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

    死在了他費盡心機所設(shè)的局中。

    沈棄嗓間一熱，吐出大口鮮血來。

    陸折予同樣被封決的這聲喚醒了處在混亂中的神智。

    “咣當”一聲，霜凌劍從陸折予的手中脫落，修士們猶豫不前，以為這是最好捉拿陸折予的機會，又怕陸折予有什么后招，因而不敢立即上前。

    陸折予步伐踉蹌地走到那具尸體前，雙膝跪倒，他想要伸出手去碰一碰林寒見。

    封決在半途截斷了他的動作，抱著林寒見飛速后退幾步，反手一掌朝著陸折予打去，卻沒能將他撇開。

    ——陸折予竟生生受了這一掌，換來毫無遲滯地伸手觸碰到了林寒見冰涼的手指。

    他反復(fù)捏緊了她的手指，茫然又悲傷的情緒出現(xiàn)在他空白的臉上，片刻后，他大慟地哀嚎出聲。

    ……

    北方雪山下。

    一人戶內(nèi)，母親正看護著闖進雪山中而染病暈厥的獨子。地處荒涼，找不著什么好的醫(yī)師，曾用過的老方法也不管用，索性遇上了一位途徑此處的清修僧人。

    慕容止進屋，為那孩子號脈。

    不是什么大病，尋常風(fēng)寒，只是沾了精怪邪氣，才遲遲高燒不退。

    慕容止收回手，正要說話，心臟處陡然泛起一陣酸麻的痛感，密密麻麻地從深處擴散來，令他一時停住了所有的動作。

    不祥的預(yù)感牢牢地攥住了他的心神。

    婦人見他不語，以為孩子無救：“大師，您……您說話呀，我家孩子是否還有救？”

    慕容止頓了一下，溫和地頷首：“自然有救，我替他誦一段經(jīng)文，高燒便可退了。除此之外，還要喝幾服驅(qū)寒的藥，就沒有大礙了?！?/br>
    念經(jīng)燒就能退？

    婦人本想懷疑，記起老人們說的些怪志，又打量慕容止通身光風(fēng)霽月的不凡氣度，頓時噤了聲。

    驅(qū)逐了邪氣，慕容止心中的不安仍未消失。

    他打開天干玉盤，確認靈山無事；頓了一小會兒，將林寒見的生辰八字放上去，加以推演。

    玉盤上光亮現(xiàn)出一瞬，而后消失得徹徹底底，歸于沉寂。

    天干玉盤，可推禍福吉兇，然其最基礎(chǔ)也最有效的能力，是確認一方的靈力存缺、人的生死。

    沒有光亮，說明是測算錯了。

    光亮現(xiàn)出又消失，也說明……此人已隕落了。

    慕容止猛地扣緊了玉盤。

    他起手再測。

    結(jié)果不變。

    慕容止盯著光亮消失的那處看了幾秒，緩緩地閉上了眼。

    -

    林寒見睜開眼，第一眼見到的是自家的天花板。

    她怔怔地盯了大概有十秒鐘，吐出了一口沉重的濁氣，混沌的大腦和穿心的痛楚遠去。

    果然。

    她回來了。

    第一百四十章

    林寒見確認了日期, 還是同一天，且和自己記憶中最后看到的時間相差在一個小時內(nèi)。

    ……像夢一樣。

    林寒見起身，將屋內(nèi)窗簾全都拉開, 坐到桌前開始搜索這款游戲, 按下回車鍵，跳出來的全是些不相關(guān)的信息。

    位列最前排的選項中，都顯示不出這款游戲，后面更是八竿子打不著。

    林寒見心臟驟然沉了沉，她隨后去了其他各個可能的板塊區(qū)域搜索, 一無所獲。

    這款游戲，就像是不存在。

    林寒見停下動作, 環(huán)顧屋內(nèi), 窗外的陽光照進來有些刺眼，溫度灑在肌膚上，感覺再真實不過。

    她在桌前站了一會兒, 忽然看到床上有什么東西在反光。

    走過去, 從被子起伏間看到了物品的一角, 像是……白玉？

    林寒見掀開被子，四樣物品整整齊齊地散落在床上：

    白玉面具，冥雪玉, 檀木珠, 妖王淚。

    ——嚴格來說，是五樣?xùn)|西。

    妖王淚有兩顆, 在落下的那顆便凝成了實質(zhì), 一滴血淚, 另一滴才是普遍意義上的眼淚, 此刻在日光下愈發(fā)剔透, 近乎透明。

    這幾樣?xùn)|西怎么會在這里？

    這些游戲道具難道不是早就應(yīng)該消失了嗎？

    林寒見頓時有種仍然深陷迷障的不真實感，她還算鎮(zhèn)定，并沒有顯出焦躁的感覺，不論是掐自己還是檢查屋內(nèi)細節(jié)，甚至是文件夾里的曲譜都沒有漏掉。

    細節(jié)全部對得上，沒有幻境中會出現(xiàn)的模糊邊界，這里也不是任何人能偽造出的另一處地方。

    不是假的，她真的回來了，帶著游戲中的虛擬語氣，而且這個游戲還根本不存在。

    “這是在演什么恐怖片么？”

    林寒見咋了咋舌，去往書房，那里放置著全息艙，里面應(yīng)該還有這款游戲的初始載入驅(qū)動。

    林寒見沒猜錯，全息艙內(nèi)確實還有當初拿到這款游戲時的初始驅(qū)動，是一張像是光碟的東西，中間鑲嵌著電子紋路，但是在她碰到的一瞬間，一道柔和的白光就從里面飛出，懸在半空，成了憑空發(fā)光、手掌大小的光團。

    “哇哦?！?/br>
    超常的事見得多了，心臟承受能力直線上升。

    林寒見還很有余裕地主動發(fā)問：“請問，你是什么東西？”

    光團可疑地停了一下，竟然出聲回應(yīng)了：“我是天道?！?/br>
    “噗嗤?！?/br>
    林寒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光團：“……或者說是世界意識。”

    “你早說嘛。”

    林寒見松了口氣的樣子，“這樣聽起來就合理多了?！?/br>
    光團：“……”

    這副坦然自若的表現(xiàn)是怎么回事？

    沉默稍許。

    光團在半空左右搖晃幾下，確認了林寒見沒有再主動開口的意思，道：“你沒有什么想要說的？”

    “看來你猜不出我的心思，世界意識似乎做不到這點？”

    林寒見同樣以發(fā)問來應(yīng)對，她掃了眼全息艙，想起先前的種種怪異，“你是這款游戲的世界意識？”

    光團糾正道：“事實上，這并不是一款游戲，而是真實存在的世界。你當初會進入其實……只是意外。為了補償你，同時不嚇到你，我才將這一切偽裝成游戲，以幫助你在世界中順利度過各種難關(guān)?！?/br>
    “順便讓我做各種奇怪的任務(wù)？”

    林寒見絲毫不信它的說辭，“你說是不得已才偽裝成游戲模式，但你的主線和支線都很明確，而且竊取密軸這個任務(wù)我失敗多次，卻還是要讓我去做，好像很想讓我和這些人產(chǎn)生關(guān)聯(lián)。為什么？”

    光團詭異地沉默了一下：“我雖然是世界意識，但并不能干涉太多世界的本身運作，尤其是在一些影響力過高的氣運之子身邊?！?/br>
    林寒見了然地接話：“所以也不能隨便的殺死這些人?！?/br>
    “……對?！?/br>
    光團終于發(fā)現(xiàn)正面對上林寒見時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