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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沙發(fā),“你坐上來?!?/br> 沈蔻心下一動,手撐著沙發(fā)邊緣站起來,在他身邊坐下。沙發(fā)軟墊下陷,她莫名地帶了些緊張。 陸同塵拿著她的筆,隨意勾畫了一下輔助線,眉頭微鎖,像是真的在思考如何解題。 他沒用多少時間,很快就側(cè)過頭,給她講解大致思路。 “等下?!鄙蜣⒛眠^桌上他不要的那幾張草稿紙,又從筆袋里拿出筆,準備他一邊說一邊寫。 誰知筆還沒拔開就被男人收走了,“不能這樣偷懶,你仔細聽我講完,自己再寫一遍?!?/br> “……要是我記不住呢?”沈蔻眨眨眼,苦笑。 他瞧她一眼,“那就再問?!?/br> 她撇撇嘴,不情愿地“哦”了一聲。 陸同塵拿著筆,一點一點給她講,思路簡潔清晰,順著他講的梳理下來,沈蔻聽懂了大半。 她拿回試卷,手握著筆在草稿紙上刷刷算著。 末了,算出結(jié)果,試卷翻到最后對答案。 “竟然對了!”沈蔻驚喜,“這是我第一次能算出最后結(jié)果?!?/br> 瞧著她興奮的模樣,眼角眉梢都能溢處笑來,他伸手拿過茶杯抿一口水。 她回頭看他,“我以為你們大人早忘了這些沒用的東西?!?/br> 陸同塵糾正,“還是有點用的?!?/br> “圓錐曲線能有什么用?” 他笑,“剛剛教你寫題,不就派上用場了?” 沈蔻眼珠轉(zhuǎn)一圈,好像說得有點道理,卻又感覺有那么點不對勁。 不管了,反正作業(yè)快寫完了,她如是想,手里收拾著試卷和稿紙。 陸同塵拿過一旁的遙控器,打開關(guān)了一天的窗簾,外面將褪未褪的暗橙色夕陽洋洋灑灑鋪了半邊天,在陰陰多雨的冬日里,這樣的景象很難見到。 像是籠了一層輕紗般,客廳地板上還有一格格淺淺光影。 小姑娘低頭整理著試卷,上面黑字整齊,紅筆印記鮮明,發(fā)絲垂落下來一綹,她習慣性抬頭別至耳后。 東西整齊放在一邊,她抬起頭,才發(fā)覺陸同塵在看她,輪廓被窗外的夕陽描成金色,眼里有很淺的笑意。 沈蔻呼吸緩緩,“嗯?” 陸同塵展眉,頗有些正式地,“今天多謝你?!?/br> 她有些不好意思,“以前我爸出門應酬,經(jīng)常喝得醉醺醺回來,我和我媽就一起照顧他?!?/br> 言下之意,讓他不要太過在意。 “家里沒傭人嗎?” 沈蔻搖頭,眼神里帶了些懷念,“我媽說,有些事還是要親力親為,才有家的感覺?!?/br> 想起和母親有關(guān)的事,她神色暗了暗。 陸同塵也意識到提起了她傷心事,他聲音無奈,“抱歉。” 她搖頭,眼神瞧著外邊流光溢彩的夕陽,有些惶然 “我昨天去見我父親,他說對不起我……” 客廳里靜了一瞬,卻又將她剛剛話里的輕顫,無限放大。 過了好一會兒,陸同塵身體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斟酌著 “你父親……是個很不錯的人?!?/br> 至少在商場上說一不二、左右逢源,有豪情萬丈的英姿。 沈蔻垂眸,聲音寡淡,“可有些事做與不做,有些錢收與不收,全在自己?!?/br> 陸同塵一愣,低頭瞧她,“你倒分得開?!?/br> “我曾在母親病房外偷聽過父親說話,他在母親面前懺悔……說自己做了錯事?!?/br> 那一天放學后去醫(yī)院,病房的門掩著,她透過門縫往里看,父親臉埋在手里,在母親面前沉沉哭訴。 眼睛闔上又睜開,里面泛著光,像是蒙了一層薄薄水霧,手放于腿上絞著,她聲音低低的 “人犯了錯,只有受過懲罰才叫一筆勾銷,才能夠重新開始。” 對她父親是這樣,對她,亦是如此。 陸同塵咂摸著這句話,手習慣性往褲子口袋里摸煙盒,這才想起來自己早就換了衣服。 夕陽逐漸褪下,連西邊最后一抹色彩都瞧不見時,客廳里昏黃濾鏡淡去,回到了原來的冷灰色調(diào)。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父親當年幫我的事?”他坐起身,手撐在一邊,有點兒懶。 沈蔻搖頭,她只記得他那日給她卡時,曾說自己父親幫過他。 她當時就沒怎么信,陸同塵的公司是近幾年來享譽業(yè)內(nèi)的房地產(chǎn)公司,身后資本權(quán)位、人脈市場無數(shù),而她父親只是耀城富豪圈子里高不成低不就的建材公司老總。 “那時我與我父親鬧得很僵,我出來做房地產(chǎn),沒幾年公司出了問題,是我父親出的手?!彼抗馕醋儯Z氣平靜。 沈蔻詫異,她從小錦衣玉食,家庭關(guān)系也簡單,向來以為這種豪門父子相對的戲碼只會出現(xiàn)在八點檔的電視劇里。 “我父親從政?!?/br> 他視線從她身上移開,投向窗外漸暗的天,神情淡淡,“其間的齷齪與不堪我就不多說了。” “知道你父親替我補了多大的窟窿嗎?” 她眉頭蹙起,搖頭。 陸同塵回頭瞅她,伸出兩根手指。 “兩百萬?” 他搖頭。 “……兩千萬?” 他仍舊搖頭,“你父親劃了你家公司的股份給我,還自掏腰包補了許多,所有加起來大概有二十億?!?/br> 沈蔻深深抽了口氣,她從前從來不愁錢的事,也對金錢這東西沒有概念,只記得父親曾拍著她肩,說他賺的錢夠自己揮霍一輩子。 陸同塵瞅見她微睜的鹿眼,笑道:“是不是現(xiàn)在才對你父親的資產(chǎn)有了個大概認識?” 沈蔻僵著脖子點頭。 陸同塵似乎是被她這副模樣逗笑了,他方才特地將這些說給她聽,就是想安撫她,不想讓這么好一姑娘因為家道中落,總覺得自己欠了別人的,太自降身價。 這般沉靜的氛圍,外邊的天整個地暗了,窗外的霓虹燈散射進來,光影變幻。 兩人坐在一起,腦子里想著不一樣的事。 沈蔻沒去開燈,陸同塵似乎也沒有開燈的意思,今日交淺言深、靜靜相陪,莫名覺得,她也許……離面前的男人近了那么點兒。 - 這天的晚飯,兩人吃得晚,陸同塵本想帶她出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