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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氏那個急,沈氏也是急得不行。見她還有心思說自己出門的事,一個露出怪罪的神情,一個是不解。 她還是不看她們,慢慢說起方才發(fā)生的事。 她們都是浸染內(nèi)宅多年的當家主母,哪里聽不出兩者之間的聯(lián)系??墒潜闶钦嬗嘘P系,這其中怎么扯上了柳衛(wèi)。 “元惜,我早就想跟你說,讓你離那個洪姑娘遠一些。姑娘家家的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她要是不喜歡多管閑事,也不會碰到這樣的事?!鳖櫴险f道,話鋒一轉,“別人家的事咱們少管,你趕緊想辦法救救你表妹吧?!?/br> 沈氏想勸,一看女兒那張淡淡的臉,所有的話又咽了下去。她實在是不想和女兒再生分,目光中不知覺帶出小心翼翼。 裴元惜抬眸,看向顧氏,“舅母,那膽大包天的賊人說是受人指使行事,你猜他們是受何人指使?” 她這么一問,顧氏的表情微變。 顧氏焉能聽不出她的言之下意,只是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這個外甥女就向著外人,怎能叫人不生氣。 “元惜,玉容是你的表妹。退一步說真是玉容不懂事,那洪姑娘難道就沒有錯。她一個姑娘家不思靜嫻知禮,行事張揚不成體統(tǒng)。便是沒有人指使,她遲早也會被人盯上?!?/br> “舅母的意思是,這事錯在洪姑娘自己。是洪姑娘多管閑事惹事上身,那害人之人反倒沒錯。對嗎?” 顧氏真不想和她掰扯這些,一心只想讓她趕緊去求公冶楚?!霸?,你不能聽信旁人一面之詞。玉容可是你嫡親的表妹,她怎么可能會做那樣的事。說不定是洪姑娘演的一出戲,目的就是離間你和我們的關系,好達到自己嫁進侯府的目的?!?/br> 一般人聽到顧氏這么說,多少會思量一二。 顧氏以為自己如此一說,裴元惜肯定會有所動搖。 不想裴元惜緩緩搖頭,“那些人開始可沒有供出玉容表妹,他們說是受我指使。” “什么?”沈氏驚呼。 顧氏微怔,“元惜,你是說他們說是你指使的?” “沒錯。有人冤枉我,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大都督是替我出頭,這才揪出真正的幕后主使。你們說我為何要去救一個陷害我的人。” 沈氏倒吸涼氣,顧氏亦是一臉不信。 兩人看著她,一個喃喃著不可能,一個喃喃著定然是弄錯了。 她目光極淡,“大都督會弄錯嗎?” 公冶楚是什么人?這樣的事情要是都能弄錯,那他就不叫公冶楚。 顧氏倒退兩步,扶住桌子穩(wěn)住身體,眼神灰暗中帶著不信,嘴里不停說著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然后她一下子沖過來,緊緊抓住裴元惜的胳膊。“元惜,那可是你嫡親的表妹,或許她是一時糊涂,你可不能見死不救?!?/br> 裴元惜看著她,一字一字,“舅母,你在強人所難?!?/br> ☆、交待 顧氏走了。 離開時臉色極為難看。 她是上門來求助的,不想求助無門還添了一肚子的堵心。她走得一腳深一腳淺,一時生女兒的氣,一時又生外甥女的氣。 女兒做錯了事,她是又氣又心疼。氣外甥女不夠大量,揪著玉容的錯處不放,見死不救太過不講人情面。她又怪小姑子沒能力,連親生女兒的事情都做不了主。 她想到公冶楚的為人,又想到他手下柳衛(wèi)行事的手段,一時又是驚懼難當。腦子一片亂,耳朵嗡嗡響,茫茫然不知還能求誰。 夫君不如宣平侯那般有能力,以前先帝在時還能上朝點個卯。后來新帝登基,大都督不喜徒有虛職的勛爵,取消點卯的慣例。 是以夫君在大都督那里連臉都沒怎么露過,哪里說得上話。她全部的指望都在兒子身上,對寅哥兒寄予厚望。要是因為玉容的事害了寅哥兒,她活著還有什么盼頭。 一回侯府聽到下人說二姑娘被送回來了,她推開婆子的手跑起來。一口氣跑到屋子里,便看到女兒一副嚇傻的模樣。 沈玉容明顯被嚇壞了,身體蜷成一團眼神呆滯無神。屋子里燈火通明,她去縮在角落地不停發(fā)抖。 “玉容,玉容,你不要嚇母親。” “母親,母親…”沈玉容呆滯的眼中慢慢有了波動,她一下子抱住沈氏大哭起來,“母親,我還以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好可怕,那里好可怕。” 各種各樣的刑具,有鉤狀的有燒得通紅的。呼吸之處全是血腥氣還有說不出來的腐爛氣息,有的刑具上血跡斑斑,到處都是陰森森的鉤子鉻鐵。 那些人把她丟進去,然后把她綁在椅子上。她怕極了拼命喊著救命,沒有一個人理她。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個死人。 她看著那些人出去,留她一個人面對可怕的地牢。她喊得嗓子都啞了,越看那些刑具越是害怕。 然后她感覺有什么東西滴在頭上,她嚇得放聲尖。 那紅紅的黏黏的不是血是什么,血滴在她的頭上順著她的頭發(fā)滴到她的衣服上。還有一些直接滴在她的身上,濕答答的令人作嘔。 她驚恐抬頭,被頭頂上的東西嚇得魂飛魄散。上頭倒吊著兩個人,血rou模糊不知死活,那血從他們的身體里流出一滴滴往下滴。 這時暗處傳來一個聲音,她聽到有一道極冷的聲音問那掛著的人,是誰指使的。 掛著的人氣若游絲,說是一個婆子找到他們的。問話的人問那婆子生的是何模樣,然后她看到那個婆子被人帶進來,正是她院子里的雜使婆子。 那婆子嚇得癱倒在地,幾乎不用審便將事情倒得個干干凈凈。婆子不僅將她供出來,還把她栽贓裴元惜的事說出來。 婆子被帶出去后,所有人都跟著出去了,暗處的人似乎也出去了。地牢中又剩她一人,頭頂?shù)难€在一滴滴地往下滴。 “原來是你,是你指使我們的…你害得我們好慘…”頭頂上的突然開口了,血水混著唾液滴在她的身上。 她尖叫不停,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她越是叫得厲害,頭頂上掛著人越是罵她。他們罵盡世上最惡毒的話,張著嘴恨不得下來咬死她。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以為自己死定了,終于有人把她帶出去送回侯府。她渾身發(fā)抖,抱著顧氏死死不松開。 “母親…母親…我好害怕,好害怕?!鳖櫴弦话淹崎_她,硬起心腸,“你還知道害怕,你可知母親都快急瘋了。你怎么能那么糊涂,為什么要那么做?” 世家主母有心機有手段,在內(nèi)宅時怎么來都沒事,因為內(nèi)宅就是每一個當家夫人的地盤??墒怯袢葸€小,又在外面行事,且還行的是那樣的陰損之事。 她…真是又氣又怒其不爭。 方才沒有仔細看,現(xiàn)在一看又驚得倒吸涼氣。只見女兒身上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