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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安的一句免禮還沒說出口,沈徹已經(jīng)護短的拉著人坐下了,還擰著眉橫了他一眼,“在他面前不必如此,只當(dāng)是個可有可無的人?!?/br> 有人在場,林夢秋就放不開了,哪里還敢和他拉拉扯扯的,拍開他的手,分開距離,紅著臉挺直著背脊,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著輕聲提醒他:“夫君,我們不可這么失禮?!?/br> 沈景安雖然是氣沈徹,但看林夢秋如此拘束,生怕嚇著了她,沈徹又要與他翻臉。 只能呵呵笑著道:“阿徹說的是,都是自家人,弟妹在孤面前不必如此拘束?!?/br> 而后讓人重新上了茶,談吐與氣度又回到了上次進宮時的模樣,完全沒了方才那般的失態(tài)。 見林夢秋的目光一直若有似無的落在自己身上,沈景安才放下了茶盞,“弟妹可是有事不明白?” “我沒有不明白的,表兄裝病的意圖,方才夫君已經(jīng)告訴了我,我只是有些好奇,表兄如此裝病不累嗎?” 而且一裝就是這么多年,她演林夢媛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漏洞百出,若她能有太子這個耐心,想必萬事可成。 沈景安就抿著唇笑了,沈徹真是什么都與她說,這份信任卻是難得。而后回想起為何會裝病,累嗎?一開始裝病是因為嘗到了甜頭,蘇禾會衣不解帶的陪著他,看他咳嗽發(fā)熱,就哪里都不敢去,甚至也不提要出宮了。 后來則是入戲太深,連他自己都信了。 “還有就是,謊言或許能換來一時想要的,但卻虛無又短暫,太子表兄若是真心想要留住蘇姑娘,或許還是敞開心扉說實話,更有用。” 林夢秋這簡直是肺腑之言,她可是吃了說謊的虧,沈徹現(xiàn)在還時不時拿她騙人來與她翻舊賬,好話便宜沒少占,等下次又拿這個來說事,每回她都只能心虛的任他胡作非為。 沈景安明顯的遲疑了下,而后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她怕是惱了孤,不愿與孤說話了?!?/br> 他想為蘇家翻案,但也如蘇禾所說的很難,但不論有多難,他都會去做。 只是不知道,她還會不會一直等著他。 “我倒覺得表兄不必擔(dān)心這個,蘇jiejie定是心中有表兄的?!?/br> 不然也不會為了他留在宮內(nèi),與她而言,最痛苦的莫不過就是留下,面對這個曾經(jīng)她驕傲過的地方。 而且能為另一個人以身服毒試藥的,又能有幾人? 沈景安之前能一眼看穿她的心事,也能料定她與沈徹之情,卻終究是當(dāng)局者迷。 “那便多謝弟妹吉言了?!?/br> 沈徹在一旁沒有搭話,等到他們兩說完蘇禾的事,才提起正事來。 他今日之所以會在宮內(nèi),并不是巧合,而是跟著徐銘杰進宮的,徐銘杰自以為他行跡掩蓋的很好,實際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如今魚兒已經(jīng)入網(wǎng),也快到了收網(wǎng)的時候。 沈敬宸已經(jīng)在往京城的方向趕,只需再等到明日。 到底是何人在背后謀劃,又是何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很快便要水落石出了。 光是想到這個,就讓人興奮的壓抑不住心底嗜血的殺意。 夏日晝長,還未天黑宮門便要落鎖,又說了會話,林夢秋就跟著沈徹離開了毓慶宮,回了王府。 或許是知道明日有事情要發(fā)生,就連林夢秋都有些睡不著,躺在他懷里翻來覆去的動。 念及她身上不適,又進宮折騰了一趟,定是很累了,原想早些歇息,誰知道她卻不安生。 “這是怎么了?一到夜里就愛鬧騰,真和八兩有些像。” 八兩最近迷上了新來的小伙伴,每日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兔窩里的半斤,別的也不干,就是圍著兔窩轉(zhuǎn)圈,汪汪叫。 可半斤見它就跟老鼠見了貓,把腦袋埋在草堆里只剩個毛茸茸的兔尾巴。 偏偏八兩還沒感覺到新伙伴對它的害怕,早中晚咬著自己的飯盆過來想要分享自己的美味佳肴。 但半斤看見它張著大口,毫無形象進食的場景,更是嚇得亂竄,生怕下一口就要咬在自己身上。 為此林夢秋還教訓(xùn)了八兩好幾回,可這小笨狗根本聽不懂,挨了教訓(xùn)第二日又去。 “夫君怎么又胡說,我哪里像八兩了?” “一樣的磨人?!?/br> 沈徹埋在她脖間笑了起來,而后順著她的背脊往下,啞著嗓子在她耳畔道:“讓我瞧瞧,小尾巴藏在哪里了。” 他要摸,林夢秋就往后躲,床雖大,可也經(jīng)不起兩個人鬧,很快林夢秋就被逼到了角落里,雙眼氤氳朦朧,低聲著求饒。 “過來,知道你身上還未好,不碰你。” 沈徹說話做事說一不二,也只有在林夢秋這偶爾會反復(fù),這會也只是輕輕攬著她,兩人依偎著,一道閉眼入睡。 屋外月明星稀,偶有雅雀振翅飛過,發(fā)出聲聲低鳴。 此刻的偏殿一角,正站著個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身披斗篷正在低聲的與面前人交代著什么。 “事情都已辦妥了?” “都按著您的意思部署,絕無差池?!?/br> “上次你也如此信誓旦旦的說,可最后呢?若非本宮謹慎,險些就要被他所懷疑,你的對手是沈徹,再多的謹慎都是應(yīng)該的。” “但溫柔鄉(xiāng)里的沈徹也與之前不同了,他是真的被情愛所沖昏了頭腦,一門心思的認定了辛家謀逆,只要明日他帶人闖進辛家,這冤枉忠良的罪名可就逃不了了。即便父皇再看重他,也該對他生疑了?!?/br> 皎潔的月光漏過天窗,落在兩人的臉上,說話的正是平日木訥少言的三皇子沈敬瑜,而他對面所站之人,露出了斗篷下的面容一角。 不是高高在上的曹皇后又是誰,此刻她的臉上有些幾近癲狂的猙獰。 “做的好,只要你乖乖的按照本宮所說的去做,你母妃的病,本宮自然會治,待到景安登基,定會許你一個逍遙王,讓你與母妃無憂無難?!?/br> 沈敬瑜其實不太明白,沈徹明明是皇后的親外甥,自小寵愛有加不似作假,為何要頻頻置他于死地? 但這些都不是他能管的,只要他能從中得利,便不枉費他韜光養(yǎng)晦,伏低做小的隱忍了這么些年。 “本宮等你明日的好消息?!?/br> 沈徹闖下如此大禍,你真的還能在西北穩(wěn)坐泰山? 沈弘毅,本宮就等著你來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