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達(dá)不到你的要求，不過我也不丑，而且，我腿也挺長的。”

邁克爾看了眼勞拉，沒錯，是不丑，挺精神的一個年輕小伙子。“真對不起，還是喜歡那樣的——”

“你就不試試？”

“不?！?/br>
“死腦筋?！眲诶拖骂^，“你沒看上我，我明白了?！?/br>
“你是個挺好的人——”

“在我傷心的時候，就別說這種風(fēng)涼話了吧！”

邁克爾把勞拉送回家，他其實就住在工廠附近。跟勞拉道別后，邁克爾也回到他的“家”，那個租住的房間。暖氣讓房間很是溫暖，可他并沒有從凍僵的感覺中恢復(fù)過來。“卡爾?！边~克爾跪在窗前，雙手捂著那半塊兵籍牌，絕望地發(fā)現(xiàn)，昆尼西在他的記憶里變成了一個發(fā)光的影子。

圣誕節(jié)的前一個禮拜，意志消沉的邁克爾接到一通來電。他靠無休止的加班麻醉自己，聽到電話里的聲音時，他還以為是過度攝入咖啡而造成的幻覺。

“邁克？”那個聲音氣勢洶洶，“你這幾年是死了嗎？”

“你好？”邁克爾糊里胡涂，“你是——”

“cao，老邁克，你連我都不認(rèn)識了！”那個聲音非常不悅，“我是安東尼?麥克伍德——”

“大妞兒？”

第67章-安東尼?麥克伍德，也就是“大妞

安東尼?麥克伍德，也就是“大妞兒”，目前供職于紐約一家房地產(chǎn)公司。“我喜歡倒騰房子，”他這樣說，“人必須得擁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而且得盡快還清貸款——相信我，買紐約的房子絕不會吃虧——”

“很誘人，但是非常抱歉，”邁克爾忍不住微笑，“但我的存款大概連紐約的一間地下室都買不起。”

“你真是變了，”“大妞兒”捶了邁克爾一拳，“你他媽的，老邁克，你一點(diǎn)兒也不像原來的你啦！”

“都十年了?！边~克爾打量“大妞兒”挺括的西裝和領(lǐng)帶，“你也不像原來的你了?！?/br>
“去你的，我原來就這樣。你忘了嗎？你們誰都不會打領(lǐng)帶，我教你們，教到手指抽筋。說老實話，就是把領(lǐng)帶打個結(jié)扣，有這么難嗎？”

“不難，但既然你會，我們干嘛不省點(diǎn)兒力氣呢？”

“cao，我就知道從你開始，彼得、奧利弗、蒂姆——”“大妞兒”抿了抿嘴，“你們都是下三濫?！?/br>
“說的沒錯，”邁克爾舉起酒杯，“敬下三濫?！?/br>
“大妞兒”也舉起酒杯，“敬下三濫——和我本人，我可跟你們不一樣?！?/br>
圣誕節(jié)前的那通電話將邁克爾從迷霧般的痛苦中拉回現(xiàn)實世界?！按箧骸痹陔娫捓锇阉袅R了五分鐘?！皯?zhàn)爭結(jié)束十年了！今年是個挺棒的紀(jì)念日，我們商量聚會……結(jié)果誰他媽都聯(lián)系不到你，邁克爾?費(fèi)恩斯，大家伙兒以為你死在歐洲了！我們討論了半小時要不要報警——你這條死狗！他媽的，老子浪費(fèi)了多長時間才找到你……哦！原來你回美國了！回來都不打聲招呼，我看就該以叛國罪槍斃你！”

“槍斃我吧。”邁克爾說了第一句話，隨后他們聊了起來?！按箧骸边吜R邊笑，活像個神經(jīng)病。最后他們約定利用新年假期在紐約聚聚，邁克爾開車頂風(fēng)冒雪，花了足足一天半?！拔也铧c(diǎn)在路上凍死，”他笑起來，“唉，冬天實在太冷了……”

“我還記得在森林里，可凍得夠嗆。”大妞兒眉飛色舞，“每個人身上都落滿了雪，我一個勁兒地想起那個童話故事，賣火柴的小姑娘……”

“賣火柴的大妞兒?！?/br>
“閉上你的嘴！”

邁克爾見到了“大妞兒”的女兒，一個很可愛的黑發(fā)小女孩，眼睛也是深色，白嫩的臉蛋泛著紅暈，像一個可愛的蘋果?！稗鞭卑猜斆髦兀　薄按箧骸钡靡鈽O了，“她已經(jīng)學(xué)會數(shù)數(shù)了?！?/br>
“真棒?！?/br>
“你怎么還沒結(jié)婚？哦，不對，你怎么離婚了？”

“就那樣唄?！边~克爾聳聳肩，“退役之后，很多事情都變了。有時候我甚至想，如果戰(zhàn)爭還沒結(jié)束……還沒結(jié)束……”

“得了吧，戰(zhàn)爭必須結(jié)束了?！薄按箧骸眹?yán)肅地說，“我可不想再打仗了。唔，我那個頭盔，就是破了個洞的那個，我留下它，擺在書櫥里。我老婆嫌那玩意兒不吉利，三番五次要扔了我的頭盔。我說這絕對不能扔！沒有它，我說不定早就沒命了——你為什么不結(jié)婚？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一個人挺好的?！?/br>
“放屁，你看著一點(diǎn)兒也不像‘挺好’?！?/br>
邁克爾拽拽襯衫和毛衣，“我如今大小也算是個主管了，這難道還不夠好嗎？”

“你一副傷心失意的樣兒，當(dāng)了總統(tǒng)也算不得過得好?！?/br>
“我天天加班，太累了，真的?！?/br>
“我他媽也加班，我分得出加班和難過的區(qū)別，別騙我?！薄按箧骸眹@口氣，“好吧，這是你的隱私，我無權(quán)干涉。只是，我的老哥們，我希望你還是像以前那樣，高高興興的，笑瞇瞇的，而不是……”

“謝謝。”邁克爾真誠地說，“我明白……謝謝，‘大妞兒’?！?/br>
“我警告你，老狗，不許再叫我這個該死的外號了！”

……

邁克爾在紐約度過了愉快的幾天。離開紐約的前一天中午，“大妞兒”組織了一場聚會。邁克爾其實不愿參加戰(zhàn)友重聚，倒不是因為他與什么人曾發(fā)生過矛盾，而是他心里有鬼——他生怕碰到奧利弗?鮑曼。離開慕尼黑時，他沒告訴“小德國佬”。為此，奧利弗肯定要揍他一頓。

怕什么來什么。在聚會上，邁克爾才和休?霍伊爾打聲招呼，后背就被狠狠擂了一拳。他轉(zhuǎn)過身，奧利弗氣呼呼地瞪著眼睛，“cao，邁克！你這個忘恩負(fù)義的混球……你他媽為什么不告訴我你跑了？我還傻不拉幾地找你喝酒……結(jié)果到處找不到！我只能讓‘麻眼’當(dāng)我的伴郎……”

“你結(jié)婚了？”邁克爾躲開奧利弗的“問候”，“恭喜——啥時候的事兒？”

“你還有臉問！”

“對不起，對不起，我現(xiàn)在補(bǔ)上你那份禮金，行吧？求你啦，原諒我吧！”

“小德國佬”呸了一聲，“錢錢錢，你就會算錢，邁克，你完全是個德國佬了！斤斤計較，吃太多酸菜就會這樣……我就知道。我們的友誼是錢能換來的嗎？嗯？”

“我錯了，真的?！边~克爾舉起雙手，“我向你致以最真誠的歉意?！?/br>
眾人為邁克爾和奧利弗“重歸舊情”舉杯歡呼?！澳銈儧]見過他在德國那樣兒，”“小德國佬”連比帶劃，“穿著長大衣——毛呢的好料子——戴著頂sao包的帽子，見了人就皮笑rou不笑，‘您好！最近過得如何？’——太惡心了！我見過幾次，每次都想吐?！?/br>
“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