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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和劉易立刻領(lǐng)會到了簡沐姿的意思……兩個人連忙推著移動擔(dān)架床往搶救室里跑。……移動擔(dān)架床上除了有燒傷的男孩,還有為她做著CPR按壓的急救醫(yī)生。早高峰時間段,急診大廳里都是等待掛號和看病的市民。不少市民見到了這一幕都心有動容。而移動擔(dān)架床沿路進(jìn)入搶救室的途中,不少路人也拍下了這三名急救人搶救傷員的畫面。……溫楊和張路之將腿部燒傷的炸油條師傅送進(jìn)診室之后,兩人和早餐店老板娘迅速跑向了搶救室。張路之慌忙推開了搶救室的大門,劉易正蹲在大門的后面垂頭喪氣。剛剛趕來的三人下意識去找燒傷小男孩的床位,緊接著就看到陳飛蹲在一張病床邊耷拉著腦袋。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簡沐姿下意識往這邊看了過來……于是對方通紅的眼眶、裹挾著復(fù)雜情緒的眼睛,撞進(jìn)了溫楊的心里。溫楊的心涼了。她太清楚……能夠讓一向冷然淡定的簡沐姿情緒外露的,只可能是……工作經(jīng)驗的累積,終于使得張路之細(xì)心了不少。見到這樣的急救隊,他下意識嘟囔了一句,“不……不會吧?”八面玲瓏、與無數(shù)客人打過交道的早餐店老板娘,本就是個看臉色吃飯的……搶救室里的護(hù)士在給燒傷男孩拔管、下心監(jiān)等儀器。此時是何種情況,當(dāng)真是可想而知。……全身面積90%燒傷的孩子,到底才不到3歲。兩歲多的孩子,終究不及大人的抵抗力和頑強(qiáng)的生命力,就這么安靜的離開了人世。溫楊頓在了搶救室門邊。無數(shù)的遺憾之中,她看到簡沐姿和兩名護(hù)士幫忙清理著小男孩luo//露在外的肌/膚。即使要走,也得走得體面一些、好看一些、陽光一些。溫楊斂了眼里的情緒。握緊了拳頭,提起沉重的腳步。她還不能慫,不能感慨。就像她在處理警情時對于生命逝去的無力…………握得擠緊的拳頭在感受到溫楊近身的時候,松開了。溫楊將簡沐姿攬進(jìn)了懷里……這一刻的溫楊只想這么做。“我……”溫楊開了口,“好像……很多時候……都是這樣……生死由命……你不要不開心……”在簡沐姿需要的時候……溫楊可以不口是心非,可以不傲嬌,可以剖白內(nèi)心。此時此刻,她擁著懷里的人,只想將自己周身的暖意傳遞給對方,將自己的關(guān)心和在意,毫不隱藏的傳遞給對方。……“我沒事。真的?!?/br>簡沐姿自溫楊的背后抬起手,拍了拍溫楊的后背。在溫楊將她攬入懷中的那一刻,在她感受到溫楊的氣息貼近自己的那一刻,眼眶里的淚水其實已然掉落。她聲音里的哽咽騙得了旁人,卻騙不了善于察言觀色的溫楊。更何況,溫楊是名觀察能力極其優(yōu)秀的警察。溫楊搜刮了所有的詞匯量來尋找可以安慰到人的話……但是,簡沐姿停在她懷里須臾就輕輕推開了她的懷抱。對方走得堅決,離開搶救室得堅決。而那倔強(qiáng)的身影,早就刻進(jìn)了溫楊的心里。……搶救室的大門再次開啟,并非搶救室里的簡沐姿卻是守在門口的保安師傅。門外沖進(jìn)了一名似熟悉似陌生的年輕女人……燒傷男孩的母親。仍是哭哭啼啼的,仍是沒有一滴眼淚在臉。滿搶救室的知情者,溫楊、張路之、劉易、陳飛、老板娘,還有簡沐姿,此刻所有人聽到這個人的聲音、見到這個人,心里只剩下煩躁了!這個母親,到底還在貓哭耗子假慈悲什么?“樂樂?樂樂呢!醫(yī)生!護(hù)士!我兒子呢!”搶救室里的護(hù)士尚不知情,感覺是男孩的母親來了,還滿臉遺憾地走上前通知了這位年輕的母親。“孩子mama,請節(jié)哀?!?/br>“節(jié)哀???”高八度的嗓音,停頓之后就喊出了令知情人熟悉的話。“賠錢!賠錢!你賠我兒子的命!”年輕的母親瞅準(zhǔn)了站在床邊的早餐店老板娘,直沖沖地向著對方撲了過去!“你給我賠錢!你賠我兒子的命!”未等這個鉆進(jìn)錢眼里的瘋女人靠近,溫楊就站在了老板娘身前,抓住了對方的手、往另一側(cè)猛揮了過去!“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我已經(jīng)警告過你了,不要給我裝瞎!”溫警官慍怒的聲音,惹得搶救室里的醫(yī)生和護(hù)士紛紛看了過來。原本不知情的醫(yī)務(wù)人員,在聽到男孩所謂的母親哭喊著“賠錢”以后,逐漸猜出了這是個心狠的母親。兒子死了,看都不看一眼,上來就是找人“賠錢”。“醫(yī)院的搶救室不是你要錢的地方!滾出去!”“我是他mama!我憑什么不能在這里!”溫楊眼睜睜看著,搶救室門口的簡沐姿忽然快步至男孩母親的身后……對方猛得拽過男孩母親的手臂,將人拽得一個趔趄。“你不配!”聲音里帶著滿腔的嘲諷和怒火,眼睛里的碎光如刀光般鋒利,聽得所謂的母親登時震在了原處、不再言語。……民事賠償責(zé)任的劃分需要經(jīng)法院審理確認(rèn)。警察并不是能夠評判民事責(zé)任與賠償?shù)娜耍贿^警察仍然有他們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溫楊和張路之將現(xiàn)場記錄下來的、愿意作證的證人聯(lián)系方式交給了老板娘。這在之后法院的審理過程中,會給老板娘提供一定的幫助。而出警至現(xiàn)場的時候,溫楊還注意到,早餐店里有兩處亮燈正在工作中監(jiān)控攝像頭。她囑咐了老板娘,回店里以后立刻將監(jiān)控畫面?zhèn)浞荨?/br>兩名民警在與老板娘交代的時候,男孩母親卻趁勢溜走了。北城市……火化、買墓地、墓碑、刻字都貴著呢。她自己的工資剛剛夠生活。又沒點存款,哪里找錢安頓已經(jīng)死了的孩子?饒是溫楊和張路之這時也無語了……這樣的媽,哪里有臉面去法院要求民事賠償?最可憐的,無非就是搶救室里的孩子。生不逢時、死亦難眠。“就她這樣還想要賠償!要個球!”張路之也是氣極了。當(dāng)真是沒見過這樣的媽。這孩子有了媽,還是跟個草一樣。……最后,溫楊是在急救中心的辦公室里找到的簡沐姿。當(dāng)班的急救醫(yī)生,自一醫(yī)院離開以后,沒有回到值班室卻是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溫楊嘗試著敲了敲門,她心里也不確定簡沐姿是否在面。可是依照陳飛和劉易所說,簡沐姿的確回了單位,人走在他們前頭,兩人都看見了。嘗試敲了幾遍……溫楊甚至貼在門上努力去聽門里面的動靜。遺憾的是,什么聲響都沒有。離開之前,溫楊下意識按了辦公室的門把手。開了……而下一刻撞入她眼簾的,就是背對著她、站在窗邊的簡沐姿。溫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