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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牧州放下手里的飯,坐在床邊認認真真地看著凌粟,眼神里有忍不住的關切。凌粟搖頭,垂著眼睛,有幾分無奈地拎了拎嘴角:“沒人接?!?/br>凌粟剛醒過來就被看見了李醫(yī)生,還沒等他說什么,李醫(yī)生就拉了窗簾關了病房門,坐在他的床邊嘆了口氣:“凌先生,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凌粟當時嚇得心驚膽戰(zhàn),總覺得自己仿佛被擱置到了斷頭臺的正下方,就等著頭頂那一把斧子劈下來。“我們有理由懷疑你”你懷孕了。凌粟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甚至做不出任何反應來。李醫(yī)生盡職盡責地在旁邊說了很多,大部分醫(yī)學術語凌粟這輩子都沒聽說過。他的腦子里只剩下了那一句話不斷地在循環(huán)往復大聲重播著。你懷孕了!懷孕了!他一個堂堂二十七歲的大男人,揣上了另一個男人的崽子。而那另一個男人還躺在同一個城市的另一家醫(yī)院里不接電話。————————————————賀硯回被轉(zhuǎn)到了海城最頂尖的私人醫(yī)院。作為一家醫(yī)院,它任性地占據(jù)了海城市中心cbd的最高樓的下幾層,把病房裝修得跟總統(tǒng)套房似的,地上全鋪著隔音效果奇佳的柔軟地毯,走在上頭的時候輕飄得如同羽毛。在讓賀硯回靜養(yǎng)了兩天之后,大家才陸續(xù)上門。陸云推門走進最靠里的v病房的時候,賀硯回正靠在床上休息。“包扎好了?”賀硯回沒睜開眼睛,只是聽見開門的輕微動靜的時候問了一句。陸云恭敬地站在門邊:“是?!?/br>陸云是賀硯回一直用著的親信,也是賀硯回在三院住院期間的臨時不稱職護工。他抬起頭,這個五大三粗肌rou虬勁的大漢,臉上有些難得的狼狽。他的眉骨到眼窩處已經(jīng)蔓延出了烏紫色,額頭上抱著紗布,一只手上也吊上了固定的夾板。雖然賀董事長說是能當工傷來報銷吧但一個保鏢被自己的老板打成這樣,著實是有幾分令他本人難以接受。他們出發(fā)去接賀硯回的時候,陸云其實想得很好。和凌先生在一起的賀先生肯定毫無攻擊力。雖然賀董不滿意凌先生的存在,但是如果先禮后兵,不說什么,先把自家賀先生帶出來說說話吃頓飯什么的,那肯定也是沒問題的。可誰知道,當他們敲門無果,最后翻墻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了開放式的廚房里被打碎的碗和一地的碎瓷片,星星點點的血已經(jīng)在地上干涸出了形狀,活脫脫一個兇殺現(xiàn)場。而他們的賀先生,就跌坐在冰涼的瓷磚上,歪著頭,有幾縷頭發(fā)狼狽地從額頭上垂了下來,落在他緊閉著的雙眼前。從前門被請進來的老爺子看得五臟六腑都快嚇錯位了,年紀大的人哪里能看得了自己孫輩這種樣子,揮著拐杖什么斯文儒雅都不管了:“給我抬走!馬上聯(lián)系醫(yī)院,趕緊的!”他們一群跟來的人也都被著場面嚇壞了,看著沒有一點的動靜的賀硯回,上手就想去架他。可還沒等到陸云碰上賀硯回的胳膊,賀硯回就睜開了眼睛。他看不清眼前的人,但直覺有危險。賀硯回幾乎是立刻就站了起來,揪著陸云的胳膊,膝蓋向上狠狠一頂,直接把人拎著過肩摔了出去。賀硯回從小就學各種防身術,散打全集自由搏擊什么都涉獵過,和對方的力量對抗的每個動作幾乎都是他的本能。即使在輪椅上坐了許多日子,也絲毫沒有影響他動作的迅速和連貫性。沖上來的專業(yè)的保鏢,在碰到賀硯回身體的第一刻,就被他給直直踹在了地上。陸云在賀硯回的手下根本就沒有還手的余地,賀硯回的每個動作都精準地砸在他的弱點上,讓他倒在地上除了用拳頭護住自己的臉之外,就半點旁的動作都不能再有。在一邊看傻了的人在半晌后才一擁而上,也不顧什么了,七手八腳地才把暴怒的賀硯回給架開。賀硯回被制著手腳,咬著牙閉著眼睛,咬牙沉著聲只問:“你們是來干什么的?!?/br>為什么凌粟不見了,我等了半天,等來的卻是一幫闖進了我們家的雜魚。我的凌粟去哪里了。“賀先生?!迸赃叺拿貢谝黄靵y中努力解釋現(xiàn)在的情況,“我們是來接您回家的?!?/br>————————————————時隔半年,沒有人認領、沒有家沒有親人,在醫(yī)院里連個名字都不能有的賀硯回,突然成了香餑餑。賀硯回滿心戒備,向后往墻角慢慢挪動著,手放在背后,握緊了靠在角落里的紅酒瓶。“您在醫(yī)院的時候,我們用了一些手段把您從單人病房挪出來,在第三醫(yī)院滯留了一段時間?!标懺圃谂赃吔忉尅?/br>當時賀洵和賀溯還有其他方的人一直在找賀硯回,而當時的賀硯回卻根本沒有可以應對那么復雜局面的能力。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智上,把失去了記憶的賀硯回推出去去見賀家這一大家子和公眾,都不是個好選擇。賀硯回是回國來接手整個家族重擔的,他的形象不容許在這些人面前有半分差錯。所以在凌粟要帶著賀硯回走的時候,他們將錯就錯,也同意了。有凌粟這樣進進出出的照顧,賀硯回的行動軌跡幾乎就能控制在一個店和一個院子中間,隱在一個大城市里半點不起眼。賀硯回母家那邊的主心骨已經(jīng)去世得七七八八,所以賀硯回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人有足夠大的權利,來在賀硯回失去決策能力的時候進行替代。把賀硯回扔去三院,不給任何特殊照顧,并且在最好的藥物治療下同時延長一些他在這個不起眼的醫(yī)院的滯留時間——只要吃得不好,賀硯回就能因為胃病而折騰上大半個周。這樣賀硯回的住院就可以是合理的。在不驚動除了他們的人意外的人的前提下,賀硯回在所有人眼里就是個普通的病人。任賀洵再怎么逐一排查,也不可能有半點風聲走露可誰知道,剛狠下心來虐待了主子沒幾天,就被隔壁床的熱心市民凌先生給抓包了陸云撓了撓頭,嘆了口氣。“沒什么事兒的話,我先出去了。”陸云向床上的賀硯回鞠了個躬,帶上門輕手輕腳走了出去。“醫(yī)院給賀先生定的手術時間在下周周一的下午。”陸云站在賀老爺子面前,蔫兒得像一只受了傷的小鵪鶉,“腦部創(chuàng)傷恢復起來會比較困難?!?/br>老爺子斜了他一眼,抿著的嘴唇和賀硯回的頗像:“這么嚴重的情況,就這樣生生瞞了我半年?”陸云一顫,但卻也沒退縮:“一切都是為了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