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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到大都督跟著胡言亂語說瘋話?” “瘋話?”陳遙知抬頭望天,“對,對,我那時候腦子糊涂了,我自己也不記到底說了什么,我什么也不記得了?!?/br> 陳映雪垂著眸,這個侄女真能預(yù)知后事也好,說謊騙人的也罷,終歸是個蠢貨。這樣的一個蠢貨,怕是公冶楚殺她都嫌臟了手。 從此以后,遙知便不是瘋子,也只能是瘋子。 “遙知,你怎么瘋了?你讓我以后如何向你祖父和父親交待…”她上前抱著陳遙知,悲切地哭起來。 陳遙知心下大怒,她沒有瘋! 她死死咬著唇,“姑姑,我沒有瘋,我就是昨天像被鬼上身一樣什么都不記得了。我不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也不記得自己做過的事?!?/br> “鬼上身?”陳映雪大驚。“那要不要找道士做個法?” “做什么法?你是不是恨不得天下都知道我被鬼上身的事?”陳遙知沖陳映雪大喊。“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有事?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以前你處處針對我母親,現(xiàn)在又恨不得我出事,你這個…” 陳陵怒道:“你還敢沖姑姑喊叫?有你這么跟長輩說話的嗎?我看真是母親太慣著你了,才養(yǎng)得你如今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你可知道為了找你回來,我們陳家又搭進(jìn)去四間鋪?zhàn)?。你看看姑姑這幾天累成什么樣子,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好啊,既然你說自己鬼上身,我現(xiàn)上就去讓人買一桶狗血來給你驅(qū)鬼?!?/br> “大哥!”陳遙知?dú)獾枚迥_,這還是親哥嗎? “你別叫我大哥,我可不敢當(dāng)你的大哥。你不是能耐了嗎?眼高手低還敢去招惹公冶楚,我看你是嫌我們陳家人都命長!” 公冶楚三個字像魔咒一樣,驚得陳遙知蹲下去抱頭。她忘不了聽到那冰冷的聲音說要割她的舌頭挑她的手筋腳筋時的恐懼,她以為這一世她還是逃不掉,沒想到公冶楚會放她回來。 所以她能被送回來,是因?yàn)殛惣医o了四間鋪?zhàn)?。公冶楚那個人幾時這么好說話,竟然會為了四間鋪?zhàn)虞p易放過她? 為什么? 商行也在問裴元惜:“我爹也不是差錢的人,怎么會為了四間鋪?zhàn)影涯莻€女人給放了?難道不怕她到處亂說嗎?” 公冶楚是不差錢,但國庫沒有錢。 裴元惜道:“且不說她敢不敢說出去,就算說出去又能如何?她可以說上天托夢給她,別人也可以說被老天托了夢。她可以說你爹將來會當(dāng)皇帝,別人也可以說張三李四有帝王之相。虛無飄渺的事,她敢說未必有人敢信?!?/br> 商行皺著眉,一張俊秀的臉擠著,“我爹現(xiàn)來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那時不是還生我們的氣,怎么會變得這么好說話?” 裴元惜愣了一下,看著自己的兒子,“我想,他可能是想給你積德?!?/br> 少年眼睜大,壓低聲音,“娘,你是說…我爹缺德?” 裴元惜剛想笑,眼角余光瞄到進(jìn)來的人立馬變臉,“我可沒這么說?!?/br> 少年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息,轉(zhuǎn)頭對上他爹那張冷臉。 ☆、第120章 一文不值 公冶楚沉著一張臉,冷眸涼涼地掃了母子二人一眼。不知是不是商行的錯覺,他覺得他爹那眼神似乎在對他不滿。 不是責(zé)怪,而是不滿。 “爹,爹,我和娘剛才說起陳遙知的事。我就說我爹心有天下萬民,只要不是大jian大惡之人你肯定不會要她的命?!?/br> “哼,是嗎?”公冶楚無視兒子的討好,板著臉大刀闊斧地坐在裴元惜的身邊。 裴元惜偷著笑,一副不想卷進(jìn)他們父子二人斗嘴之中的模樣。商行笑得酒窩深深地靠過來,挨著她另一邊坐下。 “當(dāng)然是啊。娘,你說是吧?” “對對,你說的都對?!迸嵩Ш眯Σ灰?。 公冶楚看著笑得小狐貍樣的兒子,又冷道:“你一直打擾你娘做什么?現(xiàn)在都什么時辰了,你怎么還回自己的屋子?” 商行一聽,敢情爹是嫌他礙眼。 得了,他走。 他一走,裴元惜便正了臉色,“四間鋪?zhàn)?,你就放了人??/br> 既然是奔著東西去的,怎么可能滿足于四間鋪?zhàn)樱?/br> “四間鋪?zhàn)铀疾恢??!?/br> 裴元惜笑了。 公冶楚又道:“她不值四間鋪?zhàn)?,自然有人值陳家的大半家產(chǎn)。四間鋪?zhàn)又皇情_頭,陳家這位家主頗為識趣,我相信她很快會有機(jī)會把陳家大部分東西送到我手上?!?/br> 裴元惜驚了,陳映雪這么傻的嗎?難道對方真的像外表看上去一樣不愿沾染俗事,帶著陳家人做吃草飲露的世外無欲無求之人? 憶起幾回同對方的見面,總覺得有哪里說不出來的違和。不嫁人守著陳家,卻又盼著陳家倒霉。如此損人不利己之事,那個女人到底圖的是什么? “以前,她也把東西送給你了?”她問的是上一世,陳家是在她死后落敗的。起因是陳遙知,從那以后陳家人退居云倉,再無人一進(jìn)京。 公冶楚看她一眼,眼有深意,是為默認(rèn)。 “為什么?”她疑惑了。 “具體內(nèi)情我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那位陳家主可能比我們還希望陳家就此落敗。”所以這也是他為何一直不對陳家出手的原因,因?yàn)殛惣矣谒圆贿^是囊中之物。 這就更奇怪了,裴元惜想。 公冶楚站起來,牽著她的手往內(nèi)室去,“無需糾結(jié)那些人,他們有他們的秘密。我們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又何必非要知道一個子丑寅卯。” 這倒也是,裴元惜點(diǎn)頭。 然而人皆有好奇之人,大多數(shù)人更愿意將事情問個清楚明白。此時陳陵正在逼問陳遙知,眼神怒恨陰鷙如同面對一個敵人。 陳遙知還蹲在地上抱頭,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公冶楚會放過她。 “你聾了?你快說,你都知道什么?”陳陵吼著。 “我…我…”還能說嗎?陳遙知忐忑驚懼著。逃得一命已是萬幸,雖說她一度以為自己死定了,可被送回來時也沒有人叮囑她不能說。 陳陵冷笑,“我是你的親哥哥,你個吃里扒外的蠢東西。那樣的話你敢告訴程禹,敢到公冶楚面前去找死,為什么不事先告訴我?!” 他快被這個meimei給氣瘋了,既有先知這樣的好事第一個想的不是幫襯自己的兄長,反倒是告訴了外人。便是這事不是真的,此舉無異把陳家架到火鍋上。要不是對此事還心存懷疑,他真想把陳遙知當(dāng)場丟出去。 告訴他做什么?陳遙知心下不屑。她這個哥哥自小不喜歡她,她要是告訴他了自己能得什么好處。 “我是騙他們的,大哥,我真是騙他們的…” 陳陵自是不會信她,“那好,你告訴我你是怎么騙他們的?” 她面露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