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玩笑她。

    “你明明知道我沒有，湘湘，看著我！”

    顧湘才做不到，理智分崩瓦解后，她才明白，有的人守則是多么值得贊揚(yáng)的品格。而她很慚愧，像一汪淺淺的水池，明月沉在最底處，月和水一齊被攪散攪碎。

    久久難為平靜。

    *

    康櫻不敢與趙老師同桌吃飯，同理，趙孟成等他的學(xué)生上樓后，再來動筷子，也是因?yàn)椴涣?xí)慣和學(xué)生一桌。

    “屬你矜貴，屬你毛病多?！鳖櫹婺钏?。

    顧湘剝了一盤蝦殼在手邊，手上一顆剛剝完，準(zhǔn)備往嘴里丟的時(shí)候，又狗腿般地殷勤起來，想喂給辛苦的主廚大人。

    結(jié)果趙孟成并不買賬，而是瞥她一眼，夾著煙的手來捉她的手腕，不讓她縮回去，“這是中午的酬勞嘛？”

    顧湘些許難為情，尤其他的那只手此刻還捉著她，“是！趙老師的酬勞也就值一顆蝦。”

    他對她的玩笑不置可否，只是盯著她看了看，未發(fā)一言，抓起筷子開始吃飯。

    “你剛才想說什么的？”

    “我非得說點(diǎn)什么嘛？”他反問她。

    顧湘氣，氣他的傲慢與不誠實(shí)。

    臨去前，趙孟成交代顧湘一件事：門市那邊的洗手間接下來兩天完全可以竣工，他們下次來上課的時(shí)候就可以用了。至于她這邊，“把大門之前的數(shù)字密碼抹掉，也交代康櫻，新密碼不得告訴任何人。”

    “哦。”

    顧湘在玄關(guān)處送他，趙孟成穿好鞋了，再和她打賭，明天會下雨。

    何以見得？

    起風(fēng)了，“花開多風(fēng)雨?！?/br>
    晚安，房東小姐。

    *

    次日，果然如他所言，yinyin的一城春雨。

    顧湘穿了件白底小櫻桃圖案的春款連衣裙，外面罩了件米色開司米開襟毛衣。

    趙孟成來接她的時(shí)候，甫看到她這蕭薄的穿著就不禁皺眉頭，“我還提醒你下雨，多穿點(diǎn)?！?/br>
    “多穿了呀?！彼钢缸约旱拿峦馓住?/br>
    “你光著兩條腿，叫多穿？”

    顧湘心想我這裙子好歹也是膝蓋之下腳踝以上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光著兩條腿……”話沒說完，車?yán)锏臍夥站陀悬c(diǎn)怪，趙孟成還等著她的下文，沒有了，“我愛怎么穿怎么穿！”

    她今天噴的香水是香奈兒16年出的五號之水，這款香爭議很大。比如經(jīng)典五號忠粉的陳桉就嫌棄的要死，而顧湘第一次試聞就很喜歡，倒不至于驚艷，是中規(guī)中矩地后調(diào)溫柔。顧湘覺得這香和冷空氣里的毛衣最搭，尤其是與男人約會，記住，馥郁另類的tag永遠(yuǎn)都不敵溫柔。

    她喜歡香和喜歡人一樣。不需要別人的認(rèn)可，她與他們契合就夠了。

    副駕上，她問趙孟成，“我能連你的車載藍(lán)牙嘛？”

    他隨她便。

    不一會兒，顧湘把自己的手機(jī)連到他車上。他開車，她聽音樂，

    I'm not looking for somebody  With some Superhuman gifts

    Some Superhero

    Some fairytale bliss

    Just something I  turn to

    Somebody I  kiss

    I want something just like this [注1]

    為了去吃黃魚面，彼此都沒吃早餐。顧湘包里帶著百奇的餅干棒，問他要不要吃，巧克力味的，趙孟成吃了一根嫌太甜。

    “哦，”副駕上的人就惡作劇。把她每根吃的快完的，沒了巧克力涂層，光禿禿的餅干棒部分再喂給他吃。

    某人目不斜視，顧著車況，等他吃到嘴里才反應(yīng)過來是光餅干，“我是狗嘛，吃剩下的！”

    “你自己嫌巧克力太甜的?！?/br>
    “上面全是你的口紅?！?/br>
    “我的口紅比餅干貴多了?！?/br>
    ……

    原本是要去接陳桉的，她沒肯。一來家里太亂，也不好請趙老師上門，二來，陳桉說，讓趙老師在樓下等，她壓力大，就約好在市中心見面。

    那家黃魚面店在窄巷弄里，車子根本開不進(jìn)去的。他們得把車子停在附近的商場里，地庫泊車的時(shí)候，顧湘給陳桉發(fā)信息，趙孟成提醒她，“去買咖啡，那里碰頭也好找點(diǎn)?！?/br>
    他的臉色等著咖啡還魂。

    顧湘勸告他，“你每天這樣空腹喝咖啡很傷胃的。”

    “彼此彼此?！?/br>
    “嗯？”

    車是停妥了，但二人還沒有下車，趙孟成摘了安全帶，微微側(cè)身過來，好整以暇地手肘拄著扶手箱位置，單手托腮道，“和你明知道會凍著，還穿這么少一樣，明知故犯、不可原諒。”成年人的通病。

    顧湘也學(xué)他，雙手托腮，笑吟吟地打趣他，“我穿得少，你好介意哦！”

    “當(dāng)然，你口紅涂得紅得像剛吃了個(gè)人，我也很介意。”

    顧湘又一次破功了，她笑完再驕矜地找補(bǔ)，“你管我呢……”

    這話是她說的，那么他想做點(diǎn)什么，你也別管我！

    香水惹到他了，口紅惹到他了，趙老師說，他有點(diǎn)生氣，第一次約會就來應(yīng)付她的朋友，吃什么不好去吃面！

    該死的，天又不好，剛洗的車，還有，“主要是你，你真的很煩人?！?/br>
    破壞.欲之下，口紅全花了，他看著花了的口紅，好像更煩躁了，“顧湘，見完你朋友……”

    “趙孟成，我告訴你一個(gè)壞消息。”她今早來大姨媽了。

    多米諾骨牌這下全倒了。無比糟糕的一個(gè)周末。

    34.  034.   韞成

    昨天趙孟成問顧湘在看什么書？

    在看汪曾祺寫昆明的雨, 書中描述，舊日昆明人家用在門頭辟邪的就有仙人掌。雨多、豐滿，以至于倒掛的仙人掌也能開花。

    還有, 有些人家菜園的籬笆就拿仙人掌代替, 種一圈仙人掌, 來抵御進(jìn)園吃菜的豬羊。

    很尋常的事件, 顧湘卻覺得很可愛的文筆及描述。趙孟成問可愛在哪里？

    不知道, 喜歡的人或者文字, 他就是哪哪都可愛！

    正如眼前, 她先下車的。等著趙孟成鎖車的工夫, 她走在他前面，讓他幫她看看，“我后面別不小心沾上了罷！”她指她的例假。

    趙老師一臉不耐煩：“嗯, 沾上了，好大一片, 快回家換衣服罷！”他嚇唬她。

    顧湘看他小孩脾氣，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