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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抬腿往過走。不知從哪里聽到的消息,周國平竟千里迢迢特意從日本趕了回來。他低著頭,路過簡言身邊的時候,簡言皺皺眉,開口想攔他。“別,言言”陸時亦低聲道,“別在勇叔面前吵架?!?/br>最后一刻了,別在他面前吵架,別讓他走的不安生。簡言聽他的忍住怒意,張了張嘴。少年難于訴諸于口的愛戀于唇邊千回百轉(zhuǎn)之后,最后只化成一句低語,“我叫簡言,不叫言言?!?/br>“……好,簡言。”陸時亦無奈地應(yīng)了聲,也不知道這孩子為什么總對稱呼那么在意。周國平?jīng)]說話,看了簡大勇一眼,放下花很有自知之明地低頭離開。他也是最后一個告別的人,程幼婷把墓前打掃干凈,這場持續(xù)了一個小時的告別儀式正式結(jié)束。這一刻開始,無論是dy摩托車隊,還是dy摩托車培訓(xùn)中心,再也沒有簡大勇這個人。這個認(rèn)知讓大家情緒都不太好,周旸緊緊守在已經(jīng)哭暈過一次的程幼婷身旁,生怕她再出什么問題。薄謙手在陸時亦后頸安慰似的捏了捏,陸時亦隨他一起往公墓外走。怕影響他的情緒,非常罕見地八卦:“周旸好像對程兒姐有點意思?!?/br>“你能看出來?”薄謙挑眉。“嗯,我又不瞎?!?/br>“那你怎么看不出來我喜歡你,”薄謙道,“居然讓我折騰了那么久,才把你追到手。”最近,在陸仰止入獄和簡大勇噩耗的雙重刺激下,陸時亦記憶恢復(fù)的越來越快。比如說當(dāng)初的“薄老師火葬場”烏龍、自己漠視薄謙轉(zhuǎn)眼又把人家堵廁所里搶煙等等等等……基本上全記起來了。但他不能說,說出來的話,亞洲冠軍的面子往哪兒擱?陸時亦顧左右而言他,“你什么時候喜歡上我的?”“你不知道?”“真不知道。”這句陸時亦沒撒謊。薄謙無語片刻,在他耳邊低聲道:“在cos,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br>驕矜如薄謙,就算喝的再多,也不可能隨便找個人就滾床單。起初薄謙自己都很好奇,怎么鬼迷心竅地就把這位小男生帶走了。后來他才想通,有些人是命定的羈絆。看到陸時亦第一眼,命運就已經(jīng)幫他們拉好了紅線。至此一生,眼里心里都只剩下這一人。所以折騰就折騰吧,只要折騰到手,就不算虧。說完,薄謙在小男生耳尖上蜻蜓點水般吻了下,一觸即分,像是愛憐,又像是對這位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家伙的無聲控訴。陸時亦耳朵是癢的,心是脹的,小腦袋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大家都在自動屏蔽狗糧后,踮起腳尖,飛快地在薄謙嘴角上也啄了口。“你怎么不問問我什么時候喜歡上你的呢,”陸時亦不大滿意,“我也不是隨便就能被人帶走的,好嗎?!?/br>七月末,陸時亦在培訓(xùn)中心處理雜事,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你沒回日本?”陸時亦看看不知怎么摸過來的周國平,“這兒不歡迎你,你應(yīng)該知道吧?!?/br>“我明白,”周國平站在二樓樓梯口,“但我很想上去看一看,只看一眼就走。這次回去……我可能就不回來了?!?/br>arrc結(jié)束之后,陸時亦和伊藤澤的關(guān)系越來越好。聽伊藤澤說,周國平的身體最近好像出了些問題,這次回國之前,已經(jīng)向雄鷹高層遞交辭呈。態(tài)度很堅決,雄鷹再三挽留,仍舊沒留下。周國平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落寞,陸時亦突然覺得,拋去過去的所作所為不說,其實他比簡大勇可憐。至少簡大勇離世之前已經(jīng)放下了這段恩怨。而周國平直到現(xiàn)在,還被愧疚或者其他什么的感情揪住不放,像是陷入囹圄,不停原地踏步。“……行吧,”簡大勇不介意了,陸時亦也沒必要再攔他,“我沒空招待你,你自己上去看?!?/br>語氣很不客氣,但周國平熟知他的秉性,搖搖頭自己上了樓。他在三樓待了許久,下來時,陸時亦正在填motogp的報名表。周國平眼角有些紅,沉默半晌,問陸時亦:“他是在這走的么。”“是。”“那他走的時候一定很開心,”周國平轉(zhuǎn)身道,“謝謝,打擾了?!?/br>陸時亦淡淡地“嗯”了一聲,按下鼠標(biāo),報名表成功提交。“對了,”臨出門之前,周國平停住腳步,“arrc開始之前,舉報你的不是我?!?/br>陸時亦頭也不抬:“我知道,是suki找人做的吧?!?/br>“……是,”周國平?jīng)]料到他居然知道,“我已經(jīng)把她開除了。”陸時亦不置可否,拿起車鑰匙,又到了該接薄謙下班的時間。他也是前不久之前才知道真相。前幾天,他把小公寓的東西收拾好,該帶的帶,該拿的拿,卷起鋪蓋卷,徹底滾去了薄謙那兒。他們兩個的新房薄謙已經(jīng)選定了,在離市區(qū)稍遠(yuǎn)的歐式莊園。不過剛剛建好,板材的味道太大,還不能住人。他們便決定在匯麗待到過年,明年裝修房子一起搬過去。收拾東西的時候,陸時亦翻出一個禮品盒。打開是一只奈良鹿木雕,他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是suki送的。木雕很精美,陸時亦打算把它擺在新家的臥室里。結(jié)果一個不小心甩了出去,木雕摔成兩半。掉出一個黑乎乎的小竊聽器。看到那物件兒的瞬間,陸時亦立馬明白suki用意——她想通過竊聽器抓住陸時亦把柄。在形勢那么敏感的當(dāng)下,陸時亦一句不當(dāng)言論都可能會引起爭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suki還是不夠了解陸時亦,沒算到他居然沒打開禮物。更沒算到薄謙會去泰國找他,導(dǎo)致他那段時間宿在薄謙房間樂不思蜀,完全忘了禮物的事。后來suki不得已,只能匿名向華國摩協(xié)舉報他,并買通小報造勢。在h市當(dāng)?shù)氐哪ν熊嚾ψ又校憰r亦玩過地下賽人盡皆知,她稍稍一打聽就知道了,也知道陸時亦不可能因此被判禁賽。她只想影響陸時亦的心態(tài)而已,與簡大勇說的一樣。陸時亦不是吃素的,這段時間一直在想對策?,F(xiàn)在得知周國平已經(jīng)替他料理了suki,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晚上回家,陸時亦和薄謙窩在沙發(fā),邊欺負(fù)薄謙給他剪腳指甲,邊把周國平的事報告給了薄謙。薄謙聽完點點頭,“現(xiàn)在不想喝她的檸檬水了吧?!?/br>“……”酸味來的猝不及防,陸時亦簡直懷疑人生,“這都猴年馬月的事了,你還記著?再說、再說我不也沒去她那么?!?/br>“嗯,你來了我這兒,”薄謙意味深長的說,“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