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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看來電顯示,下意識要掐掉,卻又看到墻上的掛鐘——04:28。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按下了接通鍵,同時另一只手從枕頭旁邊撿起一個藥盒。大姑在電話那頭氣急敗壞、歇斯底里地哭喊、咒罵。陳星的嘴角漸漸揚起,他聽明白了,趙鵬肚子上挨了一刀,正好扎到了腎,底下兩個卵還被踢爆,塞不回去了。等電話那頭嚎累了,他平靜地說道:“你要是能找到那個人,可一定得通知我,我得好好地謝謝他。”他掛掉電話,盯著手里的藥盒,那上面寫著——右佐匹克隆。他知道這藥是干什么用的,陳月之前失眠的時候,每晚睡前都會吃半片。————————啊?。?!103、陳星拿著藥盒的那只手劇烈顫抖,將藥盒攥得變了形。他抬頭看眼鐘表,露出面無血色的一張臉和通紅的眼睛——04:32,距離他們事先設(shè)計好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兩個多小時,而他的手機上干干凈凈,沒有任何來自黃毛兒的未接來電和信息。他們應(yīng)該是躲起來了,陳星想,陳麗霞不知道是誰干的。但是他們會不會留下痕跡讓警察查到他們?他們是兩人一起動的手還是……黃毛兒力氣小,會不會被趙鵬傷到?高個兒膽子不算大,當(dāng)時會不會不小心暴露了聲音?他焦灼地想著,突然意識到自己可以去自首!這個主意讓他激動地直接從沙發(fā)上跳起來,興沖沖地往門口跑。他的手剛握上門把手,客廳的燈突然被人打開了,身后響起隔壁的那個白領(lǐng)jiejie的聲音:“小陳,這么早去哪兒???”陳星扭過頭,努力cao控著面部肌rou露出一個自然的微笑:“出去跑個步?!?/br>那個白領(lǐng)jiejie一看就還沒有睡,她偶爾會在家里加班,但是一直干到這么晚也不常見。她端著杯子向飲水機走去,笑道:“睡多了吧你?你這睡眠質(zhì)量可真讓人羨慕,我一晚上進(jìn)進(jìn)出出的老怕吵到你,還故意輕手輕腳的,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你什么都聽不見?!彼聪嘛嬎畽C開關(guān),回頭看了陳星一眼:“沙發(fā)那么小,你睡得不難受啊?”她覺得很有趣,“你睡覺也真老實,一晚上都沒翻身。”陳星只覺五雷轟頂,嗓子發(fā)緊地問道:“你晚上幾點到的家?”對方?jīng)]注意到他古怪的語氣,接好水后先喝了一口,無奈地笑道:“我們整個小組都在趕項目,我在公司干到十二點實在干不動了,回來吃了幾口飯然后繼續(xù)干到現(xiàn)在,還是家里舒服?!彼L長地吐了口氣,“給資本家打工,沒辦法。我還挺羨慕你的工作時間的……”她大概是熬夜熬得煩了,深更半夜的逮到一個醒著的人就開了話匣子。但是她后面在說什么陳星已經(jīng)聽不到了,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多么完美的不在場證據(jù)啊……白領(lǐng)jiejie回到屋里繼續(xù)加班了,陳星又坐回沙發(fā)上,頭頂?shù)臒裘骰位蔚卣罩盏盟念^一片驚慌。他意識到自己一無所知。他給大姑回過電話去,幾乎是立刻就接通了,電話那邊哭啼啼的:“小星,大姑剛才不該那么說你,大姑知道你是好孩子……小星你快過來一趟,你姑父出差了,那些警察見就我一個女人就欺負(fù)人……”陳星柔聲說道:“大姑,你先別急,先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他終于知道了具體的時間、地點和經(jīng)過,按照白領(lǐng)jiejie剛才說的回家時間,他無法讓自己“出現(xiàn)”在案發(fā)現(xiàn)場了。萬幸的是,趙鵬沒有生命危險,“兇手”也沒有受傷,案發(fā)現(xiàn)場也沒有攝像頭。他覺得趙鵬應(yīng)該算重傷,但具體是幾級他就拿不準(zhǔn)了,如果是重傷二級,要判……他突然打了個哆嗦,忙打開手機網(wǎng)頁刪除瀏覽記錄,把之前查的關(guān)于刑罰的記錄一個個刪除。他牙齒打顫,之前他做計劃的時候,黃毛兒他們也用自己的手機上網(wǎng)來著……他們知不知道把這些東西刪掉?就在十二個小時前,他還覺得自己的計劃滴水不漏,如今看來只覺漏洞百出!怎么會這樣呢?他甚至連這扇門都沒能成功地踏出去!他只會無能地坐在這里,毫無辦法!他飛快地刪著瀏覽記錄,突然看到一個詞——和解。對!還可以和解!他了解他大姑一家,大姑肯定咽不下這口氣,但她在家里沒什么發(fā)言權(quán),別看她成天咋咋呼呼,最后大事還是大姑父說了算。趙鵬那倆蛋反正也塞不回去了,打官司也拿不了太多賠償。只要他愿意多出,大姑父肯定愿意簽諒解書,就可以從輕……錢……大姑父會要多少錢?五十萬?一百萬?他上哪弄這些錢?他一下子想到蔣弼之,這是他認(rèn)識的最有錢的人。有的富人只對自己大方,對他人吝嗇,但他覺得蔣弼之應(yīng)該不是這種……他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花26萬買瓶酒,應(yīng)該也會愿意借給自己一百萬吧……會嗎?自己這樣的人,想還清一百萬大概得用一輩子,這還是不算利息,他愿意借嗎?他想和自己談戀愛,還想和自己上床,答應(yīng)他,是不是就能借到了?他進(jìn)而想到蔣弼之輕而易舉地把那個潑他一臉酒的客人送進(jìn)全國酒店行業(yè)的黑名單。或許一開始就可以去求他幫忙,那現(xiàn)在趙鵬也許就在等著吃官司,他和黃毛兒他們就在喝酒慶?!蛘呷デ髣⒔?jīng)理幫忙也好啊,劉經(jīng)理在酒店干了這么多年,認(rèn)識那么多人,他大姑可以找人,他也可以??!這都是辦法不是嗎?為什么一開始沒想到呢?為什么他只想到那一個辦法,最差的那一個?陳星愣了愣,突然揚手在自己臉上重重地抽了一巴掌。牙齒毫無防備地咬到舌頭,口腔里頓時彌漫起濃郁的鐵銹味。他隔壁的臥室門又開了,白領(lǐng)jiejie探出頭來,問道:“什么聲……”她看清陳星臉上,愕然地停了嘴。陳星抬手捂住自己半邊臉,大著舌頭說道:“家里出事了,我得過去看看?!?/br>時間太早,街上連公交都沒有,他直接打車去了派出所。他坐在出租車?yán)?,臉上敷著白領(lǐng)jiejie給他做的冰袋,司機回頭看了他一眼,不樂意地喊道:“嘿!小伙子!你那冰都化了,把我座位都弄濕了!”陳星一個激靈,忙把冰袋從臉上拿下來,眼睛則一直看著警察局墻上打擊犯罪的標(biāo)語,微不可查地打了哆嗦。這里是趙鵬學(xué)校那片區(qū)域的警局,不是他們之前去的那個?;蛟S是因為在半夜,這里顯得很空寂,透著一股森嚴(yán)。幾名警察從他身側(cè)跑過去,面色嚴(yán)峻而焦急。陳星心里突突直跳,心想這應(yīng)該不是去找黃毛兒他們的。大姑很好找,就在大廳里坐著,哭得頭發(fā)散亂,整張臉都腫了,一見陳星就像遇到主心骨,拉著他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