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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他又活了?沈默覺得自己要窒息了,雙手雙腳發(fā)軟發(fā)飄,手一松,沒了力氣支撐的周子律順著沈默的身體慢慢滑了下去,癱在地上。沈默站在地上,嘴邊是那個男人遞到自己嘴邊的蛋糕。它正在散發(fā)著甜膩的味道,甜膩的讓他要吐了。“不吃么?”男人似乎不開心了,“你居然不吃!我讓你吃!你聽到?jīng)]?”他的嗓音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嘶吼著,眸子一片陰冷,讓人不寒而栗,他拿著蛋糕又往沈默嘴邊推了推,問:“不吃?”沈默依舊無動于衷。“我讓你不吃!”他終于被激怒,一手揪住沈默的頭發(fā),一手拿著蛋糕死命地往他嘴里塞,“我讓你吃!你聽到?jīng)]有!聽到?jīng)]有!”甜膩的東西已經(jīng)被他塞進了口,沈默咬著牙,用舌頭頂著,最后終于受不了那甜膩發(fā)腥的味,哇的一口吐了出來。“怎么了?怎么了?”男人又慌了,手足無措地看著沈默,“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機械地反復著這三個字,小小的聲音,像是念經(jīng),他站在原地轉(zhuǎn)圈圈,舉著自己的雙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放過我吧,你走吧,走吧!”沈默終于受不住了,精神險些崩潰,他沖著他吼道:“滾!滾!滾!”“好!好!好!”男人點頭稱是,慢慢地往巷子口走,他似乎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癡戀著迷。周子律四仰八叉地在地上昏睡,沈默背靠著墻壁,緩緩跌落。他摟緊自己,他難過的想,他平靜的生活終于要不平靜了。原來這段時間全都是偷來的。——房間內(nèi)一片漆黑,只有從窗子里照射過來的點點月光,顧維紳坐在大廳的真皮沙發(fā)上,吸了一只又一只的煙。黑暗中,只有煙頭上閃爍的光點,不斷地隨著主人的動作而變化著。整個屋子寂靜,蕭索,顧維紳聽著自己不斷吸氣吐氣的聲音,心里焦急地像被燎原過似得,一片火灰。郭凡磊剛給他打過電話,上來就直奔主題,“張籽沐出現(xiàn)了見了沈默?!?/br>彼時顧維紳剛到家,正要開家門,他拿著手機有那么片刻的愣神,似乎腦子里已經(jīng)不記得有那么號人物,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想了想又問:“誰?”“張籽沐?!惫怖谡驹谙锟诘牧硪欢丝粗鴱堊雁迨Щ曷淦堑貜睦镞呑叱鰜?,手里的蛋糕屑一坨一坨,他神經(jīng)質(zhì)地重復著那一句話,“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整個人看起來很不對勁,像是沒有靈魂的行尸走rou,郭凡磊心下一驚,道:“張籽沐似乎不太正常?!?/br>他拉高自己的夾克風衣,掛掉電話,跟了上去。張籽沐突然就像背后長了眼睛一樣,猛地回身,郭凡磊趕緊往旁邊一躲,躲進了巷口。巷口的霓虹燈閃爍不停,正照在郭凡磊繃緊的臉上,他緩緩地吐著氣,側(cè)著身子從巷口探了出去——張籽沐已經(jīng)連個影子都沒有了,依舊是那么的狡猾難纏。他跟丟了。“抱歉。”郭凡磊重新給顧維紳打電話,“我跟丟了?!?/br>一年前,那件事情之后,張籽沐就消失了。顧維紳派人一直打聽,尋找最后帶回來的消息無一不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顧維紳懷著一顆僥幸的心想,說不定這人真的死了呢?后來從海里打撈出一具無名尸體,身上的rou已被海里的魚咬得所剩無幾,只有他胸前戴著的項鏈,讓他的身份昭然若揭。昭然若揭地如此直白,直白到讓人根本就不能相信。但是顧維紳還是騙沈默說,張籽沐死了,你放心吧。沈默抱著他露出了安心地笑,眼下的黑眼圈重得嚇人,他終于困得支撐不住地在他懷里睡著了。顧維紳當時摟著沈默,拍著他的后背,就像哄著一個小孩子一樣,給他哼唱著歌。他想,這個人他要護一輩子,并且他深深的后悔。他為什么不早去找沈默呢?他明明就知道沈默就在那里,甚至他清楚地知道沈默每天晚上都會在他住的地方徘徊,盯著他的房間窗戶看上一會,就因為他愧疚,他氣死了自己的母親,然后這樣懲罰自己?可是到頭來他懲罰的又是誰呢?不是沈默么?他是個懦夫,那一刻他抱緊了沈默,深深地覺得自己就是個懦夫。——沈默在巷子口蹲了良久,最后腳都麻了,他扶著墻站了起來,慢吞吞地走到巷子口去打車,又將周子律送回了家,最后自己才吩咐師傅說:“回家?!?/br>“回家”師傅一愣,道;“哪里?”他的家在哪里?沈默突然想不起來了,他想,他要給顧維紳打個電話,“小爸爸,你說我的家在哪里?”顧維紳已經(jīng)吸了一整包的煙,嗓子啞得險些說不出話來,他咳了又咳,心里泛酸,他說:“你不是說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么?”“哦!”沈默開心了,淚珠從眼角墜落,他笑得酒窩凹陷,眨眨眼,眼淚又是撲簌簌地流,“好,我回家!你等我!”窗外的景色不斷的后退,沈默趴在窗戶上,瞪大著雙眼看著,看得眼睛發(fā)酸,那些閃爍而過的燈光,一幕幕地打在他的臉上,照著他那張已不驚不慌的臉上。他淡然了,他想:他有顧維紳,他有顧維紳!所以他不怕!手指頭在玻璃窗上亂畫,一個人的眼睛,一個人的鼻子,一個人的嘴巴,沈默嘿嘿地傻笑,覺得自己畫得好丑,一點也不像顧維紳。車子一到門口,他給了錢,就著急地打開車門跑了出去。顧維紳站在家門口的臺階上等著他。夜幕中,門廳下的那盞燈,暖暖地傾瀉下來,顧維紳就好像站在一團融光下。“小爸爸!”沈默三步兩步跑上臺階,蹦到顧維紳的身上。顧維紳一把接住,在他的耳側(cè)親吻,托著他的屁股轉(zhuǎn)了個圈,打開門走了進去。一進門,顧維紳便將沈默抵在了房門上,他的眼睛閃著熠熠光輝,像是打量,像是擔心,似乎有言說不盡情感。房間里的煙味嗆人,沈默吸了一口,都覺得嗓子眼疼,沈默捧著顧維紳的嘴親了上去,那里的味道被香煙剛剛侵蝕過,隨著顧維紳熾熱的呼吸正在一點一點地渡入他的口中。沈默在他口腔的每一點都細細掠過,終于品嘗到了這個男人之前的所有的焦急,齒唇相低間沈默恍然,他想,小爸爸,你為什么不來找我,你明明就知道我在哪里,你一直都知道啊。他的唇從他的唇間離開,沈默捧著他的臉,眼睛里帶著癡戀和不解,他開始在他的臉上慢慢地親吻,一點一點游離,蜻蜓點水般淺嘗輒止。“你快抱緊我!抱緊我!不要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