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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地敲了敲門:“傅叔叔,我能進來嗎?” “嗯?!蹦腥说穆曇敉高^門板,變得有些模糊。 聽在花樂之的耳朵里,更多了幾分有氣無力的虛弱。 推開木門,男人的臥室出現(xiàn)在花樂之面前。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傅遠洲的臥室。 果然像他說的,他喜歡黑色,連床上鋪的柔滑似水的床單,都是黑色的,隱約能看到華麗的暗紋。 男人半靠在床頭,身上搭著薄被。 他的皮膚本來是冷白色,此時卻多了一點不正常的紅。 純黑色的眼睛里,也帶上了淡淡血絲。 “傅叔叔!”花樂之輕喊一聲,快步走到他的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呀,發(fā)燒了!” 掌心的熱度明顯,花樂之又貼了貼自己的額頭,“溫差好大!傅叔叔,你得去醫(yī)院呀!” 傅遠洲輕輕搖頭。 他要是真的去了醫(yī)院,動靜未免太大,估計很多人都會嚇到,沒準連外公都得過來。 “又不肯去醫(yī)院,上次是,這次也是?!彼p聲地嗔怪著,從他床頭拿了杯子,接了一杯溫?zé)岬乃?,“那好吧,傅叔叔,你先吃藥,現(xiàn)在是中午,要是到晚飯的時候你還沒退燒,就必須去醫(yī)院?!?/br> 沒等傅遠洲開口,她強調(diào):“沒得商量!” 傅遠洲倒不是真的排斥吃藥,主要上次他是裝病,根本就沒有吃藥的必要。小姑娘給他帶的退燒藥,他收到自己的柜子里了。 剛想告訴她,就見花樂之進了他的衛(wèi)生間。 嘩啦嘩啦的水聲傳來,是她認真洗手的動靜。 她洗過手,摳了兩顆藥,托在白生生的掌心,遞到他的面前。 “傅叔叔,你不肯去醫(yī)院,至少也得吃藥的?!?/br> 她的手掌比他的要小很多,白嫩嫩的,捏起來軟乎乎的。 對,他捏過。 傅遠洲從她掌心 拈起一顆藥,塞到嘴里,花樂之眼疾手快遞了水杯過去。 他喝了一大口水,溫度剛好入口。 他從她手里拈起第二顆藥。 指尖從她柔軟的掌心劃過。 花樂之耐心地等他吃過藥,把水杯放回旁邊,這才說道:“傅叔叔,原來你吃藥也是一顆一顆的呀,我每次都這樣,每次都被花安之笑話,他說別人吃藥都是一大把一口悶?!?/br> 傅遠洲黑眸含笑,“咱們不常生病,哪有什么機會吃一大把的藥,自然也沒練出那樣的本事,吃藥就得一顆一顆的來。” “對呀!”花樂之覺得傅遠洲說的真有道理! “傅叔叔,你吃午飯了嗎?”花樂之有些擔(dān)憂,她是吃過午飯睡午覺之前給他打的電話,看他這么難受的樣子,也許根本就沒吃東西。 傅遠洲輕輕搖頭,“沒胃口。” “不吃飯哪行?身體本來就病了,不吃飯更沒力氣!”花樂之眼巴巴地望著他,“傅叔叔,你多少喝幾口粥,好不好?” 傅遠洲:“好吧。” 他給廚房那邊撥了電話,讓他們送一份粥到主屋客廳。 花樂之下樓,沒多會兒,端著木托盤上來了。 一碗晶瑩軟糯的粥,還配了兩份爽口的小菜,倒是沒有葷腥。 花樂之把托盤放在床頭,她坐在他的床邊,端起粥,手指捏住了湯匙。 傅遠洲剛想坐起來,看到她的動作,心頭一動,又靠回了床頭。 花樂之指尖試了試碗的溫度,覺得不燙手,粥應(yīng)該是剛好入口的。 她舀了一勺粥,輕輕吹了吹,送到了傅遠洲的唇邊。 傅遠洲深深看了她一眼,并不言語,張口含住了湯匙。 粥是原味的,什么亂七八糟的都沒放,只有大米天然的香甜。 花樂之把湯匙放在碗里,右手去拿托盤上的筷子,夾了一小口涼菜,送到了傅遠洲唇邊。 傅遠洲沒說什么,張口吃了。 花樂之極有耐心,一口粥,一口小菜,兩種小菜還要交錯著來。 傅遠洲更有耐心,送到唇邊的飯菜就垂眸吃掉,她去夾菜,他就靜靜地看著她。 兩人都沒說話,屋里靜悄悄的,只有湯匙碰在瓷碗上的清脆響聲。 一個負責(zé)投喂,一個負責(zé)吃掉。 直到 瓷碗見了底,兩碟小菜也吃光,花樂之把碗筷都收到紅木托盤里,去衛(wèi)生間拿了毛巾過來,遞給傅遠洲。 傅遠洲擦了嘴。 花樂之笑得眉眼彎彎,“傅叔叔,像你這樣乖,好好吃藥好好吃飯,很快就會好起來的?!?/br> 傅遠洲黑眸幽深,“那,像我這樣乖,有獎勵嗎?” 花樂之愣了一下,“傅叔叔想要什么獎勵?” 傅遠洲的目光落在她柔軟紅潤的唇瓣上,喉結(jié)動了動,“花樂之,我下午沒辦法教你刷題,你還愿意留下嗎?” 那些簡單的測試題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哪怕病得再嚴重他一樣能輕松應(yīng)對。 但是,他想知道,她愿意陪著他這個病人嗎? 花樂之猶豫了一下。 傅遠洲的目光沉了下去。 “傅叔叔,”花樂之抿了抿唇,“我倒是愿意陪著你的,但是你吃了藥,最好睡一會兒,這樣好得快?!?/br> 傅遠洲:“好,我睡會兒,你要走嗎?” 花樂之搖搖頭,“肯定不走呀,你見過哪個陪床的家屬,是在自己家里陪的?都是守在病人身邊的呀。” “傅叔叔,我經(jīng)常去花安之的醫(yī)院,我很清楚的,條件好的有個單獨的病房,陪床也有地方睡。條件不好的就租一張醫(yī)院的躺椅,但不管哪種,家屬都是睡在病人身邊的?!?/br> 傅遠洲眸光沉沉,聽著她又輕又快地叭叭叭。 ……家屬? 男人黑眸中墨云翻滾,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緊緊地捏了起來。 “花樂之?!迸聡樀剿?,他垂下了眸子,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色,“我的床很寬,你要睡也可以?!?/br> “不了吧?!被分w快地拒絕了,“不能跟病人睡一張床的,翻身呀坐起呀,都有干擾。要是病人在打吊針,不小心碰到了更糟糕?!?/br> “那你睡那個沙發(fā),可以嗎?”寬大的窗戶下,有一張長條沙發(fā)。 “嗯嗯?!被分c點頭,“我不困,就在這里玩一會兒,傅叔叔,你睡吧?!?/br> 她說著話,徑自走到沙發(fā)坐下。 抬頭看傅遠洲還是靠在床頭,說道:“傅叔叔,總這樣靠著容易腰酸,你躺平了吧?!?/br> 傅遠洲躺下,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