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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書生呢?怎的不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魏妙秩朝著室外張望一圈,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 “噢,林公子昨晚在這外面守著郡主半宿功夫,我勸了好幾回才將他勸回房歇著的,這會兒怕還是在補覺?!痹氐?。 親自煎藥,還守到半宿?這書生倒是有心了,只是,他是怎么發(fā)現(xiàn)她是行經(jīng)之痛的,難不成他早就看出來她的女兒身了,卻是裝著不說嗎?魏妙秩想到這里,一掀被子就翻身下了床。 “郡主,你去哪?”元宵一臉緊張地問。 “洗漱,一會去看看書生睡醒了沒?”魏妙秩聲音慢慢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唇邊的笑意也有些意味深長。 “噢?!痹饝宦?,又看一眼魏妙秩的神情,總感覺她好像不只是看看人睡醒了那么簡單。 一會兒功夫之后,魏妙秩背著雙手站到了林湛的房門外,今日她換了一件赭紅色的錦袍,綰起的青絲上別著根白玉簪子,愈加襯著她眉眼清麗,肌膚勝雪,渾身也添了一絲貴氣。 魏妙秩先是抬手準備叩門,手一抬發(fā)現(xiàn)門竟是虛掩的,于是她臨時改變主意,改為伸手將門輕輕推開了,又輕著腳步走了進來。 屋內(nèi)靜悄悄,魏妙秩抬眼一看,就發(fā)現(xiàn)屋內(nèi)一張案桌之后,那人靜靜地坐在那里,手里捧著一卷書正看得入神,似乎是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到來。他今日著一件月白色的圓領袍,發(fā)上綰著倫巾,仍是平日里那般沉靜雋秀的模樣,窗外有一縷晨曦透了進來,照在他的側臉上,就多了一絲溫潤如玉的感覺。 魏妙秩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在來之前分明已想好了一堆的話,都是打算用來質(zhì)問他的,可是此刻到了他跟前,她卻好像將那么話都忘了,心里更是不想冒然開口,似是不想打破眼前這副雋永寧靜的畫面。 直過了好一會兒,林湛自書上抬起頭時,才看見了站在幾步遠的人。他頗感意外,驀地就自坐上站起了身,動作又快又急,袍袖帶著案上的一疊書卷落了地、連帶著一只硯臺也翻下了案。 “嚇著你了?真是對不住了,我見門沒關,就自己走進來了。”魏妙秩看著蹲在地上手忙腳亂收拾著林湛,頓時心生歉意,于是走到他跟前輕著聲音道。 “沒,沒事,撿起來就好了……”林湛的聲音有絲慌亂,也不敢抬頭,只是低頭撿著地上的書。 “我?guī)湍??!?/br> 魏妙秩輕笑一聲,也蹲下了身子伸出了手,可巧得是,兩人竟拾的是同一本,林湛動手作稍微慢一點,一只手就搭在了魏妙秩的手上,他頓時就像被什么燙了一樣,忙不迭地收回了手。 魏妙秩撿起了書,再看林湛時,就見對方只是斂著眉眼不肯看她,她頓時好奇不已,又湊近了一點,伸手將自己剛拾起的書遞了過去。 “林兄,給,你的書?!蔽好钪溶浿ひ?,如今在他跟前,她已是不再刻意將嗓音壓得低沉,只用本來的聲音說著話。 林湛聽得這樣的聲音,面上的慌亂好似又多了一點,他伸手飛快地接過了魏妙秩遞過的書,卻仍是將眉眼斂著不看她一眼。 “林兄,你這是為何?難道我面目丑鄙,竟叫你都不愿看我一眼?”魏妙秩的聲音里像是帶著一絲氣惱了。 “不,沒有的事,我……”林湛一邊解釋著,一邊又抬起頭看向了她,見著魏妙秩正用一雙亮晶晶地眼睛看著他,唇邊還含著一絲溫軟的笑意,他頓里又一慌,下意識地想要將眸光收回來可又擔心魏妙秩怪他,于是只好強忍著慌亂仍是朝她看著。 魏妙秩見著他這副局促模樣,心里忍不住好一陣笑,當即便決定趁熱打鐵追問他一番。 18 意亂神迷 偏偏又忍不住生出想要“欺負”他一番的念頭。 “林兄,你先起來吧,我有話要問你?!蔽好钪茸缘厣险玖似饋?,一雙手背在身后,面上笑得溫軟。 “魏兄弟但問無妨。”林湛聽得這話慌忙站起了身,可這“魏兄弟”三字剛一出口,他便覺很是不妥,可話已出口已是來不及,面上又生了一陣窘迫來。 “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還故意揣著明白裝糊涂?!蔽好钪纫贿厗栔?,一邊走近了他一步。 “不,沒有,我不知道,只到昨日才發(fā)現(xiàn)的?!绷终棵u頭道。 “怎么發(fā)現(xiàn)的?”魏妙秩又逼了一步。 “我,我略通岐黃之術,昨日見你腹痛難忍,就,就探了下你的脈息,誰知,誰知……”林湛說到這里住了口。 原來竟是這樣,魏妙秩聽得不禁愣了下,她怎么也沒想到,這書生不僅能開棺驗尸當堂審案,竟然還是個懂醫(yī)術的,居然一探脈息就發(fā)現(xiàn)了她的女兒身,還治好了她行經(jīng)之痛。 “想不到啊,林兄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魏妙秩退后一步,將他下下打量一回,口中感嘆似地道。 “只因家父見多識廣,所學又甚雜,我自小耳濡目染,因此也就略通了一些讀書之外的技能?!绷终柯牭眠@話卻是抬起頭來,看著魏妙秩很是認真的解釋了起來。 原來是跟著他父親學來的,這倒是說得通了,魏妙秩點點頭,正待再進一步問他父親是何人,家中又是做什么的,可還未等她開口,林湛卻是又說話了。 “你說我深藏不露,可你,你還不是與我稱兄道弟這些日子?”林湛垂著眼睛,聲音低低的,可語氣里還是聽出了一絲幽怨的感覺來。 他這是埋怨起她了?魏妙秩愣了下,又想了下,他這埋怨倒不是沒有道理,自己還真是有意瞞他的,這會兒倒先來質(zhì)問起他為什么識破她了,還真是顯得她有些欺負人了。 “我這出門在外的拋頭露面有甚多不便,不得以換了這一身,若是隱瞞之處,還待林兄大人大量,不與我一般計較才是?!蔽好钪攘⒓磽Q上了一張笑臉,一邊說著,一邊還一本正經(jīng)的彎下了腰身施禮致歉。 “別……我,我又沒有怪你的意思?!币姷梦好钪冗@樣,林湛一時又慌了,忙上前一步,伸雙手托住了她的雙肘欲讓她起身。 “多謝林兄。”魏妙秩就勢起了身,她語聲歡快,面上也是笑盈盈的。林湛頓時一怔,忙松開了還扶在她雙臂的手,腳下又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林兄你這是怎么了?自我進門時起,你就好像有意要避著我一樣?”魏妙秩見他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