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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兒一般安靜地邁步離開。 行至門邊。 林寒見的指尖剛觸碰到門板,一道沉沉的黑影便從頭頂上方籠罩下來,輕巧迅猛地將她包裹在了隔絕光明的黑暗中。 慕容止不聲不響地出現(xiàn)在她身后,伸手按住了她準(zhǔn)備開門的那只手。 她回首,卻沒等到他開口,便問:“不讓我走嗎?” 慕容止不說話。 林寒見反手去碰他的手,他就擒住她的手腕,不讓她亂動。 林寒見刻意掙了掙,果不其然感覺到手腕上的力道加大,她咬了下后槽牙,好像用盡了力氣也無法掙脫,只能以示弱的姿態(tài)輕聲開口:“我是想回去上藥,肩膀有點疼?!?/br> 慕容止拽著她的手腕往回走。 林寒見嗓音柔軟地補充:“……還有手。” 慕容止?fàn)恐氖种附┝私?,動作不停,將她一路帶到柜子前?/br> 這里是林寒見曾經(jīng)做過整理,歸類藥品的地方。 慕容止眼睛微瞇,伸手欲拿。 林寒見動作比他更快。 她自己放的東西當(dāng)然更熟悉,一下就挑出來當(dāng)下最適合的一盒融雪膏:“這個?!?/br> 其實她不該在慕容止面前太閑適地說話,這種輕松的狀態(tài)容易激怒仍然陷在沼澤中的人。 但慕容止今晚已經(jīng)再無情緒暴烈起伏的余裕,他只是冷冷地看了林寒見一眼,漠然地轉(zhuǎn)身走開。 林寒見是在試探他的底線。 通過技巧和從前的感情殘留躲過了一劫,她卻還沒辦法斷定慕容止目前對她的具體感受。 是愛恨交織,可分別能占多少比例? 林寒見似笑非笑地歪了歪腦袋,眼角余光看見慕容止再度打坐調(diào)息,她背過身,開始解衣服的帶子。 她穿著魔宮侍女的衣服,共有三層,兩層淺色打底,外衫是魔界通用的深紫色,對于林寒見稍顯麻煩。而三層的衣物無意摩擦帶來的聲響,落在修為高的人耳中,清晰得如在耳畔。 慕容止不知她要做什么,弗一睜開眼,正好看到林寒見將最里面那層衣服的肩膀部分拉下來,一小片瑩潤的白玉肌膚毫無防備地落入他眼中,她泛著粉色的指尖還搭在衣領(lǐng)邊緣,看樣子只是想將衣服拉到受傷的部分以下為止。 他匆匆別開眼,自以為已經(jīng)足夠快的躲開了,腦海中卻已經(jīng)形成了對應(yīng)的印象,沒法輕易抹去。 林寒上了藥,又簡單包扎一番。 這個過程頓時顯得無比漫長,微小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響起,像是有一搭沒一搭地?zé)o形之物在撓人。 慕容止雙眉緊蹙,心中疲憊至極,交錯著難言的羞赧,令他不敢再睜開眼,竟是忽略了能夠直接放結(jié)界將她隔絕。 林寒見緩步來到他跟前,定定地站了幾秒。 慕容止終于再度睜開眼。 她的頭發(fā)不知何時散開了,當(dāng)她俯身靠在他腿邊時,一頭長發(fā)便如綢緞流水般自然地滑落傾斜,幾縷隔著布料掃過他的大腿,比方才的聲響更折磨人。她雙手交疊,纖纖玉指幾乎要碰到他;可她徑直乖順地趴伏著,毫無所覺地仿佛能被人一手掌控,一雙桃花眼波光瀲滟,含著無法言說的萬千柔情。 “阿容?!?/br> 林寒見注視著他,嗓音里好似含有獨特的魔力,讓他體會到了實質(zhì)性的guntang,“你不想讓我走,是嗎?” “……你想做什么?” 慕容止仍舊蹙著眉,他以為自己的聲音也應(yīng)當(dāng)是凌厲冰冷的,可這句問話實在是不適合,一下子顛倒了他們之間的處境,變得他才是那個處于弱勢、猶如階下囚的人,“重現(xiàn)當(dāng)初的事情?你以為我還會再次受你引誘?” 林寒見緩緩地笑起來,她是無可否認(rèn)的美人,而笑起來又比尋常更能撥動人的心弦:“阿容,你的心魔既然由我而起。原來,不是想得到我么?” 這句話聽上去更像是:你想得到我吧。 慕容止搭在膝上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神情間真切地浮現(xiàn)了厭棄與掙扎。 他將要說話,視線率先轉(zhuǎn)向大門處。 隨后響起了敲門聲。 郁芙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飽含不安又小心翼翼:“公子,冒昧前來打擾,請問您今天見過楚虞嗎?我……我找不到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實在是有些擔(dān)心,對不住?!?/br> “楚虞”是林寒見作為侍女的名字,當(dāng)初她隨便取的。 郁芙分明知道她來了永夜宮,話里卻透出不知道的意思,想來是不敢直接質(zhì)問,怕激怒慕容止。 今晚慕容止的魔化沖擊太大,郁芙還能來詢問她的下落,讓林寒見都有些意外。 “我……” 林寒見張了張嘴,想要回應(yīng),剛發(fā)出了點氣音,她就受到了來自慕容止無區(qū)別的威壓。 ——不論是魔界、妖界還是修真界,高修為者總能對低修為者實施不同程度的壓制,全看他們自己想不想。 林寒見接受的壓力并不多,她實力不如慕容止,但也不是弱雞,只在最初被打斷了開口的時機,順便猝不及防地彎了彎背脊,向下俯身時險些碰到慕容止的膝蓋,她從善如流地靠在了他的膝頭。 “她在我這里。” 慕容止正在說話,感受到膝上的重量和溫度,話語中間隨之出現(xiàn)了一點間隔,“……還活著。” 察覺到他刻意用了這種刻薄的說話方式,林寒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保持著翹起嘴角的姿態(tài),就這樣依偎著他閉上了眼睛。 郁芙走了。 慕容止望見她一派愜意松快的模樣,內(nèi)心的陰郁再度蔓延。 她說的沒錯,他的心魔由她而生,情緒都牽引在她身上,這比當(dāng)初她的背叛更讓他感到無力與被擺布的恐懼。 他應(yīng)該殺了她。 這也是一種辦法,對抗心魔,就殺死那個最能牽動心魔的人。 最初常見于劍修的修煉中,唯一的麻煩是后續(xù)會被替換成另一種心魔。許多人入魔已深后會選擇這么做,因為已經(jīng)無法回頭,那么就斬斷最后能影響自己的人。 林寒見嘴角凝住,她感覺到慕容止身上散發(fā)出的負(fù)面情緒了,魔氣再度圍繞在她身旁,讓她渾身不適。 她抬首,靜靜地同他對視。 慕容止諷刺地道:“你還是很厲害,即便是偽裝出來的假身份,也能輕而易舉地讓人冒險來打聽你的下落?!?/br> “可我這么厲害,也看不出你到底想要什么?!绷趾姏]有再試探觸碰他,方才的份量足夠了,她將自己與慕容止隔開了兩指距離,配合了他再度冷硬起來的狀態(tài),臉上的表情慢慢退去,只有聲音還是舒緩溫和的,“你入魔至深,仍然堅持著靈山戒律,又不肯歸于靈山……你是不是感覺到,已經(jīng)無法控制心魔了。” 他心魔發(fā)作的頻率太快了,而且情緒起伏越來越容易調(diào)動,這就是控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