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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大典那天動手。 到時候整個通天臺會化成一片廢墟,所有參與祭祀的人都將會尸骨無存。她的丈夫她的兒子… “阿楚,我們趕緊走。” 公冶楚沒有動,因為他知道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出來吧?!彼渎暤?。 木箱的后面,緩緩走出一個人來,正是死遁的程禹?;疑囊路?,如同尋常人家下仆的打扮。他下巴滿是胡茬,顯然已經(jīng)在地宮里待了好幾日。 曾經(jīng)光風霽月的國公府世子,如今不過像個窮途末路的乞丐。只是這乞丐再是落魄,手上卻有讓他們陪葬的籌碼。 他吹燃手中的火折子,陰冷道:“公冶楚,你來得正好?!?/br> ☆、第129章 不分開 夢里的景象重新浮現(xiàn)在裴元惜的腦海中,她不由自主緊緊抓住身邊的男人。公冶楚仿佛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她懸到嗓子眼的心頓時安定了,如果真有這么一劫,至少他們在一起。只可憐重兒那孩子…顧首不能顧尾,已然難再兩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已經(jīng)長大了。 “阿楚,如果…” 男人的大手帶給她極大的安全感,他說:“沒有如果?!?/br> 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刺痛程禹的眼,他陰冷的眼神變得極恨,“都什么時候了,公冶大人和公冶夫人還不忘濃情蜜意,著實讓人羨慕?!?/br> “我還當程世子已經(jīng)下了黃泉,還想著好好的世家公子成了孤魂野鬼令人好生唏噓,想不到在這樣的地方還能見到程世子。此地陰風徐徐,程世子也依然風采依舊,我見之心中甚慰?!?/br> 程禹冷笑,風采依舊? 公冶楚是在嘲笑他如今落魄似鬼,他的視線落在那個女子身上,婚后的她倒是從前越發(fā)沉靜,貌美恬淡,般般入畫。 “比不得公冶大人艷福無雙,黃泉路上還有美人相伴?!彼菩Ψ切ν麄?,意有所指地瞟向火油桶?!爸豢蓱z公冶夫人大好的年華,一朝擇夫不慎反倒早早香消玉殞?!?/br> 這些火油一旦著火,會有極短的時間內(nèi)產(chǎn)生巨大的爆炸。饒是武功再厲害跑得再快,也不可能逃生出去。 最壞的結(jié)果近在眼前,裴元惜反倒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不比上一世臨終前的空落落,這一世歸有所依。 若能和程禹同歸于盡,為重兒掃清這個隱患,他們夫妻二人還能死在一起,似乎稱得上一個不錯的結(jié)局。 “程世子算計周全,只身一人孤勇上路,實在是令人佩服?!迸嵩У溃骸跋氘斈瓿淌雷佑锌氨人姆缴裰拿烂缃衲茉嵘碓谶@通天臺之下,想來也是一個好歸宿。程氏先祖若泉下有知,定然欣慰無比。” 程禹表情復雜,“確實是個好歸宿,還有你這樣的美人作伴?!?/br> 公冶楚冷道:“你的奴從,你們程家暗樁倒是撤得干凈。不過程世子你卻是忘了,柳衛(wèi)追查的人,除非他們和程公子一下能上天入地,否則任憑他們逃往何方皆是徒勞?!?/br> 程禹面色微變,“公冶大人以為我會在意那些人的死活?” 他會。 如果他不在意,他就不會費心思送走何嬸母女。如果他心中并無任何憐憫之心,便不會讓那守著秘道的一家人離開。 裴元惜知道,程禹這個人其實并非一個真正心狠手辣之人。錦繡堆里養(yǎng)出來的富貴公子,或許從來不愿自己同亡命之徒相提并論。他如果是那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無論他最后成功與否,許多事情都不會是今天的局面。 她似乎知道公冶楚為什么有如此一說,心下酸澀一片。 公冶楚冷哼一聲,“既然程世子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我倒也沒什么好說的。想來他們身為程氏舊人,自是愿意到陰曹地府繼續(xù)侍候自己的主子?!?/br> “怪不得公冶大人入險地還要帶著尊夫人,原來竟是這個意思?!背逃硇Φ秒y聽,不陰不陽的極其刺耳。 裴元惜道:“程公子不會笑便不要笑了,你笑得著實難看。我是自愿陪他一起下來的,縱然黃泉地府我也愿意陪他一起去?!?/br> 程禹笑容立止,眼神陰冷晦暗?!澳憔故亲栽傅模俊?/br> “自然。”她淺淺一笑,看向身邊的男人,“總不會是被他用刀逼著下來的吧,你看我像是被人逼迫的樣子嗎?” “為什么?”程禹問,公冶楚手段殘暴為人冷血,她怎么可能是自愿的?她看中的不應該是公冶楚的權(quán)勢地位,圖的是對方的富貴滔天嗎? “哪有什么為什么,千金難買我愿意?!?/br> “你撒謊!世間女子皆勢利。如若他不是權(quán)傾朝野的大都督,他不是公冶楚,你還會愿意嗎?” 她又笑了,“你說的那些如果并不存在,事實上他就是公冶楚,而我是他的妻子。你問我如果他不是公冶楚,我還會不會愿意?那自然是不愿意的,因為我喜歡的人是公冶楚而不是別人?!?/br> 程禹眼神陰鷙,她居然說喜歡。 這個女人說的是真話嗎? 忽爾他瞳仁一縮,都這個時候了他何必糾結(jié)她和公冶楚的事。他謀劃這么久,怎能被一個女子亂了心神。 “好啊,既然你們郎有情妾有意,我今天就成全你們?!?/br> “程世子,你要成全的不止是我們,還有那些替你們程家賣命的人。柳則被我留在外面,一旦我們出了事,那些人一個也逃不掉?!惫背?。 程禹大笑起來,“公冶大人真有意思,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在意那些人的死活吧?還是說你是個貪生怕死之人?” “冤有頭債有主,當日下令抄斬你們程家滿門的是我,何必扯上那些無辜的人。” “無辜?”程禹出離憤怒,“你還知道無辜二字?我程家上下幾百口哪個不無辜?太凌宮那些妃嬪皇子公主,難道不無辜嗎?這兩字從你公冶楚的口中說出來,才是真正的滑天下之大稽!” “程世子何必如此激動,我是在同你做交易,以無辜之人換無辜之人的性命。既然覺得那些替你們程家賣命的人該死,我無話可說。” 程禹眥著目,怒極反笑,“想不到堂堂公冶大都督,竟然是一個如此巧言善辯之人。昔日你在太凌宮行走,不知多少宮女心悅于你??磥硭齻兯赖貌⒉辉┩鳎粋€個都瞎了眼。” “程世子莫非是在這陰暗之地待久了,怎么腦子越發(fā)的糊涂。今日你我只論生死,作甚扯上那些陳年往事?!?/br> “好一個只論生死。倘若你真的想讓我放過他們,也不是不可能。”程禹的眸中盡是恨光,長滿胡茬的臉扭曲猙獰。“你如果當場了斷,興許我會考慮放過他們?!?/br> “大人,何必同他啰嗦,我等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庇辛l(wèi)喊道。 他們自是不怕死的,便是裴元惜也不怕死。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