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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鐲子的一天,希望以后夫人和二姑娘都好好的。 裴元惜聽說裴元君連夜搬出軒庭院時,已是次日早上。 春月替自家姑娘高興,“夫人這是終于想明白了,姑娘你總算是苦盡甘來?!?/br> “世間大多數的父母,對子女的愛是舍,不求回報沒有理由的給予。如果父母之愛靠的是子女的乞求,那樣的愛要來何用?!迸嵩Ц锌f千,如果有緣,那就好好做一對母女。若是無緣,不如各自安好。 她不能肯定母親對裴元君的狠心能持續(xù)到什么時候,經過勞mama的事后,她知道這事還沒有完。 那背后之人必定不一般。 很快事實印證她的猜測,董太醫(yī)死了。董太醫(yī)是死于醉酒后一睡不醒,他歇在小妾的屋子里,等小妾起床后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都涼了。 董太醫(yī)的死看似意外,似乎與一切陰謀毫不相干。但是裴元惜知道這事不簡單,她在細細同康氏和宣平侯說起勞mama之事始末時,母子二人皆是一臉沉重。 宣平侯年少時,侯府里外都是康氏撐著,她焉能察覺不到其中的千絲萬縷。更別說宣平侯承爵多年,聽到女兒詳細說起時眉頭皺得死緊。 宣平侯府早幾年在東都城并不顯眼,昌其侯府更遜之。那時候,衍國公府如日中天,朝野上下遍布附庸者。他想不出任何的理由會有人那么早布局,目的又是什么? 這一環(huán)一環(huán),看似內宅爭斗,卻牽連甚廣。如果針對一個世家或是一個府邸,不應該從男丁入手嗎?既便是以嫡換庶,元惜始終是個姑娘,沈氏不過一個內宅婦人。從婦人姑娘身上下手,根本不可能動搖一府之根本。 裴元惜又說起那夜院子里進賊人的事,母子二人又是齊齊心驚。再三確認她無事后,宣平侯英武的臉上是憤怒。 “這些人真是該死…父親一定替你查個水落石出!” 康氏震驚不已,“不光是查這件事,府里人該好好梳理一遍了。” 要不是有錯漏,怎么會發(fā)生那樣的事。 母子二人想到一處,宣平侯當即去查。 裴元惜追上他,他的眼神閃過心疼。不管是有人算計昌其侯府還是宣平侯府,或是沈氏,最終受到傷害的是這個孩子。 “這種事情為父去查即可,你一個姑娘家別cao這么多的心。你身體還沒好全,好好在屋子里養(yǎng)著?!?/br> “我相信父親肯定能查個明白,我只是還有一件事情拜托父親?!?/br> 她說的是關于昌其侯府那個女兒的事,李姨娘和勞mama都是因為相同的理由被人利用。她有些懷疑這個故事的真實性,或許昌其侯府真有那么一位流落在外的姑娘也說不定。 “女兒想麻煩父親查一查昌其侯府當年的那個向姨娘?!?/br> 宣平侯點頭,還是元惜心思慎密。 自從陛下登基以來,大都督手段雷霆。東都城世家沒落,朝中官員也鮮少有人渾水摸魚。太凌宮內只有曾太妃獨撐后宮,宮內宮外比起先帝在世時不知安生多少。 他以為如今天下,朝野唯一相爭之人除大都督霸權朝政之事外,并無什么爭議。大家便是爭來爭去,也不過是忌憚大都督不知何時奪走商氏江山。 或許是他想多了,也或許是他想得太少了。 望著烈日昭昭,他的心情莫名的沉重。 裴元惜目送他遠去,心里亦是不平靜。那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她院子里的一只鞋子預示著某種未知的事情,她在等待另一只鞋子落地。 兩日之內侯府處置近五六個下人,且死了一位送柴火拉泔水的老仆。那老仆無兒無女,天不亮去城外拉柴火,摸黑往外面送泔水,最是侯府里低微而又不起眼的下人。 偏偏他死了,死在宣平侯徹查侯府的當夜。他是摔了一跤之后沒爬起來,等有人去扶時發(fā)現(xiàn)他已經斷氣。 他這一死,裴元惜隱約猜到那夜的賊人應該不是府里的人。 點心的傷已經養(yǎng)好了,在院里瘋跑玩耍,從不往外面去。它很是喜歡裴元惜和春月,見天的圍著主仆二人打轉,尤其是圍著春月轉。 春月愛逗它,無事時總要同它玩耍一番。 水榭的院子比別處清涼許多,裴元惜愛在涼亭里坐上一坐。有時候打上幾套洪寶珠教的拳法,有時候寫字看書。 看似平靜的生活,總會有不和諧的聲音。 關于勞mama的死,對外說的是沒撐過杖責之傷而亡,但總有一些耳目聰聽之人。也不知是從哪里傳出來的,竟然有人在傳一切的惡都是勞mama,李姨娘不過是受人蒙騙。 府里府外都在傳,著實可疑。 春月很氣憤,“一句受人蒙騙就完了,還有人同情那樣的人,姑娘你遭了多大的罪…” 裴元惜笑笑,“這有什么好生氣的,別人只看到我如今備受寵愛,又是嫡女之尊,不會有人在意我過去受過什么苦?!?/br> 自家姑娘如此不在意,春月還是很生氣。心道這些話別讓她撞到,若不然她可得好好同那些人掰扯掰扯。 遠遠看到云嬤嬤往水榭而來,疾色匆匆無一絲笑意。 裴元惜臉上的笑容慢慢隱去,在聽到云嬤嬤說有個叫李義的人跪在侯府外面口口聲聲求娶自己時,她知道另一只鞋子落地了。 李義是李姨娘的侄子,李家父子被林氏貶到莊子上,但李義沒有。李義從小聰明,原是沈長寅的伴讀。后來林氏見他是個上進有才的,起了惜才之時,破例送他去青龍書院讀書。 青龍書院流傳幾百年,是除東都書院外最好的書院。東都書院以京城為名,里面進學的自然是世家子弟居多,束脩繁重。而青龍書院則不拘一格收納人才,束脩合理,甚至才高之人還可免費,是寒門學子和一般富戶小官之家有才學的子弟首選。 比起東都書院來,青龍書院在凌國的名聲極大。多年來不知多少宰輔內閣出自青龍書院,亦不知多少才子將書院的名聲帶到凌國各地。每年都會有許多京外學子為求一名額苦讀數年過關斬將。 李義能進青龍書院,足見才情不俗。 就在裴元惜及笄禮的前兩天,因為他要考童生,林氏特意發(fā)還他的契書。他脫了籍又是讀書人,所以當日林氏處置李家父子時,他并未受牽連。 他青衣綸巾長相斯文,不似jian邪之人。 此時他正跪在侯府外的臺階之下,石獅中間,與他同來的是幾十位青龍書院的學生。那些學生把侯府大門圍住,引來不少駐足旁觀的好事之人。 他的訴求很簡單,他要求娶裴元惜。 理由很充分,去年中秋前一天他到侯府看望自己的親姑姑李姨娘,碰到侯府當時還癡傻的三姑娘裴元惜。 那時候的裴元惜癡傻,一直纏著他玩。他礙于禮數不敢逾越,誰知三姑娘不管不顧抱著他又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