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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萬里,而當樂聲結(jié)束,又覺柳暗花明、風(fēng)流云散般空明。 陳語生一臉崇拜地看著她,“蔻蔻,要是你這都叫不好,估計就沒人比你小提琴拉得好了!” 沈蔻吐出一口氣,像是仍沉浸其中,許久不練,到底是生疏了不少。 將琴遞還給周銳,他臉上微紅,眼里也是驚艷之色,“除了中間節(jié)奏有些不穩(wěn),其它都很好?!?/br> 他似乎是有些語無倫次,末了眼睛仍舊發(fā)亮地贊賞她,“你的基本功很扎實。” 沈蔻靦腆一笑,“也就這一首比較熟悉?!?/br> 音樂房門口,蔣芹看著里面與周銳相談甚歡的沈蔻,冷哼一聲,背著單肩包頭也不回地走遠。 - 班上內(nèi)定的節(jié)目換成了周銳和沈蔻合奏。 每天她都得抽時間往音樂房去,而周銳也是十分耐心地陪她伴奏練習(xí)。 沈蔻慶幸自己對節(jié)奏音調(diào)的敏感度沒有下降,否則實在對不起自己從小的勤學(xué)苦練。 平安夜這一晚,兩人從音樂房里出來時已經(jīng)很晚了。 外面的黑云壓得低,凜冽寒風(fēng)吹得沈蔻打顫,路燈打下來的光都像是蒙上了一層霜,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有初雪了。 她對著手哈了口白氣,裹緊了棉服,一旁的周銳說要請她吃烤冷面,沈蔻連連點頭。 來到開足暖氣的小店里,冒著熱氣的食物端到面前,囫圇吃上一口,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沈蔻吃到一半,才發(fā)覺對面的周銳在偷看她,“怎么了?” 說著,她摸摸自己的嘴角,以為是有東西沾嘴上了。 周銳有些緊張,他不知從哪拿來一個精巧的紙盒子送到她手邊,“這是給你的,平安夜快樂。” 沈蔻驚訝,看著那精致盒子里的蘋果,趕忙道謝接過。 她挑著烤冷面里的蔥,笑說,“大家好像都很喜歡平安夜送蘋果,小語今早也給了我一個?!?/br> 周銳笑,聽見她總將自己與陳語生劃分在一起,心中有些失落。 他轉(zhuǎn)而問,“你拉得這么好,一看就是從前學(xué)過的,為什么不繼續(xù)學(xué)了?” 她一頓,面色平靜,“沒錢了。” 沒想到是這樣的回復(fù),他臉上帶了點窘,“你很差錢嗎?” 沈蔻抬起頭來看周銳,她心中知曉,在同齡人眼中,所謂的差錢,也不過是差些買零食買的零花錢。 可她差的,是杯水車薪、如流水般的幾十萬,欠舅舅家的,還有,欠陸同塵的。 不愿多提,她繼續(xù)埋頭挑揀碗里面的蔥,“嗯……有點吧。” 周銳沒有覺出她語氣里的抗拒,“我給你介紹個西餐廳演奏的兼職吧,一下午有三百呢。” 她訕訕地笑兩聲,擺著手說不用,周銳這才沒說話了。 沈蔻兩下吃完,兩人走回校門口,周銳想送她回宿舍,她趕緊推卻 “你又請我吃夜宵又送蘋果的,哪能再讓你送我回宿舍?”她裹著棉服催促他,“快回去吧,這都多晚了?!?/br> 象征性地朝他擺擺手就往宿舍走,周銳也不知道是剛剛哪句話說錯了,他只好摸摸鼻子,轉(zhuǎn)身回家。 - 元旦晚會轉(zhuǎn)眼就到。 沈蔻的禮服是陳語生在外面租的,金色長裙裹身,雙肩用薄紗掩蓋,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形。 舞臺上的鎂光燈投下來,身上的禮服折射光線,便有天地失色的美艷與內(nèi)斂。 周銳知道,這絕不是單單學(xué)一門樂器就能塑造出來的氣質(zhì)。 又恍然記起前幾日平安夜,在烤冷面的小店里,她那句平淡的“沒錢了?!?/br> 兩人表演十分順利,晚會結(jié)束后,她和陳語生跟著校藝團去聚餐。 元旦跨年的氛圍極易感染,沈蔻和陳語生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周銳送了盤烤串來,說是辛苦這幾天她的臨時頂替。 沈蔻笑,“有燒烤吃就不辛苦?!?/br> 等從燒烤店里出來,外面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雪。 街上的汽車燈光交織在一起,雪雜在夜色里落下來,飄至燈光下,又是一片透明的白。 沈蔻凍得將自己的圍巾繞緊了一圈,“今年的雪,下得真是時候。” “是啊,初雪呢?!标愓Z生感慨。 她伸出手試圖接住一些,不知怎么,此刻突然就想起了陸同塵。 他現(xiàn)在會在做什么? 是窩在落地窗前的沙發(fā)上抽煙么?還是,有可以陪伴的人了? 思緒放空出去,也只一瞬,這樣的情緒也就懸崖勒馬。 對著手心哈了口氣,瞧著天際線那頭的燈光,她掏出手機,對著城市上空如絮如羽的雪拍了照,又挑了幾張相冊里的照片一并發(fā)了朋友圈—— “明年會更好?!?/br> - 陸同塵到母親薛嬅家中時,關(guān)燃已經(jīng)到了,正陪著陸母看元旦晚會。 自父母分居以來,節(jié)假日他一般都會往母親這邊來,這是他十幾年的習(xí)慣。 飯桌上,薛嬅委婉問了句兩家聯(lián)姻訂婚的事。 陸同塵眉頭一皺,關(guān)燃卻是笑,“我爸還在為這事和我鬧脾氣呢?!彼皇謸沃掳停澳赖?,我不結(jié)婚的?!?/br> 薛嬅笑,“也好?!?/br> “與利益捆綁的婚姻,能走到頭的寥寥無幾,我與同塵的父親不就是個例子?” 薛陸兩家政商聯(lián)姻,到后來離也離不成,和又和不來,這般牽扯,活得實在辛苦。 陸同塵皺眉,“好好的提這做什么。” 薛嬅看他一眼,勸誡兩人:“婚姻這種事,你們自己覺得好,才是真的好。若自己覺得自在,不結(jié)婚也沒什么。” 關(guān)燃笑了,“我爸能有您一半開明就好了?!?/br> 又問起關(guān)母的病情,關(guān)燃搖頭,“癌細胞擴散,沒多少時間了。” “改日我去醫(yī)院看看?!?/br> 從別墅里出來,陸同塵準備先將關(guān)燃送回關(guān)宅,被她制止,“回去就雞飛狗跳,今晚借你家客房躲一宿?!?/br> 車從大橋上往對岸開,關(guān)燃輕車熟路摸到他車儲物盒里的煙。 “少抽點?!标懲瑝m提醒。 她降下一半車窗,抽一口煙,白霧一下子被寒風(fēng)吹散,“同塵,我爸想借你的名頭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