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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沒有寶冊沒有鳳印。后宮就她一人,天下誰不知道她是公冶楚立在太凌宮里的擺設(shè)。 她的義女,說出去名聲確實(shí)好聽,但真正的實(shí)惠半分都沒有?;实圻B她的面子都不會給,更何況是她的義女。 沒有封號沒有名分,僅僅是一個義女的稱呼,有什么好得意的。 殿外的太監(jiān)通傳,說是陛下駕到。 曾太妃很意外,瞟到裴元惜后有些明白過來。 商行頂著一頭短發(fā)身著明黃龍袍,瞧著像個威風(fēng)凜凜的炸毛小獅子。他悠哉哉地進(jìn)來,環(huán)顧一下,“太妃娘娘這里好生熱鬧?!?/br> “陛下來得正好?!痹θ轁M面,“哀家剛剛認(rèn)了一個義女?!?/br> 陳遙知被推出來,死死控制著心里的激動。太妃娘娘認(rèn)了自己做義女,那她豈不是和陛下成了姐弟? 皇帝的義姐是什么?她心下狂喜,隱約能看得到自己以后高高在上,而裴元惜對自己卑躬屈膝的樣子。 商行挑眉,面露驚訝,“太妃娘娘好興致,竟然還有閑情雅致收義女,看來太妃娘娘真是大好了?!?/br> 曾太妃暗惱,這死小子說話真不中聽。幸好她不同他一般計較,否則早就氣死了。 “陛下,遙知是哀家新認(rèn)的女兒,也算是陛下的義姐?!彼捓锏囊馑己苊靼?,皇帝比陳遙知略小。自己的義女可不就是皇帝的義姐,皇帝應(yīng)該有什么賞賜。不過她不會明說,因?yàn)樗卤簧绦写蚰槨?/br> 商行若有所思,“太妃娘娘說得極是,你都認(rèn)義女了,朕確實(shí)應(yīng)該做些什么?!?/br> 陳遙知激動的心快跳到嗓子眼,皇帝的賞賜會是什么? 封號,名分。 郡主也好,縣主她也不嫌。無論哪一個,只要有品階以后她都能死死壓制住裴元惜。她果然是天選之女,上天總是眷顧她的。 裴元君和曾妙芙氣得不輕,嫉妒得不行。 她們看陳遙知的眼神不善,陳遙知沉浸在激動中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聽不到。她屏著氣死死掐著掌心,期待著皇帝接下來的話。 商行似乎在苦思冥想,“朕該做什么好呢?” 曾太妃心下焦灼,這個死小子不學(xué)無術(shù),成天跟蟲子毒蛇打交道,天下大事都掌控在公冶楚的手里。 不就是封賞一個女子他竟然要想這么久,真是沒用! 突然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轉(zhuǎn),像是想到什么,“既然太妃娘娘認(rèn)了一個干親,那朕也認(rèn)一門干親吧?!?/br> 說完他轉(zhuǎn)頭看向裴元惜,俊秀的臉燦爛如花,“干娘?!?/br> ☆、他是誰? 殿內(nèi)陷入詭異的寂靜,所有人被他突如其來的一聲干娘給驚呆。裴元君和曾妙芙兩人的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一副見鬼的樣子。陳遙知滿心的希冀如同泡影般“嘭”一聲消散,那巨大的聲響震得她耳朵發(fā)聾,險些暈過去。 曾太妃深宮多年,能在先帝那烏煙瘴氣的后宮中得以生存下來,她自為自己早已練就一副別人看不破的偽裝面具。然而此時她沒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面皮子在狂抽,不知是氣的還是驚的。 她懷疑自己方才出現(xiàn)幻聽,陛下再是胡鬧也不至于糊涂到此。 “陛下剛才說什么?” 商行睨她一眼,“太妃娘娘果然是年紀(jì)大了,竟然連話都聽不清楚?!?/br> 她氣得倒仰,這死小子說什么。她不過三十有四,哪里年紀(jì)大。“哀家剛才沒聽清楚,陛下說要認(rèn)一干親,是不是想有個義妹?” 死小子若不想傳出丑聞,最好是順著她的話下坡。 商行豈能如她所愿,清澈天真的眼神中浮起絲絲諷刺,臉上的笑容卻是越發(fā)的耀眼。他輕挑著眉頭,再次看向裴元惜。 這一次他的聲音不僅清脆,且咬字極重,“朕正是想認(rèn)一門干親,不過不是義妹,而是想認(rèn)干娘?!?/br> 如此曾太妃沒法再將此事含糊過去,她又羞又氣。“陛下,你怎么能這般胡鬧!” “你說朕胡鬧?”商行瞇著眼,很是不悅。他生得俊秀,臉上尚帶著稚氣。但他此時渾身散發(fā)出來的氣場不容忽視。 “請陛下收回方才的話?!痹乱庾R一把推開方才還親熱如同自己親生女兒的陳遙知,陳遙知一個不防險些朝后倒去。 商行無辜眨眼,似乎有些嫌棄曾太妃此時的失儀,“太妃娘娘何故如此驚慌?不是太妃娘娘一再暗示朕認(rèn)個干親嗎?” 曾太妃氣苦,她什么時候暗示他認(rèn)干親?這個死小子天生就是克她的,她好歹是他的庶母妃。他倒好不說敬她重她,便是連表面功夫都不肯做。自他登基以來從未給她請過安,每逢碰到也只是稱呼她為太妃娘娘,而不是母妃。 初時她曾試圖與他親近關(guān)系,無奈他始終排斥她。后來她看開了,反正他這個皇帝也是個傀儡,拉不拉籠的也就那么回事。 “陛下,此事萬萬使不得?!?/br> 皇帝認(rèn)干娘,古往今來他是第一個! 認(rèn)干娘之事不稀奇,尋常人認(rèn)個視若親母的長輩做義母是常有的事。陛下是天子,縱然是真要認(rèn)干娘,那也是身份尊貴的誥命夫人。 可是他倒好,認(rèn)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做干娘。傳揚(yáng)出去商氏的列祖列宗都蒙羞,更別提天下悠悠眾口。 “有何使不得?”商行反問,站得離裴元惜近一些。 裴元惜不知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震動,明知道皇帝是在和曾太妃斗法,但那一聲干娘太出乎意料,她低垂的眸中難掩錯愕。 今日之事有些話趕話,并不是他刻意為之。然而她卻能在他故意和曾太妃作對的叛逆中,感覺他似乎真的將自己當(dāng)成母親般的存在。 他剛才喚自己干娘時,她的心都在顫。那種泛著酸澀的激蕩漫延著,差點(diǎn)讓她落淚。所以在她不知道的將來,他們真的親如母子嗎? 曾太妃被商行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噎到吐血,這個死小子竟然還問她如何使不得。難道他不知道為什么不行嗎? 一個臣子之女,若真成了皇帝的干娘,置她這個太妃于何地。身為一國之君寵愛某個女子無可厚非,沒見過這般胡來的。 區(qū)區(qū)侯府嫡女,如果一旦與皇帝的母子關(guān)系從實(shí),世人還會敬重她這個太妃嗎?她絕不允許自己的地位被動搖。 “陛下,裴二姑娘尚未出閣,何以為人母?她一介閨閣女子,焉能當(dāng)?shù)闷鸨菹氯绱撕駩???/br> “世上可有明文規(guī)定未出閣的姑娘不能被人認(rèn)作義母?”商行反問。 “那倒沒有?!痹鷫阂种穑安贿^沒有先例。” 商行微微一笑,“朕就是那個先例!” 死小子,真是太狂了! 曾太妃磨著牙,真恨不得把他塞回到他那個低賤的娘肚子里去。堂堂天子如此混不吝,便是荒唐如先帝都沒有這樣罔顧禮法。 也不知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