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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一碗面,也不覺得寒磣還有難為情,他臉都不紅的說:“不是我沒錢啊,我們在酒店里吃的夠多了,這會一碗面剛剛好,多了也吃不下,這叫不可浪費?!?/br>然后他挽起了手臂上的袖子,用筷子卷面,一根根,色澤瑩潤,卷好了就鋪到勺子里,遞給許一,他還沒吃一口呢,就先給他了。他把勺子伸了過去,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這還是我第一次是大排檔呢,沒想到是和你一起吃?!?/br>許一愣了愣,他本來是想用手結(jié)果勺子的,他想著既然走決定要離開了,那就隨意一點也無妨。半晌他吃了勺子里的面,確實好吃。許朝也低了頭吃面,微弱燈光下的側(cè)臉映照著淡淡的影,面容有模糊不清。他從前沒吃過面攤兒,是因為總是覺得自己一個人,別人成群結(jié)伴吃的是個熱鬧,他許一形影單只的就不要去湊那個熱鬧,許朝則是從小家里就管教的比較嚴,在他的潛意識里面就是不能吃的,許朝17歲的晚上,倆人一起吃了大排檔,人生第一次,味道很好。“噯,吃到臉上了。”許一嘆氣,用手給他弟弟擦了臉上的湯汁。“你吃?!霸S朝楞了一下,好似鼓起多大的勇氣一般從碗里夾出了一塊最大的牛rou,伸到了許一的嘴邊。“哦,還挺好吃?!?/br>許朝笑的好似融化了世間所有的冰冷:”是吧是吧,我就知道這家的面好吃?!暗靡獾臉幼訚u漸和小時候那個樓梯上倨傲的少年漸漸重合。許一想如果我們都不長大該有多好,你不會喜歡江離,也不會因為害怕病情復發(fā)刻意的對我好。哪怕你小時候,對我兇的要命,可是你還會把自己最喜愛的糖給我,他想把小時候的弟弟偷出來,然后對著他說你不要喜歡江離,江離是個壞東西。他覺得自己未免有些幼稚了,無端的在想著什么,他笑的溫柔,然后起了身和身長玉立的弟弟一起走回家去。“你請我吃了面,我請你吃個冰淇淋吧?!霸S一掏出了買面剩下的四塊錢,買了兩個冰淇淋,遞給了許朝一個。“還不是我的錢,哪里是你請的?!霸S一在旁邊撇撇嘴冷冷的說:”許一,你可真會請客?!翱勺詈蟪缘囊荒樧铋_心的還不是他,他還不知道,那個從前就說要走的人,真的決定要走了。許朝看到照片的時候,眼眶瞬間就紅了他的手氣都在顫抖,那是他的哥哥,只能他一個人欺負的哥哥,他終于知道為何許一看到照片時會白著一張臉,男生的天性使然,這對許一來說是個多屈辱的事兒,他打電話給他的時候是該有多絕望啊。他的手死死掐住了那張照片,然后用手機點燃了,那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看看時間,已經(jīng)晚上九點過一刻了,傍晚還燥熱映著晚霞的天,這會卻一轉(zhuǎn)眼烏云大作,狂風不止。許一本開始來書店買一些學習資料,他看到有趣的,就一直翻看,等到抬起頭的時候,落地窗外已經(jīng)變成另一副景色了,雨水大滴大滴的落下來,變成雨幕,然后在地上匯聚,成了小溪的模樣。這雨確實太大了,要這么回去,淋了太久非要感冒不可。看看時間,才九點多一點,也不是很晚,再等等如果雨停了就回去。然后拾起剛才的書,繼續(xù)看了下去。由于下雨書店里并沒有幾個人,安安靜靜的十分愜意,只是偶然窗外會閃過幾個打雷,他抬頭又看了看,雨確是越下越大了。手表的時間不間斷的走著,夜已經(jīng)黑了個徹底,眼看著書店墻上的鐘知道了11點半。許一終于坐不住了,他接結(jié)了賬,問書店老板:“老板,離這里最近的地方有酒店嗎?”老板剛要說話。“砰!“身后是一聲巨響。許一嚇了一跳,轉(zhuǎn)身,卻看到了一個滿身雨水的少年。他的腳下,是一把泄憤摔壞的雨傘。“許朝?“許一不解這家伙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誰又惹到了他了?江離?“你怎么這么晚了還出來?“他冷冷的瞪著他,雨水順著他的黑發(fā)滴下,身上的襯衫被雨水染的深一塊淺一塊的,鞋上被濺的滿是泥污。他的懷里還有著一把清爽的傘,看起來頗有些可笑。他轉(zhuǎn)了身,用不帶溫度的開口:”回家?!?/br>可是他卻沒有再看他一眼,低著頭把雨傘遞了過去,自己彎著腰撿起了那把丟在地上的。許一跟在許朝后面,靜靜的看著少年高瘦的背影,又是他在后面盯著的背影,他開口叫:“許朝?!?/br>許朝并不回頭,他只是說:“你別說話?!?/br>一個在前,一個在后,在大雨里靜靜的行走。四周都是雨水的聲音,眼里確是許朝的后背,許朝那雙白色的運動鞋上面濺滿了泥點,全被雨水浸濕了,肯定十分難受,他們到家門口的時候,借著別墅的燈,許朝伸出了右手摸到了許一的右臉:“還好?!?/br>“嗯?”許一狐疑。許朝卻把傘再次丟到了地上,然后伸手輕輕的抱住了許一:“還好,你沒離開。”言語間竟有些哽咽的意味。那日看過照片的少年,在許一的房門外徘徊了許久,可終究沒敢開門,然后他鼓起了勇氣敲了門,卻是虛掩著的,已經(jīng)快12點了,許一的房間沒人,他害怕極了,便慌慌張張的抱著傘就跑了出去,他以為他的真的離開了,就永遠不再回來了。還好,他找到了許一,他把許一找回來了。第二十六章日子一如流水的照常過,許一也做好了離開的準備。他想的清楚,要好好的準備高考,然后考上云城的大學,他隱約記得,云城是他mama的家鄉(xiāng),小時候聽他叨念過,那是個很好看的地方。他看著大院里的槐樹,心里想著這果然不是一個好地方,所有的人都無情且冷漠。許朝依舊是那個樣子,在他面前盡耍些小孩子脾氣,經(jīng)常夜里所有人都睡下了,把睡眼惺忪的許一撈起來,讓他陪著去面攤兒吃面,那碗骨湯牛rou究竟有什么魔力許一不知道,只是每每吃到許朝都會很開心。天氣漸漸冷了起來,京城的夜里涼的有些過分,說話都會帶起白氣,倆人到了家,許朝常常就不走了,回到房間拖著枕頭,理所當然的占用了他哥的半邊床。他一面說:“好冷啊,好冷啊?!币贿呍噲D鉆到他哥單薄的懷里,只是許朝的個子越發(fā)的高了,一米九幾的身高,許一的懷里必然是容納不下的。于是他改成盤手束腳的把許一抱在懷里,下巴抵在許一細碎的頭發(fā)上。房間里靜悄悄的,許朝小聲的問:“許一,你睡沒?”許一自然是沒睡:“沒?!?/br>他試探的說:“高考結(jié)束以后我們都報京城的大學好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