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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的人不是她,而是你。” 裴元惜何等聰明,瞬間就想到剛才他問起夏夫子的事。如果這一次陳遙知是復制她做過的事,那么對方和夏夫子走得近是不是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 原來如此。 竟然是想剽竊她的人生。 “她后來怎么樣?”她問。 商行聲音更低,“她呀,嫁給你哥哥了,后來死了。” 說到死的時候,商行下意識看向自己的親爹。裴元惜順著他的目光,也看了公冶楚一眼,立馬明白陳遙知是怎么死的。 兩人在說悄悄話的時候,公冶楚的眼風不時掃過來。 商行覺得突然后背一涼,抬頭看去正好撞見他爹那冰冷復雜的眼神。連忙彎眉一笑,討好不已。 公冶楚冷哼一聲,朝一直躲在暗處的宣平侯招手。 宣平侯冒著冷汗心虛地過來,先是行過禮,然后打著哈哈說什么路過之類的客套話,表示天色已晚,他該帶女兒回去。 父女二人告辭離開。 今夜宣平侯受驚不小,幾次想問女兒公冶楚怎么會和他們在一起??吹脚嵩б恢本o鎖眉頭,他又不好問出口。 裴元惜在想陳遙知的事,好半天才發(fā)現(xiàn)宣平侯一臉的糾結(jié)。 “爹,你是不是想問大都督為什么會和我們在一起?” 宣平侯臉色越發(fā)糾結(jié),“元惜,你可知陛下和大都督…他們…” “爹,我之前不是說過陛下有意替我做媒,所以今天他不僅邀請了我,還請了大都督?!?/br> 聽到她這句話,宣平侯糾結(jié)的臉擰成麻花。一個陛下就夠頭疼的,還來一個大都督。陛下竟然干著拉纖保媒的事,撮合的還是元惜和大都督。 這…這都是什么事? “那…那大都督他…他愿意?” 她笑了,“他愿不愿意我不知道,我不愿意?!?/br> “不愿意…也好,但是元惜你話不能說太直接,要委婉要迂回一些。大都督他不會賣陛下的面子,更不會看你爹的面子…”宣平侯想說的是公冶楚比陛下還可怕,是最不能惹的人。又怕說得太嚴重嚇壞女兒,急得語無倫次。 “爹,我知道怎么做?!?/br> 宣平侯心里亂糟糟的,他想破頭都想不明白,元惜怎么就和陛下大都督這對君臣扯在一起。不過有件事情他清楚地知道,元惜確實嫁不出去了。 除非是嫁給陛下或是大都督中的一人。 真是愁死人。 那邊父子倆目送他們走遠,公冶楚冷著臉,商行看上去很是開心。然后冷臉的走在前面,一臉歡喜的那個跟在后面,竟不知哪個是君哪個是臣。 陳遙知從暗處現(xiàn)身,恨得牙齒“咯咯”作響。 好一個扮豬吃老虎的少年皇帝,她敢肯定對方絕不是外面看上去的那么單純,更不會如傳言中的一樣荒唐。 帝王心,海底針。 看來小皇帝不僅斷了公冶楚稱帝的路,還處心積慮想從公冶楚手里搶走裴元惜。雖然對方搶占她的先機,但若是為了對付公冶楚,必要時她不介意助對方一臂之力,甚至愿意與虎謀皮。 她轉(zhuǎn)頭追上裴氏父女,對于宣平侯那個前公爹,她還是很有把握獲取好感的。 宣平侯不認識她,被她叫住時一臉莫名其妙。等聽到裴元惜說出她的身份后,一張臉比鍋底還黑。 “你就是陳家的姑娘?我正打算問問你們陳氏長輩,到底是怎么教女兒的?看上去像是讀過書知書達理的樣子,怎么生了一副蛇蝎心腸?” 陳遙知那個氣,前世里這位公爹對她可是很滿意的。 “裴侯爺,那是一場誤會。我知道裴二姑娘會錯我的意思,雖然我家的鋪子損失不少,但我不怪她?!?/br> 宣平侯半信半疑,臉色卻是好看一點。 “我是誠心想同裴二姑娘結(jié)交,若是裴二姑娘肯賞臉,我誠邀裴二姑娘參加我辦的賞花會。此次賞花會設(shè)在我們陳家的別院,是我同曾姑娘一起辦的,屆時我會送帖子到侯府,還請裴二姑娘賞臉?!?/br> 曾姑娘即曾太妃的侄女。 宣平侯思忖著元惜確實該出門交些朋友,這位陳姑娘看著不像什么jian滑之人。他有些意動,看向裴元惜。 裴元惜的腦海中浮現(xiàn)三個字:鴻門宴。 去不去呢? 當然要去。她不僅要去,而且還要好好看戲,看看這位想剽竊她人生的陳姑娘究竟還要做什么。 京中的貴女們她一個也不認識,沈氏怕她露怯,特意拜托顧氏的娘家侄女顧嫣照應(yīng)她。顧嫣長相中等身形略為豐腴,看人時不看人眼睛總是低著頭。 裴元惜很懷疑這樣一個人如何能照應(yīng)別人,心道怪不得舅母沒有起意讓世子表哥娶顧家的女兒,原來是顧嫣確實不能擔當起侯府主母的重任。 見到洪寶珠,可算是有個說話的人。 洪寶珠知道她也在受邀之列,這才來的。比起她的兩眼一抹黑,洪寶珠雖然多年沒有參加過貴女們的宴會,卻也知道這些人都是什么來頭。 她一邊聽著洪寶珠小聲介紹,一邊將這些人對上號。 主辦賞花會的是曾太妃的侄女曾妙芙和陳遙知。曾家雖不顯貴,但因為有曾太妃的關(guān)系在東都城里很是受人奉承。以往因為沈氏和曾太妃交好,曾妙芙和裴元君幾乎是形影不離。 而今陪在曾妙芙身邊的人不是東都城任何一家的姑娘,而是陳遙知。 陳家滿門白身,但架不住在清流文人中地位崇高。在云倉陳氏的老宅里,還有先祖皇帝的親筆提書。 丹心一片,桃李天下。 陳氏非勛非爵,卻有先祖皇帝賞賜的丹書鐵券。這也是陳氏多年來屹立不倒的原因,也是世人尊敬奉為上賓的理由。 貴女們都是相互熟識的,彼此三三兩兩地交談著,裴元惜和洪寶珠就如同闖入她們其中的異類。顧嫣早就不知何時與一個姑娘在角落里低頭說話,壓根談不上對裴元惜有所照應(yīng)。 曾妙芙介紹陳遙知,收到一片贊美之聲。 世家官家出來的姑娘們,一個個眼活心亮,鮮少有像顧嫣那樣的。她們恭維著陳遙知,雖然其中不少言不由衷之人,但表面上瞧著和和美美。 “真虛偽?!焙閷氈樾÷曕止?,“我最煩她們說這樣的話,打量著誰聽不出話里的刺來。嘴里一個個滿口引經(jīng)論典,實際上算計起人來都不是什么好貨?!?/br> 裴元惜微微一笑,“我們只當來看戲,不就得了?!?/br> 洪寶珠一愣,然后笑起來,“還是你會點撥人,其實這可比看戲有意思多了?!?/br> 她說起以前的一些事來,什么誰給誰使絆子,誰又讓誰當眾出丑。兩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有人投來不屑的目光。暗道不愧是一蠢一傻,果然是臭味相投。也不知曾姑娘是怎么想的,怎么把她們也給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