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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鳳的臭丫頭一個大罪,解了皇后娘娘的心結(jié),也就足夠了。 梁月珠捂著脖頸,眼底有些絕望。她膝蓋一軟,人情不自禁地跪在地上。眼下,她只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阮靜漪:“阮靜漪,你說呀!你快說,這是不是你掐的?” 雖說她這樣喊,可她心底卻明白,阮靜漪恐怕不會出來為她作證。 阮靜漪與她,二人兩看生厭。因為馬場上那一撞,阮靜漪恨她還來不及。如今自己倒霉了,阮靜漪恐怕只會落井下石。 一種強烈的絕望感涌了上來,梁月珠忍不住埋怨上了自己的父親。 為什么父親要做這種事?!難道梁家的榮耀,比她這個女兒還來的要緊嗎?! 想要進宮伴圣的名門千金,卻被疑早已非貞潔之身。這樣的事實在是不堪,又是在中秋宮宴這樣的時候,一時間,殿上的人震愕一片,眾人的目光皆很是古怪。有些原本就與梁月珠有仇的人,忍不住幸災(zāi)樂禍起來。 “哎呀,瞧她從前那副傲氣勁頭,還以為是個多清高的人呢,原來也是想入宮爭一爭榮華的?!?/br> “宮里幾時缺過絕世的美人了?她除了會點功夫,還有什么?皇上都未必看得上呢?!?/br> “嘖,嬤嬤不是說,她與旁的男子有染嗎?就這樣了還要入宮,也不知那男子是何等的可憐……” “噓,這可是欺君犯上之罪呀……” 這竊竊私語,讓龍椅上的天子也面色漸沉。他雖脾氣好,卻也不能容任旁人騎在眼前欺騙??v使心有仁慈之意,此刻也倍覺不快。 但是,一想到今夜可能還有大事要發(fā)生,這眼前一點的小打小鬧,便也算不得什么了。 皇上抬起了手,正欲下令將這梁家小姐先帶下去,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金鐵之響。那聲音由遠至近,朦朦朧朧的,似隔著一陣霧氣,但很快便越來越清晰。 “什么聲音?”有人驚呼起來,“像是拔劍聲。莫不是有人擅闖此處?” “聽著人還不少,這是怎么了?”幾位賓客面面相覷。 那金鐵交擊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終于,有幾個人面帶慌張之色地沖過來,左右兩邊是年輕的太監(jiān),滿面發(fā)白;當(dāng)中是個身披玄甲的羽林衛(wèi),額頭沾著一點血花,看起來頗為狼狽。 “皇上!”那羽林衛(wèi)進了殿內(nèi),膝蓋一彎,便猝然跪下了,“有逆賊做亂,帶叛匪將整座皇宮都包圍住了!” 這句話落地,便像是石子投入了湖水中,瞬時便在大殿里蕩起了層層漣漪。那羽林衛(wèi)頭頂?shù)囊稽c血花,則令這漣漪顯露出殷紅的懼色。 “什么?!怕不是弄錯了吧……” “竟然有逆賊做亂?還是在這戒備森嚴的京城之中?” “能將皇宮包圍,指不定便是……” “有人瞧見景王世子了嗎?從方才起,他的位置上便是空的……” 頃刻間,眾人便忘記了那跌倒在地、面色慘白的梁月珠,又驚又疑地說起了羽林衛(wèi)口中的事。 無論是誰,第一反應(yīng)皆是“弄錯了”。這里可是天子腳下,一國之脈,居住著九五之尊的皇宮。便是有叛匪,有怎么會打到這里來?便是天下都坍塌了,這皇宮也當(dāng)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那不遠不近之處,又確實有鐵馬廝殺之聲。這聲音像是被包裹在霧氣里,可卻足以驚醒人世的繁華。有膽小的賓客,已經(jīng)面露畏懼之色,偷偷摸摸從席位上站了起來。 “稍安勿躁!” 此時,一道沉穩(wěn)的男聲從前頭傳來。只見一道高挑身影,著玄衣,系雙佩,自盤龍繞鳳的大殿金柱后步出。自天頂而落的玉簾,無聲垂在他腳畔,襯的他身上愈現(xiàn)華光。 這男子束發(fā)戴冠,面容俊朗,似凝著曇華棠影,一雙鋒銳眼眸如蘊積了月魄天光,叫人在看到的一瞬,便心生退讓之意。 “是小侯爺……”眾人的面色似乎稍有安穩(wěn)。 那自玉簾后步出的人,正是段準。他并不見得有分毫的慌張之色,面色沉靜道:“今日乃是中秋宮宴,各位請先坐下,賞月聽弦,不必多憂。某已派人去打聽了,料想不多時便會有眉目。” 他的話好似一顆定心丸,竟真的讓許多原本已驚慌站起的人又坐了回去。被打斷的樂伶?zhèn)兪樟嗣?,只好重cao起板牙管弦來。沒一會兒,那清脆如玉珠一般的樂聲,又再度在大殿里回響起來。 可這表面上的歌舞升平,卻并不能叫人徹底安下心來。尤其今日在這宮中的人,還多是京中權(quán)貴。若是外頭叛匪抄進來,一個不小心,便會令京城中的名門高第血流成河。 眾人壓抑著眼底的不安,一邊裝模作樣地欣賞著樂曲,一邊將目光投向了景王府的席位。不知何時,那原本在座上的景王與世子皆不見了。也許是在歌舞開席的時候,也許是在梁月珠被指不貞的時候,這父子二人趁著熱鬧離開了。 他們不在,眼下的局勢便愈發(fā)叫人擔(dān)憂了。 誰都知道,景王府與宜陽侯府在朝堂上爭奪的厲害。眼見著宜陽侯府如今是越來越強勢了,萬一這景王府想不開了,想要劍走偏鋒…… 琵琶聲有一搭沒一搭地響著,卻再也無法引人暢想那廣寒天宮的瑰奇。未多久,外頭那金戈摩擦的聲音便愈來愈重了。終于,玉殿之外,那冷清清的月光之下,一支身披赤鎧的軍隊如紅色的潮水一般從各個門間涌了進來。 一時間,腳步聲密密麻麻,好似天雷撼地一般,整座大殿都在震顫著。 “這、這是……”賓客們瞠目結(jié)舌地望著外面的景象,再也說不出話來。 月色依舊清冷,可外頭不再是燈籠光轉(zhuǎn)的清雅玉庭,而是被身披赤鎧的軍士擠的水泄不通。月色之下,長矛與盾牌所閃爍的寒光,似乎連綴成了一道森冷的銀蛇。 一簇簇的長矛,就像是有生命似的直指大殿,似乎隨時會捅破這滿殿的笙歌繁華。而在人群最前,則是身著戎裝的景王世子。他被一群軍士所簇擁著,束起了長發(fā),斂去平日桃花似的和煦笑顏,露出一團冷硬來。 “景王世子,這是何意?”龍椅上的天子發(fā)話了。 “臣下驚擾皇上,罪該萬死??扇舴侨绱?,不足以清剿君側(cè),一正朝綱。某也只好以身犯忌,行此無可奈何之舉?!笔雷友鲱^,聲音森冷如刀,“皇上寵幸宜陽侯府,而宜陽侯府眾人恃寵而驕,肆意妄為,已成天下之大患,不知皇上,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