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跑到紐約抓你。”

“我，”邁克爾盯著啤酒的白色泡沫，“我睡了一個……一個姑娘?！?/br>
他必須用這種方法，連他自己都覺得惡心。邁克爾?費恩斯睡了個德國姑娘，說的跟真的似的！奧利弗不解，“哦，你睡了個德國妞兒。那又如何？”

“我和她上床的時候，她還是個姑娘，”邁克爾攤開手，“我不知道，等我睡完了才發(fā)現(xiàn)——”

“……嚇死老子了?！眾W利弗在胸口劃了個十字，“我以為你殺人了，要不就是貪污了幾百萬。睡個姑娘不是大問題吧？”

“是個挺大的問題?！?/br>
“你他媽該不會是強jian——”

“不，我就是，我就是不知道……她結過婚了，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結婚了……”

“那她丈夫是個陽痿？”奧利弗撇嘴，“這也太悲慘了，結過婚還是處女。如果她愿意和你上床，那不是挺好的？她丈夫給不了她的快樂，你來給她。說不定她覺得你是個天使呢！”

“我不該這么干?！边~克爾苦澀地說，“我把她毀了?！?/br>
“放屁，你這個白癡基督徒?！眾W利弗叫了杯黑啤酒，他討厭淡啤酒的味兒，“上床是結婚的重要組成部分，那男的jiba硬不起來，要犯罪也是他犯罪——放寬心！老邁克，你就是想太多了。你喜歡她嗎？”

“……喜歡?！?/br>
“喜歡就找那男的攤牌，揍他一頓，讓他離婚。然后你和那姑娘結婚。這不就完事了？”奧利弗樂觀地說，“用你的大家伙讓那可憐的女人飄飄欲仙，這是做好事哪！你什么時候變得一驚一乍的，我看絕對是讓德國佬傳染了?！?/br>
一驚一乍嗎？邁克爾絕不這樣認為。他找了位律師詢問，律師給他看那條可怕的法律，他這才發(fā)現(xiàn)，要是一個男的被迫和另一個男的發(fā)生性關系，也犯法。這他媽叫什么事！邁克爾還想尋找一位治療師，詢問如何糾正昆尼西的錯誤想法。治療師沒找到，他倒是在教堂發(fā)現(xiàn)了一本小冊子，里面有一些內容：“一位好的基督徒該摒棄yin邪的念頭……娶位信仰上帝的太太，可以有效地……”

似乎沒錯。和瑪麗結婚的頭幾年，邁克爾從來沒對男人產(chǎn)生過任何yin亂的念頭。都怪戰(zhàn)爭，他喪失了人性和底線，道德淪喪。他拿了本小冊子，放在餐桌上，還特意翻到那一頁，用圓珠筆標出重點。昆尼西看沒看到，邁克爾不清楚。他忙著計算自己的賬戶，算出一筆最低限度的錢，其余的準備全取出來。他已經(jīng)打了回國報告，原本在德國待了一整年，他理應得到回美國的機會。

只要他這個惡心的源頭離開，昆尼西就會恢復正常。邁克爾在十二月初獲得回復，他可以回去，但首先要到波恩，在那工作到六月底。也可以，畢竟昆尼西說過，對于他而言，從慕尼黑到柏林就能要他半條命。從慕尼黑到波恩，路程接近六百公里，這是個足夠遙遠的數(shù)字。邁克爾放下半條心。剩下的就是如何挑明……他實在不敢，也不想對昆尼西提這件事。每次想起來，他都覺得自己的靈魂死去了一部分。

第59章-在離開之前，邁克爾統(tǒng)共和昆尼西

在離開之前，邁克爾統(tǒng)共和昆尼西談了三回，全部都以失敗告終。

第一次是個傍晚。連續(xù)陰天后，久違的陽光穿過廚房窗戶，照在木制餐桌上，明晃晃的一個圓形。邁克爾回來的時候，昆尼西正在切一根白香腸。這玩意兒一般早上吃，不過也沒有哪個國王規(guī)定當晚餐就要判處絞刑或流放。他拿著餐刀，切出一個個均勻精致的等腰三角形。收音機轉播著足球比賽，慕尼黑的那支隊伍聽上去狀態(tài)可不怎么樣。

“卡爾，”邁克爾坐到對面的椅子上，搓了搓手，“我想——你喝酒了？”

白瓷碟旁擺著一只玻璃杯，淺金色的透明液體，冒著細小的氣泡?！盁o醇啤酒?！崩ツ嵛骼涞卣f，“酒精含量低于0.5%。”

“那也，那也不太好?！?/br>
昆尼西聳聳肩，把香腸三角塊兒堆在白瓷碟里。他烤了兩片面包，夾著奶酪片。邁克爾口干舌燥，夕陽籠罩下的昆尼西側臉白得發(fā)光，看起來更像教堂壁畫里的成年版本的天使了。

“我……”邁克爾握著手，心中飛快地祈禱。沒有用，他的腦子和肢體在昆尼西面前一向不合?！拔摇胰畾q了……”

昆尼西嗯了聲，用叉子戳起一個小三角。慕尼黑那支球隊看來要輸了，播報員悲憤地大喊大叫。“然后？”他旋轉收音機的按鈕，換了一個頻道。標準德語冷冰冰地播送本日要聞，“政府決定——”

“三十歲是很重要的?！边~克爾說，“我過得不怎么樣，離婚了，沒有家庭……”

昆尼西繼續(xù)面無表情地吃那堆香腸三角塊兒。邁克爾不知道他到底聽沒聽進去，不過0.5%的酒精濃度至少不會讓正常人發(fā)酒瘋，“你跟我不一樣，你是大學生，聰明……你該有個象樣的家?！?/br>
“象樣的家?！崩ツ嵛鲙缀蹩梢苑Q得上是和顏悅色，“什么是‘象樣的家’呢？”

這是個好問題，邁克爾早有準備：“就是你會有位漂亮的妻子，你們住在大房子里，養(yǎng)育孩子……你教孩子彈琴，念書，他們會跟你一樣聰明，將來也讀大學。你去上班，回來就有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等著你……周末去教堂，節(jié)假日就、就出去旅行。歐洲有很多國家，瑞士、奧地利、英國、法國……圣誕節(jié)……”

“這就是你心目中的幸福生活，對吧？”昆尼西用叉子撥弄香腸塊兒，“很不錯，邁克。你也希望過這種日子嗎？”

“對?！边~克爾的舌頭在打顫，“我……當然，我不是歐洲人。來歐洲旅行還很麻煩，我只能帶家里人去看看落基山脈，看看紐約……紐約是個很大的城市。”

“你準備娶個什么樣的太太？”昆尼西喝了口啤酒，危險的液體，“有目標了嗎？”

“‘大妞兒’說，要給我介紹幾個姑娘。”徹頭徹尾的謊言。“大妞兒”的老婆剛生下一個小女孩，他忙得暈頭轉向，壓根沒有時間，“世界上有很多、很多很多女孩子，你肯定能找到一位滿意的……”

“謝謝?！崩ツ嵛鞣畔虏筒?，“說完了嗎？”

邁克爾點點頭。昆尼西調整頻道，繼續(xù)聽那場乏味的足球賽。糟糕的比分，慕尼黑隊已經(jīng)毫無回轉余地。

第二次是個周末。昆尼西靠著壁爐看書。邁克爾抄著手蹭過去，努力擠出笑容：“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隨便?！?/br>
邁克爾坐下了。上一個圣誕節(jié)，他坐在這里，和昆尼西擠在一起。昆尼西用腳踢他的小腿，很癢；他就捉住昆尼西細瘦的腳踝，裝腔作勢地脫他的襪子。昆尼西求饒，他就板起臉，“我不接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