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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點很淡的微笑,雖然不明顯,但和平常那冷若冰霜的樣子也有了天壤之別。大家都以為是小賀不好意思了,殊不知這個人分明就還兀自沉浸在凌粟夸他的那一段旁白里。沒離開過。————————————————說起vlog,凌粟的態(tài)度明顯雀躍了很多,他拿出相機藏在背后開了機,找了個合適的角度把相機放在了賀硯回面前的桌子上。賀硯回的肩很寬,即使是穿著寬大的病號服,但在鏡頭里也還是賞心悅目。“今天天氣很好,要出去看看嗎?!绷杷谏焓峙牧伺馁R硯回的腦袋,非常直接地靠了過去,把下巴擱在了他的肩膀上。——凌粟不是個太含蓄的人。從小外放的生活環(huán)境讓凌粟一直秉承著“愛就要大聲說出來”這個定論。就像覺得自己過的不錯就想拍vlog,覺得自己喜歡易行就一意孤行地單戀了他這么多年。現(xiàn)在讓他白撿了一個賀硯回這樣的寶貝兒,凌粟這種從來不知何為婉轉(zhuǎn)的人怎么能忍住藏著不炫耀呢???賀硯回感覺到了自己肩膀上突然一沉,連呼吸都停了一瞬,僵硬地緩緩扭頭,小心翼翼地想要確定自己肩膀上的是不是另附。“我有在錄像哦?!?/br>凌粟沒讓賀硯回疑惑很久,他一邊笑一邊偷偷提醒賀硯回的時候,溫?zé)岬暮粑蛧娫谒亩?,讓賀硯回只覺得自己一路從天靈蓋酥到了尾椎骨。自己腿還沒好呢賀硯回迷迷糊糊地想,要是在骨傷科養(yǎng)著,結(jié)果連脊椎骨都給酥脆生了,醫(yī)生給管嗎。要是他控告說這是凌粟導(dǎo)致的,凌粟能給負(fù)責(zé)嗎這算訛人吧。算的吧。“嘿,在想什么呢?!绷杷谠谫R硯回面前揮了揮手,揮完才猛得反應(yīng)過來,改為戳了戳賀硯回的肩膀,“要出去走走嗎?”賀硯回當(dāng)然點頭。“行,我去問問護(hù)士。”凌粟拍了拍賀硯回,在要站起身的時候卻看見賀硯回猛得一起回過了頭。“你什么時候回來啊?!?/br>凌粟低頭看著自己被賀硯回攥著的手,玩味地挑了挑眉:“我就去個護(hù)士臺的功夫?!?/br>賀硯回也覺得自己的反應(yīng)似乎有些過,但松開手的速度卻慢得rou眼都難以察覺。凌粟只覺得那只柔軟冰涼的手慢慢劃過自己掌心的感覺格外磨人。“那你早點回來啊?!辟R硯回終于把手乖巧地收回了自己的被子里,轉(zhuǎn)過頭對著凌粟的方向叮囑。“馬上,很快就回來。”凌粟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要抽離的手補充了一句,“你乖啊?!?/br>“好?!?/br>————————————————這一回,凌粟又見到了那個神出鬼沒一看就非常不專業(yè)的護(hù)工。肌rou虬勁的大哥推著個小輪椅出來的樣子讓凌粟總覺得自己在拍什么豪門片。比如自己背后即將走出來一個住著拐杖的一身黑衣的大佬什么的然而他的背后,只有一個乖乖巧巧坐在窗邊等著出去春游的小天鵝。小天鵝最近被喂得不錯,臉上已經(jīng)隱隱有了點長rou的趨勢,看上去倒不是之前面黃肌瘦的流浪樣了。一看就是有家的小孩兒像塊寶。“您要一起去嗎?!痹诮Y(jié)果賀硯回的時候,凌粟友好地抬頭向護(hù)工大哥發(fā)起了邀請。護(hù)工大哥雙手背在身后,自己一個人站成了無比標(biāo)準(zhǔn)的警匪片保鏢姿態(tài),讓推著輪椅的凌粟總覺得奇奇怪怪的。在推著賀硯回進(jìn)小花園的時候,凌粟無意間還提起來:“護(hù)工是你家里人給你請的嗎?怎么平時也不怎么見他來照顧你?!?/br>賀先生倒是心挺大:“我也不太清楚,但沒事?!?/br>凌粟嘆了口氣,剛想教育教育這孩子的時候就又聽他說。“我有你就好了。”站在后面舉著相機的凌粟緩緩低下了頭,盯著地面努力平復(fù)心情。哥,這么撩我真滴遭不住。三院雖然裝修和設(shè)備都不如其他幾個醫(yī)院來的新,但立院的時間久,住院部的花園里蔥蘢繁茂,都是長了數(shù)十年的植物,有著不經(jīng)修飾的蓬勃生機。凌粟只拍了一段就把相機收回了口袋里,專注推著賀硯回在院子里頭走著。“醫(yī)生說你恢復(fù)得不錯,估計過兩周也能出院了?!蓖忸^的陽光不錯,凌粟帶著賀硯回走了一會兒已經(jīng)有些微微出汗,停下來的時候干脆撐著雙手在和賀硯回的肩頭。“到時候我給你個地址,出院以后來我店里玩兒吧?!绷杷谛χ芟矚g這個側(cè)頭就能看見賀硯回纖長眼睫的角度,“到時候帶你見見大爺和祖宗,他們都不怕生,經(jīng)常在店里的?!?/br>賀硯回張了張嘴,像是欲言又止。凌粟耐心地等著,最后等來了一句完全不相關(guān)的回答。“爺爺快要出院了嗎?”賀硯回問他。凌粟點頭:“醫(yī)生來看過說情況不錯,等兩天就可以出院了?!?/br>凌粟說完才回過勁兒來,心里一動,側(cè)過頭去問賀硯回:“怎么,怕爺爺出院了我就不來了?”賀硯回強裝鎮(zhèn)定地?fù)芾约旱氖种割^,良久之后誠實點頭。“我都答應(yīng)給你送飯了?!绷杷谏焓秩嗔巳嗨念^發(fā),“不會丟下你的?!?/br>不會丟下你的。賀硯回停下不斷在摳自己手心的手指,緩緩抬頭。有一瞬間,他想問問凌粟為什么要對自己這么好。但說話的瞬間卻又收回了這個想法。萬一問了一問,凌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就走了該怎么辦。他一個連自己叫什么都記不起來,不知道從哪兒來,不知道能往哪里去,從醒來到現(xiàn)在,頭到尾一直就像一個擺設(shè)一樣立在醫(yī)院里連人生都不知道從哪里去思考起的人,還是個瞎子。凌粟估計認(rèn)真想也根本都找不到對他好的道理。可即使是這樣他也還是不想放手。賀硯回用手指圈住了旁邊凌粟的手,悄悄把凌粟的手拉倒了自己的手心兒里。我拉住你你就不能走了哦。賀硯回偷偷在心里認(rèn)真和凌粟打商量,我現(xiàn)在拉住你了,以后你就不能不要我了。那些來來回回的人都連句話都不肯跟我說,那都沒關(guān)系。你要喜歡我哦。凌粟的手指動了動,輕輕撓了撓賀硯回的手心兒像是無聲的應(yīng)答。兩個人一坐一立,在四月初的太陽下安靜得像是副畫。有一瞬間,在凌粟看著眼光傾落在賀硯回低垂著的眼睫上的時候,甚至希望時間就在這一刻停下。凌粟覺得自己就像是初踏后院的深閨小姐,在驚嘆于這姹紫嫣紅的同時,渴望著天遂了人愿,草籍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