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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去問陸折予了。 陸折予從曜日峰離開,徑直回了凌遙峰。 他并不喜與他人待在一處,除了平日下山任務(wù)與指點派中弟子,如非必要,他能一個人在凌遙峰待幾年都沒問題。孤僻稱號當(dāng)之無愧。 今日得知寧音的消息,又被沈棄肯定了那是近日寫出來的字,陸折予心中情緒翻涌,根本無法平靜,御劍到了凌遙峰下便改做步行。 逐漸加重的寒意也撲滅不了他此刻心中灼燒的希望與期待。 他在沈棄面前的表現(xiàn)都有些失態(tài),可他忍不住。 心中喜悅已經(jīng)不能自持。 從前陸折予只想著如何能找到寧音,抱著那點灰燼似的執(zhí)念,反復(fù)告訴自己寧音定然沒有死。此刻知道了她當(dāng)仍真在世間的某個角落,陸折予腦中冒出了許多的想法,又挨個一一否定,覺得好像什么樣的方式都不太合適。 是應(yīng)當(dāng)先將她穩(wěn)?。窟€是正如沈棄所說,直接再對自己捅一劍,好讓寧音知道他的悔過? 但是,太劇烈的表現(xiàn)會不會嚇跑寧音;然而不夠切實有力的解釋,會不會同樣令她不安,更想著要逃跑? 陸折予充滿擔(dān)憂地蹙著眉,甚至根本沒有考慮過,他當(dāng)初對自己的一劍差點直接送命;如今卻壓根在意這一劍的分量,只是病態(tài)地想著:哪一種才能更好地讓寧音明白他的意思,不要害怕曾經(jīng)的那一劍。 ——他對自己的那一劍夠狠絕,本是抱著追隨寧音而去的心思。 是償還。 也是他掙脫不開的執(zhí)念。 “陸公子!” 一聲飽含憧憬盼望的呼喊。 陸折予循聲望去,林寒見就站在高處,應(yīng)當(dāng)是在等他,說話時,輕快地抬起手,帶著毫無陰霾的笑意,朝他揮著手。 “……” 陸折予頓住了腳步。 從步伐到身形,他完全地停住了。 這一幕同他的夢境徹底重合。 饒是林寒見與寧音從身形到長相都無相同之處,這幅場景卻完美地交融,令他一時恍惚,幾乎要伸出手去。 這類反常的情況只在林寒見身上頻繁出現(xiàn),不知是否是因為她與寧音的性子有些許相似,他總在她身上看到寧音的影子,數(shù)次錯覺,甚至認(rèn)為她就是寧音。 就連絲絲縷縷傳過來的攝骨香都與曾經(jīng)的寧音一模一樣,若他找到寧音,能求得她的原諒,即便克制住不將她日日守著,也想用這攝骨香確保她還在這世間活動、永遠(yuǎn)能在危難之時找到她。 ……他早就對她妥協(xié)了。 不想修煉就不修煉,他拿天材地寶、無數(shù)丹藥喂養(yǎng)她,保她一世悠然安樂,福壽延年;哪怕根基淺薄,突破境界時易遭劫難,他全部替她擋了便是。 只要能讓他找到她,只要她至少能在遇到危險時撐一撐,讓他循著攝骨香趕到,她想怎么樣都好。 林寒見已經(jīng)跑到了他跟前,微仰著腦袋,打量他的神色,笑道:“陸公子,你今日似乎頻頻失神?” “……何事?” 縱然她同樣跑來,卻不是寧音。 那點幻覺,確是他病入膏肓。 眼前的林寒見,是同明行佛子和沈棄有牽扯的人。尤其是后一位,現(xiàn)在他為了尋找寧音的私心,未能如實告知沈棄他要找的人就在眼前,已經(jīng)是背叛好友,良心有礙;若是他因著自己的心病,卻林寒見有什么不妥的行為,哪怕只是精神上的,都愧對沈棄、愧對他們多年的交情。 陸折予往后退開了點,避嫌之意非常明顯。 林寒見:“……” 這討厭人的雷達(dá)還真準(zhǔn)。 改頭換面都還能精準(zhǔn)定位。 林寒見腹誹一句,不露聲色地維持著笑意:“我想著,今日陸折予尋見仇人,應(yīng)當(dāng)心情不錯。既然如此,看在我們合作愉快的份兒上,陸公子可否也開誠布公些,幫我一個忙?” 仇人? 陸折予眼神微閃,不做辯解。 在外人看來,寧音確實像是他們星玄派上下的仇人、叛徒,這個誤會延續(xù)并沒什么不好,免得這心思活泛的林寒見又生了別的什么計策。 陸折予邁步繼續(xù)往上走,一面道:“姑娘請直言?!?/br> 這可比一般的回應(yīng)有戲多了。 陸折予不否認(rèn)他這會兒心情太好,尋常的忙他愿意幫一幫。 林寒見的笑容多了幾分真切:“敢問陸公子,沈棄來星玄派到底有何要事,何時才會回到翙閣?” 陸折予不由得看她一眼:“他前來,并無特殊的事。是為星玄派與塵世之間的任務(wù)往來,從旁調(diào)解出一套更細(xì)致完善的流程;再者,與我長久未見,稍敘過往,故而應(yīng)當(dāng)還要多停留幾天?!?/br> 除此之外,還因為最近妖界和魔界開戰(zhàn),對三界之間的和平有些影響,翙閣作為三界變相的連接紐帶,此事也會參與。 這點就不必告知林寒見了。 林寒見多盯著他看了兩秒,心中有了計量,點了點頭:“多謝公子告知?!?/br> 合情合理的談生意,不是太偏頗,應(yīng)當(dāng)是很難牽扯到她身上來。 想起今日沈棄說的“教人寫字”,陸折予不禁又看了林寒見一眼,突然道:“相識多日,我似乎從未見過林姑娘寫字?” 林寒見心里一“咯噔”,以為陸折予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可她算得已經(jīng)很周全,不應(yīng)當(dāng)??! 這時冒然推脫反而顯得更可疑。 林寒見鎮(zhèn)定地反問:“沒什么寫字的機(jī)會,自然就不寫字了。倒是公子,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陸折予的理由也找得很好:“我看寧音送回來的帕子材質(zhì)并不好,所用墨水也很劣質(zhì),想著日后送她一套文房四寶。但不知道我準(zhǔn)備得稱不稱手,女兒家會不會喜歡,想讓林姑娘幫我參謀參謀?!?/br> 林寒見聽了大呼扯淡:誰會對著仇人送文房四寶啊,這理由未免太爛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林寒見準(zhǔn)備靜觀其變,跟著陸折予一同去了他的書房。 陸折予的書房簡約干凈,沒有什么過多特別的裝飾,書籍分門別類地排列整齊,是強(qiáng)迫癥的福音。走進(jìn)這間屋子就能感覺到nongnong的書卷氣,在寒意與劍刃殺伐中,意外地不顯得突兀。 林寒見在書桌前站定,與陸折予假意客套幾個回合,隨手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陸折予盯著這行簡短的字,專注且用心地看了好一會兒。 把林寒見看得再次滿頭問號:她寫字是真的會有什么只有天選之子才看得到的特殊信號嗎?這紙上又沒花,怎么看得這么入神? 片刻后。 陸折予嘴角噙著一抹了然的淺笑,道:“你的字,是沈棄教的吧?!?/br> 林寒見的這幾個字,頗有沈棄落筆的神韻。 第三十二章 林寒見揚了揚眉:“陸公子這都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