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5
渾身皆透著一種肆意的艷光,宛如春夏時華耀而綻的魏紫姚黃。 段準(zhǔn)看著她的笑顏,摩挲著扳指,露出些猶豫的面色,竟無法將先前想好的話說出口了。 他今日特地來接靜漪,不僅僅是表關(guān)切之情,更是因為他有事相商??裳劭粗铎o漪心情極好的樣子,他也舍不得將那些話說出口。若是掃了興,叫這笑意從她臉上散去了,他會愧疚。 “則久,你是不是有事要說?”阮靜漪發(fā)現(xiàn)了段準(zhǔn)臉上的猶豫色,便這么問。 “啊……我……”段準(zhǔn)少見的語無倫次起來。他沉默片刻,還是不忍說出掃興的話來,便訕訕地說,“我想說,街上熱鬧,要不要趁著今日去玩一玩,逛一逛?” 阮靜漪聽了,眼底露出亮色來。她欣然應(yīng)下,說:“好啊。但是,得你付錢?!?/br> 馬車在街道邊停下了,段準(zhǔn)扶著阮靜漪,二人一前一后下了馬車。街上人頭攢動,明明還未到中秋,卻已有了佳夜良宵的模樣。他們隨著人群而動,悠悠地穿行在街上。 街道兩側(cè),有商販在售賣一些小玩意兒。有珠花胭脂,發(fā)帶耳鐺,都不是些值錢的東西,做工粗陋,顏色倒是鮮艷奪目。阮靜漪在一個小攤前停下,抬手舉起一支發(fā)簪,放在眼前打量。 “夫人,這發(fā)簪可名貴的很,用的都是上好的珠寶?!鄙倘艘娪猩馍祥T,連忙露出一張討好的臉,天花亂墜地吹起了自己的貨物,“您不知道,南邊的貴婦太太,都時興戴這種款式的發(fā)簪呢?!?/br> 阮靜漪將發(fā)簪轉(zhuǎn)了轉(zhuǎn)。這發(fā)簪造型簡單,簪腳嵌了顆小小的石頭,也不知是什么不值錢的玉石,一點兒光彩也無。簪尾上墜了大團(tuán)的流蘇,紅艷艷的一片,反倒顯得有些好笑了。 這支發(fā)簪,自然和阮靜漪妝奩匣中的珠寶無法比。一旁的段準(zhǔn)見了,便問這商人,“你說用了上好的珠寶,那是用了什么珠寶?一二三四,總得說的出來吧?” 商人噎了下,結(jié)巴地說:“就是上好的…寶石……” “說不上來吧?我看你是用假料子呢?!倍螠?zhǔn)哼了聲,“用石頭仿冒寶石,是不是?” “我…你…”商人更語無倫次了。 他結(jié)結(jié)巴巴半天,還是說不上來到底是什么珠寶。阮靜漪無奈地笑了起來:“則久,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還是別深究了。” 罷了,阮靜漪就對商人說:“這支簪子我要了,錢,你就管這個人要?!彼噶讼露螠?zhǔn),拋了拋手中發(fā)簪,露出笑容。 “阿漪,你……”段準(zhǔn)沒辦法,老實地取出了錢囊,付了簪子的錢。他一邊付錢,一邊嘀咕道,“不是我小氣,是我覺得這不是寶石,價格可以再便宜個三五文!若是能少個十文錢,我鐵定不追究是什么石頭,直接掏錢?!?/br> 他絮絮叨叨掐算著幾文錢的模樣,讓阮靜漪唇邊的笑容愈濃了。 段準(zhǔn)就是段準(zhǔn),還是對錢的事兒那么斤斤計較。阮秋嬛被他追討了那么久的四百兩銀子,可真不是冤枉。 這樣想著,阮靜漪說:“出來逛街,買的就是個高興。這簪子,反倒是隨意的了?!?/br> 她這樣說了,段準(zhǔn)還是一副吃了大虧的表情。 那商人收了錢,重新露出諂媚的笑:“夫人,您可真是好眼光??!這簪子,一定襯您。若是能讓您家老爺給您親手戴上,那一定是美極了!” 這話說的客套,指不準(zhǔn)這商人一天說了幾遍??啥螠?zhǔn)聽了,卻一改面色,露出了高興的模樣來:“你倒是很會說話嘛??丛谀阕彀瓦@么利索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冒用寶石的錯了。” 說著,他就從阮靜漪手中接過了那支發(fā)簪,笑嘻嘻地說:“阿漪,來,我?guī)湍愦魃??!?/br> 他的語氣有些孩子氣,宛如個踏花而歸的少年人。 阮靜漪小小地低下頭,由他將發(fā)簪探過來,慢慢地簪入髻上。 屋檐下,燈籠隨風(fēng)而曳。那燈里剪了紙花,一轉(zhuǎn)起來,紙花也徐徐輪轉(zhuǎn),彷如一副會動的畫。熏黃的燈火,從那紙花間透出來,映照的夜色熹微,人的面容上也似帶花光。 段準(zhǔn)就落在這燈火下,鼻梁投下一陣淡灰色的陰影。他的眼眸透著認(rèn)真之色,似一團(tuán)上好的青墨,叫人不忍磨開。 “好了,你看看?!倍螠?zhǔn)的聲音傳來,阮靜漪拿起了商人遞過來的鏡子。 鏡中的女子容貌殊麗,雙眉如黛,皎潔的膚色盈著燈籠的暖光,更顯得明艷動人。不過,烏黑的發(fā)髻里,卻突兀地垂下了一大團(tuán)紅色的流蘇,看著有些俗艷,還有些惹人發(fā)笑。 “好看,好看!”阮靜漪笑起來,“我今天就要戴著這支發(fā)簪了。” 說罷,她歸還了鏡子,直直往前走去。 一路上,阮靜漪這里瞧瞧,那里看看,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發(fā)簪胭脂,眉黛唇脂,都是些便宜的小東西,遠(yuǎn)不及她自己的來的名貴,可她卻很是喜歡。東西買到手了,她就全丟到段準(zhǔn)懷里,讓段準(zhǔn)幫她捧著。 后來,二人還在街邊的小鋪子里吃了一碗餛飩。等吃飽喝足,二人坐在彌散著餛飩香氣的長凳上,段準(zhǔn)猶豫著,終于開了口。 “阿漪,我想與你商量件事兒。” 他今夜原本就像商量這事,怕掃了興阮靜漪的興,便帶她在街上逛逛,算是彌補(bǔ)一番。 “怎么?”阮靜漪拿帕子擦了擦嘴,問。 “先前,母親是不是說要帶你去宮中參加中秋宮宴?”段準(zhǔn)問。 “是啊。”她點頭。 先前溫三夫人就來找她商量過,說是要帶她與段準(zhǔn)與老侯爺一道去宮里。為此,還給她挑了不少衣裳首飾。溫三夫人也好,她也罷,都對此頗為期待,段準(zhǔn)也是看在眼中。 段準(zhǔn)斟酌片刻,說:“我想,你要不然還是別去宮中了。母親入了秋,也胃口不好,讓她在家里好好歇著?!?/br> 阮靜漪微微一愣:“出什么事了?” 宮里疤宴會,那宜陽侯府沒道理不去。且赴宴的名冊都擬好了,遞進(jìn)了宮里,現(xiàn)在她和三夫人都改了主意留在家里,豈不是打皇上的臉? 這其中,必然有什么緣由。 段準(zhǔn)說:“也沒什么,就是……就是平日宮里厭煩我的人多了,你去了,我怕他們給你添麻煩。而且,宮里規(guī)矩多,你肯定不自在,還不如在家中來的爽快些?!?/br> 阮靜漪說:“這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