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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也許是為了做出某種姿態(tài),這兩天給他們的食物明顯豐富許多,也提供了水用來沖洗身體。邁克爾一眼發(fā)現(xiàn)了卡爾?昆尼西,他肯定是清洗過自己,頭發(fā)在夕陽的照射下閃閃發(fā)亮。邁克爾莫名其妙地想起熱水和香皂的氣味,那種劣質(zhì)肥皂味兒濃得驚人,用瑪麗的話說,“能熏死一頭牛。”可邁克爾喜歡那種肥皂味兒。每天在農(nóng)場干完活兒,他就用那種肥皂使勁搓洗皮膚。水被太陽曬得很熱,他能聞到香精、泥巴、干草……邁克爾轉(zhuǎn)身,匆匆離開了。蒂姆夜里才回來,不停地哼著小曲:“漫漫長路去迪波雷利,還有漫漫長路要走。漫漫長路去迪波雷利,去找我最最心愛的妞兒!”“你心愛的妞兒不就在你身邊嗎,”杰克點燃香煙,“怎么啦,你又要去哪找你的妞兒?”“漫漫長路去迪波雷利,還有漫漫長路要走。漫漫長路去迪波雷利,去找我最最心愛的妞兒!”唱歌不討厭,但蒂姆翻來覆去就只會唱這兩句。很快,他就像只嗡嗡亂飛的蒼蠅,被人哄到這邊,再哄到那邊。最后他一屁股挨著邁克爾坐下,響亮地唱道,“到迪波雷利雖然路途遙遙,可是我的心已經(jīng)飛到那頭!”算是給鬧哄哄的夜晚畫上一個休止符。什么都很對勁,什么又不對勁,這是邁克爾對1945年仲春的感受。大家在太陽地里齊聲唱是他對那段時間最清晰的回憶。不但美國大兵喜歡這首歌,連德國佬也喜歡。鬼知道怎么回事。“結(jié)婚麻煩嗎?”那天,蒂姆突然抓住邁克爾,“老兄,邁克,你告訴我實話——結(jié)婚什么感覺?”邁克爾穿上了他的新襪子,其實他壓根不缺襪子,買那兩雙新襪子是真正的浪費。“結(jié)婚?首先,你得去買一對戒指?!?/br>“這我知道,誰都知道?!钡倌窡┰甑卣f,“戒指,戒指,好吧,戒指?!?/br>“然后……你得弄個房子?!?/br>“小孩兒都知道我他媽得搞棟房子!我爸以前答應(yīng)過,借我錢蓋房子——然后呢?我的意思是,結(jié)婚什么感受,感受!”“沒什么感受?!边~克爾實事求是地說,“床上睡倆人,你一個枕頭,她一個枕頭。吃早飯,干活,吃午飯,瞇一會兒,再干活,收工,吃晚飯……然后睡覺。”“睡覺?”“你還想怎么樣?”“我以為結(jié)婚會更有意思,”因為臉紅,蒂姆鼻尖的雀斑好像在發(fā)光,“我以為——”“那是電影,結(jié)婚就這么回事。和一個人區(qū)別不大。”邁克爾扛起他的槍,“你打算結(jié)婚了?”“我在想……在想這事兒,”蒂姆說,“我要寫信給我老爹,把尤塔帶回去。”“祝你好運。”邁克爾說,“加把勁干吧。”就在這段時間里,邁克爾發(fā)現(xiàn),昆尼西比以前情緒高漲了一些。他特別在意這個年輕的少尉,也許是因為他一頭金發(fā)太過顯眼的緣故。邁克爾給了昆尼西一雙新襪子,作為干活的獎勵。昆尼西和另一個俘虜負(fù)責(zé)整理墓xue上的十字架,他做得非常認(rèn)真。“漫漫長路去迪波雷利,還有漫漫長路要走。漫漫長路去迪波雷利,去找我最最心愛的妞兒!”曬著太陽,邁克爾哼起了歌。該死的,肯定是蒂姆傳染了這個毛病。他可能在無意識中唱的聲音太大了,正在用簡易木耙平整墳地的昆尼西抬起頭,藍(lán)色的眼睛眨了一下。“漫漫長路去迪波雷利,還有漫漫長路要走?!?/br>邁克爾假裝鎮(zhèn)靜,沒什么大不了的,這歌沒人不會唱?!奥L路去迪波雷利,去找我最最心愛的妞兒!”他哼著歌來回踱步,歐洲的泥巴地有股青苔味兒,他端著槍,“……去找我最最心愛的妞兒?!?/br>昆尼西低下頭,繼續(xù)用木耙平整腳下的那塊地。春天的陽光給萬物鍍上光暈,邁克爾看到飛鳥掠過青翠的樹梢,樹林邊白色的花兒隨風(fēng)搖曳……天地歸于寂靜,他屏住呼吸,看到昆尼西垂著腦袋,下巴白皙,嘴角微微揚起。第6章-本來是首本來是首英國歌,可不知怎地,不光英國人愛唱,美國人也喜歡這首歌,甚至蘇聯(lián)人也喜歡,當(dāng)然少不了德國佬。在西線,一個德國黨衛(wèi)軍頭目讓這歌又火了一次:據(jù)逃出來的幸運兒說,那混球開著吉普,皮靴擦得錚明瓦亮,得意洋洋地大喊:“這兒離迪波雷利可遠(yuǎn)著呢,小伙子們!”邁克爾吹起了口哨,漫漫長路去迪波雷利,他不知道迪波雷利在哪,但皮卡迪里大街很有名,要不是戰(zhàn)爭,這時候他可能剛剛攢夠去倫敦的船票錢。瑪麗?瓊總是想見見大世面,她連紐約都瞧不上,就去巴黎呀、倫敦呀,她羨慕那些穿著漂亮修身長風(fēng)衣、渾身珠寶的歐洲女人。昆尼西在敲打一塊木頭,褲子半長不短地吊在他的腳腕上。因為熱,他解開了上衣扣子,露出白色襯衣和兩條褲子吊帶。很難想象這年頭還有男人穿這款式的褲子,你永遠(yuǎn)難以理解德國人在某些方面的執(zhí)著。邁克爾抱著他的槍,“你會唱吧?”“不?!?/br>昆尼西偶爾會和他交談幾句,“不”、“對”和“謝謝”。邁克爾學(xué)會了用德語說“不用謝”,他覺得德語的“謝謝”和“不用謝”是一對模樣相似的兄弟:“謝謝”——“不用謝”,聽聽,鏗鏘有力。他甚至計劃起再學(xué)幾個句子,假如他能順利發(fā)出那個該死的,像嘔吐一樣的音。“你會唱,你肯定會唱?!边~克爾說,“沒人不會唱這歌?!?/br>“我不唱歌?!?/br>“唱嘛,大家都在唱歌呢!”隨著戰(zhàn)事接近尾聲,人人都喜氣洋洋。現(xiàn)在就看誰先進(jìn)入柏林,盟軍——美國人、英國人、法國佬——和蘇聯(lián)軍隊,每個指揮官都沖手下怒吼:跑快點,再跑快點!俘虜太多了,一夜之間好像冒出幾百萬穿著田野灰的國防軍。他們拼了命地往西邊跑,蘇聯(lián)人可不講究你那一套,蒂姆不屑一顧地說,“他們抓住一個就槍斃一個,不槍斃的呢,就送去勞動。‘勞動使人自由’,哈哈!”邁克爾聽到一些傳聞,似乎盟軍這邊也派遣了德軍俘虜去美國,在農(nóng)場干活?!斑@要是真的,我倒是想弄幾個俘虜,”他說,“干活太累了,我可以讓他們給我修谷倉、喂牛。我老早就想翻新房子了?!?/br>“得了吧,你得付他們薪水——上頭真是裝模作樣?!?/br>“比雇工人強,工錢能少一半?!?/br>蒂姆停下擦槍的動作,“要讓你挑,你肯定就挑那一個?!?/br>他的語氣有點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