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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歌舞,他家晉王殿下都睡眠不足了啦!李隆基默了一下,拿下安澤一臉上的面具,白白嫩嫩的臉蛋臉色實(shí)在是不好,而且眼睛周圍明晃晃的是黑眼圈。臥蠶都快變成眼袋了!于是,當(dāng)安澤一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己家父親的臉。“父親,抱歉,兒,兒臣睡著了。”“阿澤,你究竟在忙什么?”李隆基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很久很久沒有和自己這個兒子好好說過話了:“你對權(quán)勢沒有興趣,你究竟想要什么?”沒有戴面具的安澤一靜靜地坐在那里,片刻,他輕輕的開口:“父親,你還記得,我五歲那一年,曾經(jīng)做過一個夢嗎?”李隆基愣了:“那只是一個夢?!?/br>“但是我到死都不會忘記那個夢?!币?yàn)榛貞?,安澤一臉上浮現(xiàn)出傷痛之色,這么多年,他再一次提起:“外族入侵,江山淪陷。華夏子民不聊生,皇室卻喪權(quán)辱國!”“東亞病夫,泱泱大國,成為他國口中東亞病夫!”安澤一是一個理智大過感情的人,但是也許是家人的教育,也許是冥冥之中的那股力量,他對腳下這片土地,卻有著深沉無比的感情。中國近代歷史上的百年恥辱,對安澤一觸動雖然很大,但是也不至于達(dá)到現(xiàn)在這種程度。但是當(dāng)年的那個夢,讓他卻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不僅僅只是一個兩個人,而是那百年來,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每一個華夏人的痛苦與絕望。一個兩個,就已經(jīng)讓人覺得很難受,那么,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生活的人呢?他沒有瘋了,都是慶幸。只是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整個人就像是踏入魔障一樣。“華夏人去其他國家,只能自稱倭國人,高麗人,因?yàn)樽苑Q華夏人和大唐人,會被人嘲笑歧視。”他不能說“中國人”和“大清人”,所以他只能這么說:“華夏的土地,在他國眼里就是一塊肥rou,任何一個國家都可以來這里割一塊,割地,賠款,好好的國家,四分五裂。”“大唐,沒了?!?/br>李隆基臉色大變。“大明宮,圓明園,被人一把火燒了,歷代皇帝的陵墓都被那些畜生挖了!”這一刻,安澤一已經(jīng)忘記了,他究竟是流淌李唐血脈的李璽,還是流淌著愛新覺羅血脈的安澤一了:“金陵三十萬的人被害死,長江都被尸體堵住了?!?/br>“那只是夢,只是噩夢!”李隆基伸出手,把安澤一抱在懷里,安澤一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一臉的淚水。那是整個華夏大地,百年來所有華夏人的痛苦、絕望、死亡時的嘶吼。“父親,我從那一天,從那一天開始就發(fā)誓,我絕對不要大唐的江山淪落到那種地步,我絕對不要我夢里面的悲劇成真。”“只要我還活著,只要我還活著!”“我要讓海外諸國也會知道父皇知道大唐,知道中原的繁榮,甚至于,以說大唐官話、寫漢字為榮!”“我要讓華夏每一個人,走在他國的時候,都可以很驕傲的說出自己是大唐人!是華夏人!”李隆基張了張嘴,澤被四海,這是每一個皇帝都曾經(jīng)有過的雄心壯志。他剛剛當(dāng)上皇帝的時候,也有。但是隨著自己成為皇帝之后,他就發(fā)現(xiàn),很多事情都是人力難為的。李隆基忽然明白了。他的這個兒子,或許,真的如同司天監(jiān)說的那樣,是龍脈的轉(zhuǎn)世,所以……他不在乎皇位,不在乎權(quán)勢,他只是,深愛著這片土地。因?yàn)樗驱埫}。因?yàn)樗沁@片土地的化身。而他的夢,不是現(xiàn)在的盛世大唐,而應(yīng)該是,未來。大唐的,未來嗎?李隆基閉了閉眼睛。他其實(shí)很清楚,華夏大地這么多的朝代,歷朝歷代,都是有興有亡。但是阿澤口中的慘烈程度,卻是自己想象都想象不到的。他抱緊安澤一,微微低下頭,臉埋在安澤一細(xì)白如雪的脖頸處:“阿澤別怕,阿澤別怕,父親在這里。”“有父親在,你的噩夢不會實(shí)現(xiàn)的。”李隆基想,之前那一絲絲因?yàn)樽约旱呢S功偉績而升起的驕傲與自負(fù),散去了。為了他最愛的孩子,為了他最愛的人,他也不能讓這個國家走向那個悲劇。因?yàn)榘矟梢贿@一場痛哭,李隆基也沒有對其他孩子御前失禮那樣有任何的斥責(zé),相反,他塞給了安澤一一大堆的賞賜,并且許諾了一大堆類似于“粑粑再也不強(qiáng)迫你相親再也不強(qiáng)迫你看漂亮小jiejie唱歌跳舞”的話。然后在安澤一帶著一堆御賜離開之后,李隆基忽然反應(yīng)過來。等等,自己不是要給阿澤找未來媳婦嗎?怎么就成為了自己割地賠款不再拉著兒子名為看歌舞實(shí)為相親了?“高力士呀?!?/br>“圣上?”李隆基露出一副一臉滄桑的表情,頗有人間正道之色:“你說,阿澤這種工作狂的架勢,真的能找到王妃嗎?”高力士沒有說話,他很清楚,這個時候,圣上是不需要他的回答。不過他自己倒是暗暗的心想:晉王要是哪一天不娶親,圣上嘴上不滿,其實(shí)心里面,會很不好受吧。作為皇帝的心腹,高力士對于李隆基的言行舉止、一舉一動可以說是熟悉到了骨子里??梢哉f李隆基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先發(fā)現(xiàn)了。所以,他在李隆基之前,就已經(jīng)意識到這個盛世帝王對于自己最疼愛的兒子,隱晦而又背倫的感情。若是旁的人,他都會想法子讓兩個人在一起,讓圣上得償所愿。但是,但是那是李璽,是圣上的親子啊!斷袖在皇室本來就是一樁丑聞,若是再有父子luanlun……高力士垂下眼睫,選擇保持沉默裝作不知道的模樣。安澤一十九歲的這一年,開元十九年。在開元十八年年底,王毛仲之子洗三,李隆基賜給他豐厚的金帛、酒饌等物,讓高力士送去,且授他剛出生的兒子五品官。說真的,安澤一對此是很不悅的。一個小兒,不知未來如何就官居五品,簡直就是滑稽。而更滑稽的是,聽回來的高力士反應(yīng),王毛仲抱著其襁中的幼兒對高力士說了“此兒豈不堪作三品耶?”這樣的話。當(dāng)時的安澤一正好在宮里。莊子上反季種植的果蔬長得極好,今年甚至結(jié)下了草莓。安澤一給家里留下一半,摘下另一半拎到皇宮。在這個水果稀缺的冬季,水靈靈的草莓簡直沒有人拒絕得了。所以高力士回來一五一十說出來的時候,安澤一正好在場,直接氣到了。在這個年代的大唐,皇帝寵信的宦官往往為三品將軍,而高力士就是被授以三品官位的。安澤一對王毛仲不熟,但是也是知道這個人一向是瞧不起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