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7
也習(xí)慣了去什么地方都帶上她。 他們在炎城談生意, 正好撞見一樁寧死不屈的愛情故事:城中首富的兒子邢公子看上了一位貧家女, 本是循序漸進(jìn)地追求, 邢公子突然得知貧家女心中早已有了人,一直不肯接受他便是為了那人守身如玉。邢公子惱羞成怒,一改往日風(fēng)度翩翩的追求模樣, 直接強(qiáng)取豪奪,借勢力錢財破事那貧家女嫁給他。 這類事情在塵世中不算太新奇, 多少話本子里都會這么寫。 貧家女不想連累家中,迫于無奈嫁于邢公子, 成日郁郁寡歡。半年后, 她在街上看中了一樣戲法,想著暗度陳倉,假死出逃;不想她和她那情郎都被捉住, 一個關(guān)在屋里,一個關(guān)在牢里, 雙雙受苦瀕死。 沈棄得知這件事, 沒發(fā)表任何意見, 拿著賬本不知道在算得失, 還是這樁生意是否要繼續(xù)。 林寒見提出要幫一把。 “你想管?” 沈棄將賬冊放到桌上,紙張摩擦的細(xì)微聲響在此刻顯得分外清晰,他抬眸, 打量了林寒見幾秒, 頷首, “想必你已有良策?!?/br> 林寒見如實道:“這件事要是閣主您出手, 不必任何良策,就能得到最好的結(jié)果?!?/br> 沈棄哂笑一聲,沒有惱意,說話有股悠然自得的閑散意味,悅耳動聽:“可我為什么要出手?邢家與我做生意,好歹算個合作者,我不幫著他們就算了,還去與他們作對。那我來炎城這趟,是為賞景的么?” 林寒見一時沒想到好的反駁言辭,從本心的角度出發(fā):“邢家公子強(qiáng)取豪奪,娶人不顧意愿,人家姑娘想跑,又有什么錯?” 沈棄擺了下手,姿態(tài)上就很不贊同,他不急不緩地道:“邢公子是用了非常手段,但他卻成了,那姑娘想跑而不知謀劃,奮力一搏又信錯了人,以至功虧一簣……這事說到底是他們自己的事,塵世諸多意難平,你也要一一去平反?” 要與沈棄爭辯、論事情長短,不智之至。 林寒見繞開這層,不和他深入辯解,頗有些倔強(qiáng)地道:“可我現(xiàn)在看見了,我這次想管?!?/br> “好。” 沈棄仍然是那副清淡隨意的樣子,聽著她頂嘴,包容又和氣地道,“你想管,就憑自己的能力去管。” 林寒見朝他一禮:“屬下必不會牽連閣主?!?/br> 這正是她想要的。 翙閣不能擅自行動,規(guī)矩森嚴(yán)。要么,就是沈棄愿意出手;要么,就是他撒手不理,可以允許她自己去辦。 林寒見本來也沒指望沈棄會搭理這種事。 沈棄方端起茶盞,聞言,唇角彎了彎,嗓音融在茶香中,多了幾分悠遠(yuǎn)潤澤的:“我倒也不怕你牽連?!?/br> 林寒見沒將這話放在心上。 她果斷地走出門去,行色匆匆,沈棄悠悠地品了口茶,對著空無一人的屋內(nèi)道:“派人跟著她,要是有人為難,全記下來交給我?!?/br> 暗衛(wèi)神出鬼沒地出現(xiàn):“是!” 沈棄的指尖摸索著茶杯的杯沿,語速慢了幾分,是在思索:“她成日跟著我,一出面就相當(dāng)于我的授意。吩咐下去,這次姑娘要做的事誰都不許插手,讓她自己想法子。” 暗衛(wèi)再次道:“是!” 這消息傳下去,大部分人都覺得是林寒見惹怒了沈棄,沈棄才要讓她在外好好摔個跟頭,或者——干脆就不讓她回來,落魄了才明白翙閣如今給她的一切有多好。 林寒見地位升得太高太快,不少人眼紅,蠢蠢欲動者亦有,只是暫且不敢妄動;若林寒見失勢,就能騰出空位了。 唯有丁元施,作為少數(shù)幾個知道沈棄前一道命令的人,猜測道:“閣主……是想鍛煉林姑娘?” 沈棄沒有否認(rèn),垂眸望著棋盤,只是道:“她聰明機(jī)警,然閱歷不夠,要讓她現(xiàn)在去管翙閣機(jī)要,還遠(yuǎn)遠(yuǎn)不及。” 丁元施愣了片刻:“閣主想讓林姑娘去管翙閣的機(jī)要?” 沈棄執(zhí)子落下,不再言語了。 林寒見用了五日,沒走翙閣的便利,專注在邢家那邊下功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真將事情辦成了,讓那邢公子不得不松口放手。 做完這些,她還順手將那對苦命鴛鴦送去了別的城池,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林寒見想著這事不算是和翙閣有關(guān)系,頂多是她的私人行動,沈棄的那道命令她也聽說了,因此更無顧忌,也更心安理得。 此事辦成,她沒有向沈棄回報。 還是丁元施主動開口問:“上次邢家的那件事,姑娘辦得實在巧妙利落?!?/br> 翙閣上下,一般喊她聲“姑娘”,是種別樣的尊敬,只有私下特別提起時,才帶上姓氏。 林寒見沒想到丁元施會突然提起這件事,側(cè)首看了眼,沈棄還在樹下安然地看著書冊,全然不為外物所擾。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丁先生謬贊?!?/br> 同樣也是一副不欲多說的樣子。 丁元施想起沈棄先前的反應(yīng),心中嘆了聲這兩人有時候都委婉內(nèi)斂過了頭,追問道:“此番閣中未有半點(diǎn)援助,全憑姑娘個人之力,不知其中可有遇上什么難處?” 將“難處”這個話引拋出來,就好順理成章地讓林姑娘知道,閣主并非是真的不讓人幫她,那些不妥當(dāng)?shù)娜撕褪?,都一筆筆為她記著,盡數(shù)還回去了。 林寒見不明所以,念及丁元施向來是沈棄的代行者,說話做事都是揣摩著沈棄的心思來,便恭恭敬敬地答道: “稱不上是難處,我能得閣主允許私自行事,不牽連到翙閣已經(jīng)是萬幸,不管遇上了什么,皆是自己所求。勞煩丁先生掛心,我心中只有感激,能得明主諒解,乃是下屬之幸?!?/br> 丁元施:“……” 這話讓我怎么接? 林寒見并不知道沈棄的另一道吩咐,也就不知道沈棄私下里做了些什么,說出這番話無可厚非;可若是不說清楚,怕是林姑娘要一直以為閣主對她是半點(diǎn)情分都沒有。 丁元施想幫著調(diào)和解釋,即便林寒見看上去沒有生氣,但他總覺得不妥:“姑娘,其實——” “丁叔?!?/br> 沈棄出聲,好似才注意到他們在說話似的,“前些日子你想要的那樽白玉像,我著人找回來了,你去羽三那兒取一下吧?!?/br> 丁元施張了張嘴,心中又是一聲嘆息:“……是,多謝閣主。” 沈棄靠在藤椅上,身下鋪著當(dāng)今最好的綢緞,并著柔軟的靈狐皮,他整個人就像是陷進(jìn)去了,安逸舒適得令人咋舌。他間或伸手翻過一頁書,修長的指節(jié)一看便是連日光都少見,白得比瓷器更打眼。 院中只剩林寒見和他兩人。 林寒見不過是忍不住望著他這渾身細(xì)膩的皮rou與顯而易見的享受,多看了兩眼,沈棄便問:“看我做什么?” “閣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