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mama去奶奶家。

    最近爸爸好像沒有以前那么忙，每天都回家，周末也會盡量空出來陪她和mama，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不去遙南斜街的時間，秦晗會帶上一本張郁青送給她的詩集。

    在某個星期日，天氣熱得驚人，樹梢層層疊疊的葉片里藏匿的蟬鳴都變得蔫耷耷。

    秦晗從奶奶家回來，坐在空調(diào)房里，看著外面被盛夏陽光烤得明晃晃的城市。

    她有那么一刻，忽然很想去找張郁青。

    明明星期五才剛?cè)ミ^的，而且，星期四、星期二、星期一，她也都去了。

    還是很想見他。

    秦晗給張郁青發(fā)了微信，是一個表情包。

    她想，如果他很晚才回，就說明他很忙吧，那她就不要去添亂了。

    微信是下午發(fā)出去的，幾乎剛過午飯時間，但張郁青打來電話時已經(jīng)是夜里了。

    秦晗不知道什么時候趴在床上睡著了，聽見電話鈴聲，她下意識接起來，迷迷糊糊放在耳邊，帶著濃重的睡意：“您好？”

    電話里的人笑了笑：“睡著了？”

    月色從窗口滑入，空調(diào)風(fēng)帶著涼意，可張郁青的聲音里永遠繾綣著溫柔的笑意。

    秦晗瞬間睜開眼睛，睡意全消：“幾點了？”

    “9點多。”

    哦，那太晚了，去不成了。

    秦晗有些失落，爬到床邊按亮臺燈，她聽見張郁青問：“下午找我？”

    “嗯?！?/br>
    她想了想，沒想到什么可說的理由，只能干巴巴地說了實話，“想問你忙不忙?！?/br>
    這句實話又有些委婉。

    她臉皮太薄，說不出想見他那樣的話。

    張郁青卻好像明白了秦晗是什么意思，他笑了一聲：“明天來吧，今天顧客教會了北北對人拜拜，你可以來看看?！?/br>
    又是那種聲音剮蹭耳道的感覺。

    從耳背開始像有微小的電流滑過，令人顫栗。

    空調(diào)風(fēng)吹得窗紗輕輕浮動，淡黃色的臺燈燈光照亮了臥室的一小方陳設(shè)，秦晗趴在床上，一直到電話掛斷，心跳還是很快。

    面前攤開的詩集里是海子的詩。

    海子說：

    “我們把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臟叫做月亮，這月亮主要由你構(gòu)成”。

    這些詩集，張郁青送給她時說過，他說，“我覺得不錯”。

    所以他應(yīng)該是看過的。

    他不但成長在那些苦難里，也浸泡在這些溫柔的詩句里。

    第二天一早，秦晗洗漱時，爸爸說他要去南方出差，過幾天才回來，問秦晗想要什么樣的禮物。

    秦晗含著一嘴的牙膏泡沫：“詩集?！?/br>
    秦父笑著說：“好?！?/br>
    但秦晗準備出發(fā)去遙南斜街時，mama突然拎著一個小型行李箱從屋里出來。

    秦母的步伐有些急，看見門口的秦晗也沒有停頓，利落地穿上高跟鞋：“寶貝，mama要跟著爸爸去出差，你爸爸忘記些東西，我去送給他，順便旅行，你這幾天自己在家還是去奶奶家住？”

    “自己吧?！?/br>
    秦母點點頭，留下一沓現(xiàn)金，想了想又說：“出門把錢裝好，自己照顧自己，可以帶朋友回來住?！?/br>
    秦晗本來有些奇怪，mama真的很少叫她寶貝，只有爸爸會這么叫。

    但秦母的“可以帶朋友回來住”成功把她的思緒帶跑了，她敏感地紅了下臉，才點頭應(yīng)下。

    家里人不在，秦晗更頻繁地往遙南斜街，在張郁青店里一呆就是一整天。

    因為秦晗不再買那些價格比較高的東西過去，羅什錦對她的排斥好像也少了些。

    有那么一天，張郁青在給一個顧客紋身時，羅什錦突然問：“我說秦晗，你怎么天天來??？”

    因為想見張郁青。

    她大概停頓了一個世紀那么久，才把嘴里的話憋回去。

    秦晗指著李楠，對羅什錦說：“李楠不是也天天來，你也天天來啦。”

    其實她這個比較沒什么說服力，李楠在張郁青店里混熟了之后，又和街口那家理發(fā)店老板混熟了，經(jīng)常幫女顧客免費化妝。

    羅什錦也不是時時刻刻在店里，更多時候，他都在自己的水果攤上。

    只有秦晗是在張郁青店里，老老實實地呆上一整天。

    小心翼翼地藏著她的真實目的。

    詩集看完，她又看散文，看。

    偶爾也去劉爺爺家轉(zhuǎn)一圈，淘幾本舊書。

    張郁青很忙，他在紋身室里忙活一天，送走兩個顧客后，發(fā)現(xiàn)秦晗還像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地坐在窗邊看書。

    這姑娘很有意思，大概是沒經(jīng)歷過什么苦難，有時候看著看著書，她忽然眼眶就會泛紅，然后自言自語：“太感人了?！?/br>
    這樣的時刻張郁青撞見過幾次，覺得她單純得可愛。

    這會兒秦晗又坐在窗邊一動不動，張郁青還以為她又是看什么情節(jié)看得太投入，走過去才發(fā)現(xiàn)，她盯著一只落在手背上的草蛉蟲，正在愣神。

    “看什么呢?！?/br>
    秦晗緩緩抬起頭，帶著一種小姑娘特有的天真和溫柔，小聲說：“我在等它飛走。”

    “幫你拿開？”

    秦晗搖了搖頭，語氣依然溫柔：“不用啦，這個小蟲子長得好秀氣，小胳膊小腿的，你別把它弄骨折了?！?/br>
    張郁青笑了笑。

    笑著笑著，他忽地頓了一下。

    秦晗最近天天往這兒跑，但張郁青沒多想過，畢竟李楠也天天來。

    店里還有北北，有羅什錦，確實比較容易被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覺得新奇好玩。

    而且他也知道，秦晗和要好的朋友鬧了翻了，可能更喜歡來他店里湊熱鬧。

    但他剛才聞到了香水味。

    淡淡的甜櫻花香。

    17歲的女孩子愛美倒是很正常。

    不過......

    張郁青用手拄著桌面，靠近些，忽然說：“還沒飛走？”

    秦晗感受到他的靠近，臉皮發(fā)燙：“沒......”

    “小姑娘，我呢，有個問題想問你?！?/br>
    張郁青盯著秦晗，眸色很深，卻忽然笑了，“你怎么，對著替身也臉紅?。俊?/br>
    25.  猜測   青哥，你喜歡秦晗嗎

    北北在吃狗罐頭, 香得這個小饞狗一直在吧唧嘴，一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