察，必要的時候再轉(zhuǎn)到精神科做進一步治療?；氐讲》酷?，袁越和王筑并排坐在病床前，雖然身體被男人摟著，但他的目光卻始終不愿離開女人，心里不停祈禱mama快醒過來，快好起來。如果可以，真希望把她的痛苦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

女人一刻不醒，袁越一刻不肯離開。窗外的天空漸漸變淡，出現(xiàn)魚肚白，而後綻放出晨曦的光芒……也不知在床邊守望了多久，女人終於恢復(fù)意識，慢慢睜開眼睛。

望著趴在床邊與女人雙手緊握的袁越，王筑打心眼里高興，同情心泛濫的他想從後面抱緊這個可憐的男孩，多給他一些快樂與關(guān)愛。

下午喂mama吃了些簡單的飯後，袁越終於被王筑勸說同意暫時離開醫(yī)院，而王筑則不放心讓魂不守舍的袁越一個人回家，決定先送他回去再返回醫(yī)院。

受了一定程度的刺激，袁越身心疲憊不堪。很累，卻毫無睡意。直到被王筑強行按躺在床上，他仍惦記著mama。

“都是我不好，沒照顧好mama?！?/br>
面對著墻壁側(cè)躺，袁越消瘦的身子蜷成一團，看上去孤零零的很可憐。

“小袁已經(jīng)照顧的很好了，不要自責(zé)。”看袁越一個人躺在單人床上還有很多富余，王筑忍不住也爬了上去，誰知剛小心躺下來，整張床便“吱呀吱呀”承受不住似的響起來。他一面調(diào)整姿勢，一面安慰，“我覺得還是讓媽住院治療一段時間，也許會有好轉(zhuǎn)?！?/br>
“真的會好嗎？萬一……”

再這麼琢磨下去，正常人也會變得不正常。為了讓袁越快些休息，王筑像念咒一般在他耳邊不斷溫柔重復(fù)著“放心，會好的?！倍岷逍『⑺频剌p拍著懷里無助的人，告訴他“還有我呢?！?/br>
亢奮的精神最後還是屈服在襲來的nongnong困乏下，王筑的輕拍富有節(jié)奏，讓袁越的眼皮漸漸發(fā)沈，恍惚間竟然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沒想到和袁越第一次身體近距離接觸是在這種情況下，雖然時機不對，但王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雙手，緩緩從後面抱了上去。見袁越真的睡著了，索性連身子也一點點緊貼住他的背脊。溫暖的熱度導(dǎo)熱一樣傳到自己的身體里，雖然覺得在這種時候想那種事不應(yīng)該，但王筑還是忍不住摸了袁越的屁股，小小的，很緊實。床鋪吱呀吱呀作響，王筑幾乎不敢用力呼吸，生怕驚醒了熟睡的人?？稍绞沁@樣，腦子里yin靡的東西就迸發(fā)得越猛烈，手掌在袁越的腰間游移，恨不得馬上扯開他的褲子……

忽然“嗶嗶”響起的手機鈴聲讓王筑回到現(xiàn)實，他大驚失色立刻拋開情色遐想，快速從枕邊接起電話，沒想到來電的居然是周禹彥。確認(rèn)袁越仍在熟睡中，王筑這才下床，捂著手機走到遠(yuǎn)離臥室的廚房通話。他十分慶幸此時被周禹彥打擾，否則恐怕已經(jīng)失控地把袁越……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王筑告訴自己，再等一等。

睡了不到五個小時便再無困意，袁越爬起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下來，昏暗的屋子里只有自己一個人，打開床頭燈，手機下面壓了一張字條，是王筑留的，他說先回醫(yī)院了。

袁越很感激王筑為他和mama做的一切，沒有半分耽擱，他忙下床收拾東西，把mama換洗的衣服放進書包，而後又做了三人份的晚飯，匆匆趕往醫(yī)院。

再次回到病房門口，小屋子明顯變得擁擠不堪，透過門上的玻璃定睛一看，袁越嚇了一跳。此時在病床邊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