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你他媽在法國都不敢進妓院，現(xiàn)在居然敢招妓了——被抓住活該！你這個垃圾……”

“槍斃我更好。”他想，“砰——世界就徹底清凈啦?！?/br>
帶少年回去之后，邁克爾讓他去洗澡?！坝眠@個?！彼袎K新肥皂，“不許碰別的?！?/br>
那小子挺聽話，把自己洗干凈了，帶著一股劣質(zhì)肥皂的香精味兒。之前他在臉上不知擦了什么玩意兒，邁克爾喝著啤酒，皺起眉毛，“你幾歲了？”

“十九?！鄙倌甏筮诌值夭令^發(fā)，“干嗎？”

“……說實話。”

“我十八了?！鄙倌曷冻鲆唤z不耐煩，“問這個干嘛？”

“你到底幾歲了？”

“我不夠十八歲你就不跟我上床了嗎？”

“對?！?/br>
“cao，那你他媽浪費老子的時間，有病啊！”少年罵罵咧咧，隨手把毛巾扔到地板上。他套上褲子，一蹦一蹦的像只兔子。邁克爾抓住他，把他塞到沙發(fā)里。他力氣很大，動作熟練，少年嚇壞了，哆哆嗦嗦地抱著肩膀，“你是殺人狂嗎？”

“啥？”邁克爾聽不懂了，“什么殺人狂？”

“你會殺我嗎？”

“我又沒瘋，為啥要殺人？”

少年瞪著眼看他，金頭發(fā)，不是藍眼睛。邁克爾坐到他對面，“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br>
“嗯？”

“好吧，我十四了，馬上十五。”少年，不，應(yīng)該說是個男孩，挺起單薄的胸脯，“怎么了？”

“你該回家上學去。”邁克爾又打開瓶啤酒，“十四，還沒上高中。”

“我不想上學了?！蹦泻⑿⌒牡囟⒅膭幼?，“上學沒勁兒?！?/br>
“你在街上胡混就有勁兒了？”美國啤酒的味道可真淡，邁克爾拍了拍肚子，“回去上學吧?！?/br>
“我媽死了，我爸不管我?！蹦泻⒄f，“他說我是個娘娘腔，丟他的臉。我就跑出來了。我覺得在這兒挺好的，能賺到錢，也沒人逼我念書?！?/br>
“你賣自己，能賣到啥時候？”

“隨便唄，能到啥時候就到啥時候?！?/br>
“好好上學去。”邁克爾掏出錢包，摸出張十美元，“給你，回家去吧?！?/br>
男孩看到錢，露出貪婪的神色。他伸出手指摸了摸那張鈔票，“你想要什么服務(wù)，先生？”

“什么也不要，趕緊滾。”邁克爾現(xiàn)在覺得這就是出滑稽劇，上帝在警醒他，“下次讓我在街上看到你，我就叫警察。”

“我可以在你這住一晚嗎？”男孩拿走那十美元，“我好久沒正經(jīng)睡過床了?！?/br>
隨便吧。邁克爾不理他，徑自喝酒。他看了會兒書，那個男孩打開了電視機，看著無聊的節(jié)目咯咯發(fā)笑。后來邁克爾也走過去看電視，沒意思，他的精神說，他的嘴卻發(fā)出傻乎乎的笑聲。他喝著酒，忘記了時間。直到猛地睜開眼，謝天謝地，他還來得及趕去教堂，并且在去之前洗個澡。

男孩穿上了衣服，正偷吃他的面包?？吹竭~克爾，他好奇地抬起頭，用蹩腳的法語說，“晚上好！”

“現(xiàn)在是早上?！边~克爾說，“吃完了趕快回家去，聽到?jīng)]有？”

“你是外國人吧？”男孩說，“你英語可真好！我以為你是美國人呢！”

“我他媽就是美國人，”邁克爾莫名其妙，“你發(fā)什么瘋？”

“你昨晚喝醉了，抓著我的手——”

“我沒干什么壞事吧！”邁克爾嚇壞了，冷汗頓時冒了出來，“喂，小家伙，我沒把你——”

“沒有，你就是抓著我的手，一個勁地講外語，講著講著還哭了。”男孩笑嘻嘻地比劃，“我聽不懂。有點像英語，又不是英語。我猜是法語？我就會說一句，‘晚上好！’”

“是德語。”邁克爾長出一口氣，“我很久不講了?！?/br>
“你管我叫‘卡爾’，”男孩追問，“卡爾是誰？他欠你錢了？”

邁克爾沉默了?？枺八峭玫娜?，”他坐到椅子上，頹然地按了按脹痛的太陽xue，“他沒欠我錢，是我欠他的……唉，你快滾吧，再見。”

第66章-這次失敗的嫖妓經(jīng)歷像達摩克里斯

這次失敗的嫖妓經(jīng)歷像達摩克里斯之劍高懸于邁克爾頭頂。禮拜天他在教堂痛苦懺悔，掏空錢包才讓恥辱之情稍稍平息。上帝在提醒他，夜里，邁克爾跪下喃喃祈禱，發(fā)誓再也不離經(jīng)叛道，要做個真正的正派人。

禮拜一，邁克爾的心情依舊沉重。這個城市冬季的天空似乎永不放晴，陰慘慘的冷風帶來雪花，冰晶彷佛粗糙的沙礫?，旣惔螂娫拋韱査フQ節(jié)的安排，“還不知道，”邁克爾哼哼，“對，我沒地方去……哎，哎，不啦，太遠了……不用，真的，謝謝……”

瑪麗抱怨一通他的不思進取。既然從德國回來了，又不考慮再回去，那就應(yīng)該好好生活。好好生活，首當其沖就是找個女朋友?！叭鍤q的男人就像過期蛋糕，”她嘆著氣說，“你得適當放低姿態(tài)——”

“我都開始駝背了，”邁克爾翻閱文件，“這種姿態(tài)夠低的啦！”

“別跟我油嘴滑舌，”瑪麗對他這幅“死狗一樣”的態(tài)度特別不滿，“我知道你在想啥！可是這怪誰呢？卡娜結(jié)婚了，有了丈夫……醒醒吧，邁克爾，想在美國找個金頭發(fā)的歐洲女大學生？你最好先去拍部電影出出名?！?/br>
這天，邁克爾加班到十點半。他吃了一個半漢堡，靠灌咖啡提神。終于告一段落，他打算回去洗個澡倒頭就睡。沒成想有個家伙等在外面，可把他嚇了一大跳。

“小雞？”邁克爾在胸口畫個十字，“你干啥呢？”

“沒干啥啊，”勞拉打著哈欠模仿他的口音，“我能干啥……等你唄?！?/br>
“哦，再見?！边~克爾揮揮手，扭頭就走。勞拉一路小跑跟在后面，“喂，邁克！喂，你他媽耳朵聾啦！我叫你呢！喂，喂——”

“沒禮貌。”邁克爾打開車門，勞拉立刻鉆了進去，“cao，冷死了……為啥走廊沒有暖氣？”

“誰讓你上來的，下去?！?/br>
“我等了你好幾個小時，你不該請我吃飯嗎？”

“我請你吃槍子?！?/br>
“cao，你有槍？”

“有啊，”邁克爾把車開出廠區(qū)，“我從小就會用獵槍，參加過世界大戰(zhàn)，打爆過三百個納粹的腦袋——我枕頭下面有就把P38，知道那是啥嗎？”

“不知道，”勞拉夸張地舔舔嘴角，“我只知道你褲襠里的那把槍?！?/br>
“去你的，”邁克爾笑了，“你這個白癡，再說這種話，當心老子揍你?！?/br>
“你可以用你‘那把’槍揍我，狠狠地揍——”

“去你的！”

街上挺熱鬧，又不怎么熱鬧。邁克爾開了一段路，找了個地方停車，讓勞拉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