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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剛走近,就看到兩個躺在地上被摔得稀碎的盤子,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一幕的嚴若心中突然一揪,就好像此時被摔碎的不是黎垣特意托人帶回來、最喜歡的盤子,而是自己。嚴若蹲下收拾起地上的碎片,黎垣兩只手撐著臺面背對著他,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半晌,嚴若才聽到他的聲音,“別弄了?!?/br>嚴若抬頭,才看清黎垣臉上,和他的聲音一樣讓人冷得瑟瑟發(fā)抖的表情。“沒事兒,很快就收拾好了?!?/br>“我讓你別弄了!”黎垣將那堆碎片一把揮開,手指被鋒利的碎片劃傷了,半秒都不到的時間,刺眼的鮮血就從受傷的皮rou中滴了出來,落到了地上。嚴若的心猛地一緊,再不管地上的碎片,連忙拿起黎垣的手,看著滴落到地上的鮮血,一時間生氣超過了難受,“你瘋了嗎?什么東西都可以直接用手揮的嗎?”傷口不只是一道,嚴若急忙找來醫(yī)藥箱,一齊拿出酒精藥膏,給黎垣處理起傷口。黎垣的手掌比他的大,手指也很長,雖然是個大男人,但是那雙手卻一點也不輸臉,這樣的手以后如果留了疤,得有多遺憾?“原來你還會關(guān)心我?”聽到黎垣的話,嚴若的手停了一下,“你……說的什么話?”“連人都扔下了,現(xiàn)在的這點小傷,在你眼里難道不是無足輕重嗎?”扔……下?“我……沒有扔下你?!?/br>“我以為和你在一起了那么長時間,我至少能在你心里占一點份量。”“黎垣……”“一聲不吭就走了,才讓我知道,原來我對你而言也沒那么重要?!?/br>“不是,很重要,你對我來說很重要……”“這段時間我是不是太勉強你了?也對,和我在一起你本來也就頂著很大的心理壓力,其實你一開始就沒對我動過心思吧?”“沒有勉強……”“既然如此……”黎垣垂下手,低著聲音說:“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br>“……你說什么?”嚴若呆住了。盡管他已經(jīng)猜到了黎垣生氣的理由,也想好了要怎么去哄好黎垣,因為他太了解黎垣的脾氣了,所以他知道該怎么對癥下藥,可是……可是他沒想到黎垣會說出這種讓他意想不到、難以置信的話。“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嚴若的手顫了一下,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心頓時涼了一截。他握緊手中的酒精瓶,力氣大得手指都開始泛白,他心冷道:“你再說一次?!?/br>“分手吧?!崩柙坪跤霉饬巳淼牧ζ鸩耪f出這一句。短短的三個字,就讓曾經(jīng)親密無間的兩個人瞬間變得生疏,上一刻兩人還親密相擁,下一秒就成了陌生人。“真心的?”嚴若問。他知道自己對黎垣撒了謊,也知道自一定讓黎垣傷心難過了,可是……可是傷心難過的難道只有黎垣一個人?黎垣低著頭,沒人能看得清他臉上的表情,半晌他都沒有說話。“我問你是不是真心的?!”嚴若的聲音提高了一截。“……嗯。”“解釋都不想聽了?”“已經(jīng)無所謂了。”直到這一刻,嚴若才感覺到什么叫心灰意冷,這是一種比死還要恐怖的感覺。他之后一語不發(fā)的給黎垣處理好傷口,將酒精、繃帶全部收好,才道:“好,那就分吧。”他起身將醫(yī)藥箱物歸原位,身體和心臟都冷得沒有了知覺,麻木了,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覺,大不了就當全部都只是一個夢,只是夢而已。……可是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干脆就不回來了。“我收拾好東西就走,今晚就不麻煩你了?!?/br>“和你一起住的這一年多就當做是租的吧,我會把房租湊齊一次性拿來給你。”“不過估計你不太想看到我,那干脆就讓王立哥幫我拿給你吧。”嚴若說完,朝臥室走去了。他麻木的收著東西,臉上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神情,整個人就像被冰凍了一樣,連著心臟都冰封了。也是,他已經(jīng)是經(jīng)歷過生死和離別的人,或許是因為看破了太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任何東西能撼動得了他了。東西整理得很快,因為他離開前一天,原本是要和黎垣一起去度假的,東西那時候就已經(jīng)收拾好一些了,所以現(xiàn)在收起來很方便。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他把自己能帶的東西全部收上了,出來到臥室外面,黎垣還是在原來的位置沒有動過,仿佛過去了的時間不是一個小時,而只是一分鐘。“抱歉,這段時間打擾你了?!眹廊舯硨χ柙肮灸沁呂視饧s,違約金可能一時還不上,不過被擔心,利息算上三年之內(nèi)絕對全部還完,連同房租……那么,走了?!?/br>要走了嗎?又要走了嗎?黎垣的心仿佛墜入了冰窖,冷得動也動不了了。不行,不準走,不準走……“不準走!”嚴若怔住了,他一只手搭在門把上,沒有太多rou的肩膀被一個強有力的臂膀勒住,后背被散發(fā)著高燙的胸膛沉沉壓住。嚴若的被冷冰封住的心臟瞬間開始瓦解,“為什么?”耳邊傳來哽咽、難受的男聲,“誰準你走了?不準走,不準再走了……”毫無預兆的眼淚大滴大滴砸了下來,嚴若眼前變得一片模糊,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轉(zhuǎn)身推開黎垣,將手上的行李提袋狠狠朝黎垣身上砸去,“你個傻逼,不是你他媽讓我走的嗎?不是你他媽要分手的嗎?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好玩嗎?耍我很好玩嗎?!”“對不起,對不起?!崩柙匦?lián)碜∷?,聲音沙啞,“對不起,太難受了,我只是太難受了……”“混蛋!就你他媽難受,我不難受???”嚴若不爭氣的先嚎了出來,“你他媽滾,給我滾!狼心狗肺、不聽人解釋的東西!”“我聽,你說的我全都聽?!?/br>“聽你妹!嗚……老子現(xiàn)在不想說了!”“不說也行,沒關(guān)系。只要你別走……”說最后一句的時候,黎垣的語氣活像一直就要被遺棄的貓咪,渴求著主人的憐憫、關(guān)愛,渴求著主人再多看他一眼,不要那么狠心將他拋下。他已經(jīng)害怕了,害怕那種暗無天日的黑暗。他剛才說了氣話,只是太難過,太生氣了,既難過又生氣嚴若居然狠心將他拋下,就像被拋棄的貓咪被主人找回來之后總要任性一下,不吃飯,不睡覺,不理人,說著“你走,我不想再理你了”其實也只是想讓主人能主動哄哄它,讓他安心下來,沒想讓主人覺得他不乖而再次拋棄他……“分手是那么輕易就可以說出來的嗎?你知不知道這兩個字的重量?”“不說了,這輩子都不會再說了,對不起,不會讓你難過了?!?/br>嘴上說著對不起,說著不會讓嚴若難過的黎垣,眼眶卻紅得不像樣子,看上去簡直還要比嚴若難過上千百倍,嚴若心軟了下來,心疼地伸手替他擦掉眼淚,哽咽著問:“那剛才說的分手還算數(sh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