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棄最寶貴的生命嗎？不可能！

那天夜里，邁克爾毫無睡意。酒精讓他的神經(jīng)無比興奮。他向上帝祈禱，可除了幾個雨滴，上帝對他的困惑沒有任何回應(yīng)。于是邁克爾往外走去，路上，他碰到“小德國佬”，奧利弗眼睛很紅。

“去睡覺，邁克?！?/br>
“我走走，走走就睡覺?！?/br>
奧利弗沒再勉強他。土堤那邊就是墓地，蒂姆會被埋在里面。邁克爾往前走著，腳步堅定。土堤另一邊的戰(zhàn)俘們擠在一起，表情麻木。等待他們的將是審判、苦役和牢房。邁克爾很快找到了他的目標(biāo)，今夜，他有個預(yù)感——他將徹底褻瀆他本就不太堅定的信仰。

“出來?！彼玫抡Z說，“昆尼西，出來。”

第10章-邁克爾想不起那天夜里的過多細節(jié)

邁克爾想不起那天夜里的過多細節(jié)，也許是他的大腦拒絕回憶。他做了一件他人生中史無前例的壞事，太壞了，他一定會為此下地獄。但當(dāng)時他顧不上地獄了：他已經(jīng)當(dāng)了兵，拿起槍，殺過兩三個人……也許是兩三個，也許更多，反正不會低于這個數(shù)目。他早就注定下地獄。

“蒂姆死了?！边~克爾耳朵里隆隆作響，“蒂姆，你知道的吧？他死了。”

昆尼西跪在一堆松針上面，雙手在身后緊緊綁在一起。不知道誰想出來的主意，在勝利日這天把俘虜們綁起來。這么多俘虜聚在一起，擔(dān)心他們自殺，擔(dān)心他們暴動，你總會時刻處于擔(dān)心之中。蒂姆是對的，邁克爾想，他是對的，就該來一個槍斃一個，這樣就不必擔(dān)心……不必焦慮……不必……

“蒂姆死了！”他狂怒地吼叫，魯格頂著昆尼西的額頭。年輕的少尉露出一絲恐懼與困惑，但很快，他就恢復(fù)了，表情平靜而麻木：“不是我殺的。”

“我他媽知道不是你殺的，”邁克爾說，“誰都知道蒂姆不是你們德國佬殺的！”

那天應(yīng)該是下弦月，很久之后，邁克爾請人幫忙查詢過。按理說，狹窄的月亮提供不了多少光亮，可邁克爾記著昆尼西的眼睛……藍色虹膜，像瑪麗珍藏的那個陶瓷娃娃的眼睛，冰冷，沒有絲毫感情。

“……節(jié)哀順變。”昆尼西說，用英語，“我很遺憾。”

這話什么意思？邁克爾抓著魯格，槍口微微顫抖。是了，為什么他能看到昆尼西的眼睛？因為幾十米開外就是燈火通明的營地，馬達轟轟，履帶沉重地碾過……到處都是極度亢奮的美國大兵，他倆隨時都可能被發(fā)現(xiàn)。

“你遺憾？”邁克爾氣憤地咕噥，“你撒謊，你這個德國佬騙子——”

蒂姆經(jīng)常毆打俘虜，昆尼西無疑是捱打最多的那個。蒂姆恨死了他那副“昂著腦袋的納粹樣子”。他搶走過昆尼西的褲子，用鞭子和木棍抽打他的腿?！澳愫荛_心吧？”邁克爾移動魯格的槍口，“他死了——他老看你不順眼，打你。他死了，這下你高興了……”

完全無稽的指控，喝醉酒壓根不是借口。蒂姆的死和昆尼西沒有任何關(guān)系，邁克爾即便在醉酒的狀態(tài)下也一清二楚。但他管不住自己。那個時候，他渾身發(fā)抖，舉著槍，眼睛瞪得不能再大。身后似乎有條鯊魚在追他……他想起了八歲那年，他在田野上奔跑，忽然背后發(fā)寒，轉(zhuǎn)過頭去，就看到一條蛇昂起腦袋，嘶嘶吐著信子。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邁克爾自言自語，“真他媽的——為什么？”

昆尼西閉上了眼睛，大概以為自己要被槍斃了，竭力維持普魯士軍人的尊嚴(yán)。他會不屑嗎？這個美國佬，平常給他點小恩小惠，巧克力、咖啡、襪子……事到臨頭卻拿他做替罪羊。邁克爾無法自控，他真正地考慮要不要一槍崩了昆尼西。戰(zhàn)俘的命運無疑就那么幾種，死了、活著、生不如死地活著——

最終，他沒有扣下扳機，而是把魯格扔到一旁。他把昆尼西重新捆了起來：手綁在一棵小樹上，整個人趴在那里。邁克爾會很多種捆綁的方法，他在農(nóng)場捆起牛，把它們運出去宰殺。在軍隊里，他學(xué)會如何捆綁敵人，左手和左腳捆在一起，右手和右腳如法炮制，保證掙脫不開。他叉著腰站在昆尼西背后，氣喘吁吁，想起鄰居瑪?shù)铝辗蛉嗽谒麉④娗爸v過的話：“你在軍隊里決計學(xué)不到好。”她的丈夫曾被迫加入軍隊參加戰(zhàn)爭，然后就從一位善良的紳士，永久地變成了一個酗酒的瘋子。

“我也會如此?！边~克爾說，“我他媽——”

昆尼西沒有掙扎，背對著劊子手，這算是劊子手對死囚的臨終憐憫。他后來也沒提到過那夜的感受，但無疑他的信仰隨著邁克爾的行為而動搖，直至崩潰——邁克爾沒有給他一槍，卻粗暴地扒下了他的褲子。然后，就著這個奇怪的跪趴的姿勢，邁克爾自后摟住了他，手伸進他的襯衣下襬。

“上帝啊，”邁克爾喃喃，“上帝啊……”

人的皮膚溫暖干燥，肌體富有彈性。尸體的皮膚冰冷潮濕，很快就僵硬、腫脹。邁克抱著懷里的這具身體，一具俘虜?shù)纳眢w……男人的身體。身體散發(fā)出的熱度暫時撫慰了他的憤怒、驚慌與恐懼。而且還有一股劣質(zhì)香皂的氣味，他最愛的氣味……他幾乎在瞬間就硬了，急不可耐地揉搓昆尼西的屁股和胸口，在那具身體上抓來抓去，又掐又拽。昆尼西在前幾分鐘一動不動，好像嚇呆了。隨后，在某個時間點，他像上了發(fā)條似的拼命掙扎，使勁搖晃腿和腰。這給了邁克爾無上的愉悅感。是的，愉悅。蒂姆之死在邁克爾的腦海中消失了，只剩一片閃亮的白霧。他享受著獵物垂死的掙扎，享受那驚慌失措的喘息聲。邁克爾卡住昆尼西的腰，這個年輕的德國人非常瘦，小腹平得凹陷下去?！熬褪沁@樣，”他把充血的yinjing胡亂地戳在昆尼西的股縫中間，聳動著摩擦，“就是這樣……”

昆尼西僵硬了幾秒，緊接著，他更加劇烈地掙扎，嘴里咒罵著什么。邁克爾捂住他的嘴，感到那兩排牙齒在他的手掌上來回滑動?！熬褪沁@樣，”邁克爾說，“對，就是這樣?！?/br>
不知過了多久，邁克爾達到了高潮。他滿足地摟抱著昆尼西，疲軟的家伙依舊戳在那兩片屁股中間。他用鼻尖拱開昆尼西腦后的頭發(fā)，貪婪地嗅聞著那股劣質(zhì)肥皂的氣息?！罢姘??！彼宋说馗袊@，手用力拍了下昆尼西汗?jié)竦钠ü?。因為蒂姆的死亡而漂浮在半空的靈魂回到了他的身體中，邁克爾提起褲子的時候，清晰地感受到了理智的回歸。

他開始后悔了。

第11章-第二天，邁克爾醒來時，周身像粘

第二天，邁克爾醒來時，周身像粘著一層潮濕的外殼。他有些輕微的頭暈和惡心，宿醉后遺癥。在他瘋狂洗臉時，奧利弗打著哈欠路過，問道，“你昨天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