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霽還欲再說,就見得魏妙秩抬眼朝他看來,眼神清冷帶著一絲不耐,徐長霽頓時沒了話,伸手在自己的袖內(nèi)掏了一把,而后一臉不情愿地遞過一封信來。 魏妙秩接過被徐長霽揉得皺巴巴的信,面上又添了一絲不悅來。 “我沒有拆過,不知道里面寫的什么……”徐長霽又嚅囁了一聲。 聽得這話,魏妙秩臉色才緩和了些,她伸手拆開了信,迫不及待的看了一眼,待看完重新抬起頭時,面上的氣惱模樣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無法掩飾的喜悅。 “你回去吧,我這會兒心情好,就不跟你計較了。”魏妙秩站起身,朝著徐長霽擺擺手道。 徐長霽頓時納了悶,不知道那信上究竟寫的是什么?竟讓她突然這般高興了起來,竟然決定不再追究他私截信件的錯處了。他還想說句什么,可魏妙秩已是快著腳步往內(nèi)院方向去,只留了她一個雀躍歡快的背影。 “唉……”徐長霽長嘆一聲,面上全是頹敗之色。 不多時之后,后院的一只秋千架上,魏妙秩坐在上面晃悠著兩條腿,手里的那封信卻是被她捂在了胸口處。她自顧竊喜了一陣,還是忍不住將手里的信紙及胸前挪開,然后又看了一眼。 “縱然做不了蓋世的英豪,那做得人中翹楚,想必你也是歡喜的……”林湛的字,秀麗圓潤,像是一個個躍動的小精靈印入她的眼簾,又一直跳入了她的心底。 怪不得剛才在茶肆里,她一直追問他信上寫的是什么,他那般支吾逃避。原來,他的這封留書,竟是向她表白的。用她喜歡看的大白話,直白的表露了他深藏的心意。徐長霽當(dāng)初告訴他,她是個郡主,將來的夫君,不僅得是出身名門世家,還得是個叱咤風(fēng)云的英雄。于是他著急離開,就是為心無旁騖的進(jìn)京備考,他自請入大理寺,為是做應(yīng)著她的喜好, 只待有朝一日,能做她心中的“翹楚”。 “好你個書生,在我跟前還一直躲?明日我把這信放在你眼前,看你還怎么躲?”魏妙秩恨恨出聲,可一想到林湛那副溫軟雋美模樣,頓時心里又是一軟,聲音再狠不起來,臉上卻是無端的生了熱意,忙用雙手將信紙又塞進(jìn)了信封,面上卻是止不住的笑意。 “郡主這是怎么了?剛才還發(fā)著火不高興,還會又在這里偷著樂,也不知林公子的信里說了些什么?”元宵站在不遠(yuǎn)處的樹下,看著這邊的情形,揉了揉腦袋一臉的不解之色。 …… 次日一大早,大理寺門口就來了一輛馬車,這輛車樣式普通,就和街上那些富戶之人乘的馬車一般無二。馬車前面坐著的,是個身著藍(lán)衣的小廝,生得白白胖胖一臉的喜氣。 “這位小哥,勞煩進(jìn)去和林湛大人通報一聲,就說外面有人來接他了!”馬車停了下來,那小廝手腳利落著跳下了車,快步走到門前道。 “好好,我就去,林大人剛才還來門口張望過,想是等著呢?!遍T口的差役忙點頭應(yīng)下,又一路小跑著進(jìn)了門。 片刻功夫后,林湛腳步匆匆著出得門來,一至門口,一眼就看見了那藍(lán)衣小廝,他的臉上就出現(xiàn)一抹驚喜來。 “竟是勞元宵來了!”林湛笑道。 “林公子,哦,不,如今該是叫林大人了!”元宵一邊拱手施禮一面道。 林湛忙讓她免了禮,走到元霄跟前將她的一身男裝又看了看,而后才又道:“元宵今日這般很是精神!” “主子說穿成這樣自在,元宵就央求主子也給做了一身。”元宵拍拍身上的新袍子樂呵呵道。 林湛聽得元宵這話,似是想起魏妙秩一身男裝的模樣,面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意。 “你主子,她……她先去四方館了嗎?”林湛走至馬車前低聲問道。 元宵卻似是沒聽見林湛的問話,只伸手恭請林湛往馬車上去。林湛遲疑了下,還是一掀車簾低頭進(jìn)了馬車。 車內(nèi)光線很暗,林湛適應(yīng)了一會兒才看清里面,這一眼看過卻又是驚喜交加。他對面軟榻上,正坐著一個人,一身絳紅的錦袍,頭發(fā)綰起,正忽閃著一雙黑亮亮的眼睛看著他。
52、秀色可餐 52、秀色可餐 “郡主……”林湛驚呼出聲。 “在下姓魏名秩, 但不知林大人口中的郡主在哪?”魏妙秩緩慢著聲音笑道。 林湛聽得她自稱“魏秩”,隨即想起兩人上京路上的情形,面上立即浮現(xiàn)一抹溫軟的笑意, 他在對面的榻上坐了下來, 然后看著魏妙秩輕聲道:“魏兄弟今日起得頗早……” “那是自然,因為想著一早就可以見到阿湛,我可早早的就醒了,都不用元宵來催?!蔽好钪刃χ氐?。 林湛聽得這話,面上又生了一絲不自在了, 他收回眼光, 垂著眉眼一言不發(fā),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 魏妙秩昨日見了自徐長霽那里拿到的林湛留書, 已是徹底明白林湛對她的心意,如今又見了他這副局促模樣,不禁在心里輕嘆了一聲暗道:“依他這般溫溫吞吞的冷性子,要是等他主動向我開口, 怕是等到天荒地老了。罷了罷了, 我先問他一問好了……” “阿湛。”魏妙秩想到這里喚了他一聲。 “嗯,何事?”林湛抬起了頭。 “昨夜我一想到一早就能見到阿湛, 心里頭就十分的歡喜, 阿湛你呢?你見了我可高興?”魏妙秩輕軟著聲音問。 林湛聽了這話先是愣了神,他抬起頭,就見的對面的女子眉眼清麗,神情也極是柔和溫婉,他幾乎要忍不住要點頭,然后脫口說出“高興”二字,可她注視著他的目光又太過璀璨灼熱, 讓他不由自主又生了絲怯意。 “我,我昨夜沒睡好,一直,一直……”他終是垂下眉眼支吾了起來。 “一直怎樣?”魏妙秩催問道。 “一直等天亮……” 等天亮?魏妙秩聽得這話呆了下,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應(yīng)是昨夜他失眠了,失眠的緣由,是因為想到一早就要見她吧。 “沒想到林大人這般盡職,為了這李恭的案子竟是夜不成眠啊……”魏妙秩心里頭雀躍,可面上偏裝著糊涂,平靜著聲音一本正經(jīng)地夸贊道。 林湛一聽下意識地?fù)u了下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