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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夏散雨就在樓上,焉能聽不到街上的動靜。夏散雨一張臉氣得通紅,他幾次想下樓來替裴元惜解圍都被陳遙知制止住。 “你去了也是于事無補,那裴二姑娘的事整個東都城都已傳遍。即使侯府澄清那事是李義潑的污水,但百姓們未必會信?!?/br> “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她被人羞辱?”夏散雨原本就是嫉世之人,他對裴元惜有好感,自是看不得她被人言語謾罵。 陳遙知眸光閃爍,心里很是瞧不上他的不穩(wěn)重。不過此人一腔熱血,最適合替人出頭。加上他還有些才情,若是利用得好不失為一個好助力。 “你出面只會讓事情更糟。那些婦人的嘴可比刀子還利,她們會轉頭污蔑你和裴二姑娘有什么首尾,到時候你不僅幫不到她,反而還會害了她?!?/br> 夏散雨一聽確實是這個理,他如果貿(mào)然去替裴二姑娘出頭,指不事實上會招來什么閑話。他是男子尚且看重名聲,何況是一個姑娘家。心里是越發(fā)的煩躁起來,面上帶出些許戾氣。 別看他生了一副不染塵世的長相,卻是一個最容易被世事左右的性子。這樣的人憎恨都擺在臉上,喜好全憑個人感覺。 聽著外面那些越發(fā)不堪入耳的聲音,他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不如這樣,我下去看看,興許能幫上什么忙?!标愡b知道。 夏散雨立刻對她作揖感謝?!坝袆陉惞媚锪?。” 陳遙知要的就是他的感謝和仰慕,對于這樣一個男人,博取他的好感是讓他死心塌地最好的辦法。 外面的言語已然是難聽到極點,勸說裴元惜跳湖的話一聲比一聲高。好像若是裴元惜今日不以死證清白,那便是裴家的罪人的,是宣平侯府永遠的污點。 裴元惜一字未說,春月拼命護著她,生怕有人沖上來行兇。好在那些婦人言語雖然激烈,一個個明顯有些忌諱她的身份。 她斂著的眸極為幽深,慫恿這些人逼她去死,可見背后之人有多恨她。 群情激昂的婦人,義正言辭的書生們。還有不明所以圍觀過來的百姓,將青龍書院的這條街擠得水泄不通。 陳遙知出來時,不知何人驚呼一聲“陳姑娘”,然后人群自然讓一條路來容她款款通過。她清雅飄逸受人尊敬,白如雪的廣袖長裙同她的人一樣高不可攀。 她以為她會看到一個備受驚嚇滿臉驚恐的裴元惜,她要的就是在世人眼中的對比。有她珠玉在側,裴元惜只能是她的對照和陪襯。 在她看到面色平靜無事人般的裴元惜時,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果然是上一世那個令男人趨之若鶩的女子,倒是冷靜。 “你們莫要再為難裴二姑娘,她也是迫不得已。那事已經(jīng)證明是李義誣陷,你們何必死咬著她不放。再者她是侯府的姑娘,她名聲如何自有她父兄擔著,于旁人有何干?” 這番話看似為裴元惜申辯,然而話有玄機。 春月聽不出來,已是一臉的感激。 那些婦人吵吵嚷嚷,有人道:“陳姑娘你初來東都城,可不知道裴二姑娘以前是什么人。她那時是個傻女,誰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情來。李公子說的那事八成是真的,不過是侯府不認賬?!?/br> “可不是,這失了貞的姑娘還出來晃,也不怕丟人現(xiàn)眼。” “要我們說,誰家要是有這樣的女兒,那還不如溺死的好,省得害人害己?!?/br> 陳遙知的臉色現(xiàn)出為難,像是這才知道裴元惜以前是個傻女一般,那同情的眼神落在裴元惜的身上帶著幾分惋惜。 很快惋惜的表情換成嚴肅,對那些人道:“即便如此,宣平侯府的事情也不是你等可以議論的。你們都是平頭百姓,若真惹怒侯府,你們該怎么辦?” 又是語帶玄機又是從中挑撥,這位陳姑娘果然和自己有仇。裴元惜輕輕搖頭,示意春月不要爭辯。 春月氣得眼眶發(fā)紅,恨不得跟那些人拼命。她家姑娘才不是那樣的人。哪有多管閑事到逼人去死的,又沒吃他們家的米,這些人簡直是欺人太甚。 那些婦人被陳遙知一嚇,似乎有人打了退堂鼓。一個書生高喊什么侯府就能為非作歹,簡直是沒有天理。幾個人跟著附和,一時之間變成討伐侯府。 氣氛一起來,那些婦人又來了勁。 陳遙知臉色很是難看,有些不贊同地看向裴元惜,“裴二姑娘,你處境如此不好為何還要出門?” 這是在暗指裴元惜如人所說不知羞,出了那樣的事情還出來拋頭露面。 裴元惜平淡地看著她,“依陳姑娘所言,我名聲如此不好,我是不是應該成天躲在家里以淚洗面,或是如這些人所言跳湖以保名聲?” “我豈是這個意思,我是來幫裴二姑娘的。”陳遙知像是受到莫大的羞辱。“我只是覺得既然世人對你多有指責,你還是閉目不出為好?!?/br> “多謝陳姑娘?!迸嵩ё炖镎f著感謝,眼尾帶了兩分譏笑,“我是侯府的姑娘,無論別人如何誹我誣蔑我,我的父兄都會護著我。誠如陳姑娘所說,這些人今日敢當眾漫罵于我,就應該做好承受我父兄怒火的準備。畢竟天子腳下最是講究王法,逼人去死可不是什么小事。還有所謂的讀書人,不思量讀書救人,卻同婦人一般在街頭欺負一個姑娘,實在是不配讀圣賢書,更不配做圣賢人!” 她的聲音不小,有婦人聽到后心生退意,有些學生聽到后悄悄退出人群。但更多的人并沒有散去,而是不甘心地嚷嚷著侯府以勢壓人。 陳遙知嘆一聲氣,“原來裴二姑娘心有倚仗,是我多管閑事?!?/br> “陳姑娘確實多此一舉?!迸嵩б庥兴?。 有人替陳遙知不平起來,于是群情再次高漲,指責裴元惜不知好歹。又有人扯到李義的那件事情上,難聽話的更加不堪入耳。 陳遙知面上為難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這時凌空傳來一聲鞭響,只怕得一聲尖叫然后有人清出一條路來。路的那頭是一輛低調(diào)的馬車,馬車上跳下來一個短發(fā)張揚的錦衣少年。 少年俊秀的臉鐵青一片,緊抿的唇顯示他怒到極點。以往標志性的酒窩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殺氣騰騰的怒火。 裴元惜望著他走近,不知為何心下一暖。 他凌厲的眼掃過所有人,牙齒磨得咯咯作響,“你們竟然敢當街欺負她,真當我是死的嗎?” “這人誰???”有婦人小聲議論,“頭發(fā)剪成這樣,對得起父母和祖宗嗎?” 商行一個眼神過去,“這個人,先抓起來!” 婦人驚叫著,被一個侍衛(wèi)提小雞似的提起來。 圍觀的人驚呆了,紛紛議論商行到底是誰。最近幾日東都城里有許多男子剪起短發(fā),那些男子大多都是討生活的窮苦人。 這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