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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出的崩裂與難受。突然好想安慰眼前的少年,不想看到他哭。 “你不是說那個裴二姑娘是你娘嗎?她怎么可能不在?” 商行抬起頭,俊秀稚嫩的臉上滿是淚痕,“爹,這就我為什么會來的原因。因為她不在了…我只有爹…” 夜風起,淚不止。 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面立著。 “我從小就沒有見過她,你說過我是她的命,而她是你的命,所以我們都是你的命。我…其實剛來的時候特別害怕,因為你和我爹明明是一個人,但你們很多地方都不像?!?/br> 他爹絕不會對他不理不睬,更不會兇他。在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太凌宮里,他有時候也會害怕。他害怕爹不會再是他的爹,他害怕自己沒有能力完成來這里的目的。 有時候他想回去,他好想再見到那個視他如命的爹。 “我真的很高興…你能陪我一整天。我真希望你還像從前一樣,每隔六天就會陪我玩一天?!?/br> “為什么是每隔六天?”公冶楚說不清楚自己明明知道他有病,為什么還會順著他的話提問,也不明白自己竟然有閑功夫在這里陪他胡鬧。 商行一抹臉上的淚,“那是我娘規(guī)定的。我娘在懷我的時候寫過一本,里面詳細羅列一些養(yǎng)孩子的規(guī)定。你都是照著那個冊子養(yǎng)我的,要嚴厲教育也要快樂玩耍。” 這種癔癥還真是荒誕離奇,得病人竟然能想象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公冶楚看看夜色,對商行道:“陛下,天晚了,你該回就寢了?!?/br> 商行點頭,心知爹肯定還不相信他的話。不著急慢慢來,他相信總有一天爹會相信他,他們一家會團聚的。 他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又恢復成那個天真活潑的少年。 公冶楚望著他毫不設防的模樣,無害自在倒真像是一個被父親寵愛的孩子。回望宣平侯府的方向,冷峻的眉眼越發(fā)幽深。 今天發(fā)生的一切,真是太過荒謬。 * 宣平侯府近些日子事情一出接一出,那些好事的人盯著侯府不放,津津樂道著侯府發(fā)生的那些事情。 李姨娘被接回府的時候,走的是角門。 她沒有想到自己還會有回來的一天,在莊子上的這些日子她比之前在侯府的時候更加埋汰。臘黃皮膚,顴骨越發(fā)的高聳面相更是刻薄中帶著幾天疾苦。 接她的人說勞mama死了,還說裴元君被趕出軒庭院。在聽到李義的事后,她的表情微微有些變化。一路上那接她的婆子極盡嘲諷和挖苦,她始終一言不發(fā),心里卻是驚駭中還有恐怕。 到了侯府,恍若隔世。 她低著頭,被婆子喝斥著。經過的下人們指指點點,聲音不小地議論著她,時不時有人沖她吐口水。 “走快點,你現在可不是姨娘了。一個最末等的下人,別磨磨蹭蹭的讓人等。姑娘可不是什么好性的人,你要是侍候得不仔細,小心你的皮!” 姑娘? 哪個姑娘? 李姨娘灰敗的眼神一亮。 那婆子道:“也是咱們夫人心善,念在你始終是三姑娘的生母,不忍讓你們母女二人分開。特意把你接回來,放在三姑娘的院子里?!?/br> 李姨娘低著頭,死死咬著唇。 到了院子,卻見含霜挽著小包袱出來。 “含霜姑娘這是去哪?”那婆子故意問,聲音極大。 “夫人體恤奴婢,聽說奴婢的娘生了病,特恩放一個長假讓奴婢回去侍疾?!焙f這話的時候,看的是李姨娘?!耙院蠊媚锞陀袆诶頼ama了?!?/br> 李mama? 李姨娘聽到這個稱呼,心里一陣陣翻涌。從李姨娘到李氏,再到李mama,她真的成了一個下人。 那婆子把沈氏夸了又夸,說什么夫人心善夫人心好之類的,又明里暗地諷刺著李姨娘心思惡毒報應不爽。 一把將李姨娘推進去,“嘭”一聲從外面把門關上。 門響的聲音震得李姨娘回過神來,臘黃的臉色變得越發(fā)難看。 “李婆子,三姑娘犯了錯尚在禁足。日后沒有夫人的吩咐,你和三姑娘都不能出門。我和另一個老姐妹就守在外面,你們有什么事盡管吩咐?!?/br> 說什么吩咐,到時候怕是求都沒有用。 這哪里是禁足,分明是把她們關起來。 李姨娘驚駭萬分,一轉頭便看到站在門口那個對自己怒目相視的少女。少女面帶怒火,皺眉皺眼地瞪著她。 不過是短時日不見,眼前的少女哪里還有以前尊貴的模樣。那落魄的蕭瑟從骨子到面相,竟是半點不見以往的嫡女風范,更別說貴氣。 “你為什么要回來?”裴元君咬牙切齒。 李姨娘望著她,嘴巴張了張發(fā)出粗礪的“嗬嗬”聲。 裴元君恨不得吃人,母親故意支走含霜,把這個女人接回來,這是完全放棄她,完全不顧她們之間的母女之情。“你趕緊去跟母親說,你要回莊子。” 她恨母親,更恨這個女人。 要不是這個女人做事不干凈,怎么會讓那個傻子變好了?那個傻子要是好不了,哪有這么多的事情? 見李姨娘不動,她怒了。 “你還不去?” 門外一個婆子聲音幽幽,“三姑娘,李婆子可是你的生母,你怎么能這樣對自己的生母?” 裴元君又氣又惱,這個女人怎么會是她的生母?一個婆子?她堂堂侯府的姑娘,怎么會有個做婆子的生母。 母親…定是聽了那個傻子的話,那個賤人肯定是在報復她。 “你走不走?”這次她的聲音壓得很低。 如果能走,李姨娘怎么可能會在這里?不僅走不了,連死都不敢。平珍死了,她知道是那個孩子做的。如果她敢死,元君怎么辦? 她的眼神這滿是哀求,哪里像個當娘的,比下人還卑微。 她越是卑微,裴元君就越憤怒,沖過來推她。 “誰要你侍候,你給我滾!” 一個踉蹌,她差臉被推倒。 “三姑娘,夫人說了。李婆子身體不太好,她可是你的生母,雖說是個下人,但你實在是從她肚子里爬出來的。你要是有一點孝心,合該好好待她?!?/br> 裴元君怒視著緊閉的門,目光像要殺人。 真是虎落平陽落犬欺,這些狗奴才一個個見風使舵。想當初她還是嫡姑娘時,這些婆子別說是教訓她,連到她面前回話的資格都沒有。 “你還想讓我侍候你?”每個字她都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李姨娘拼命搖頭,臉上的悲苦不是假裝的,她是真的苦。 “算你識相?!迸嵩浜咭宦暎壑樽愚D了轉,朝著門喊,“勞煩mama去通報一聲,我要見二jiejie?!?/br> 話間一落,便聽到門外傳來裴元惜的聲音,“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