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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完答案,程瑞趴在桌面上,哀嚎道:“第四小題肯定是我錯了?!?/br> “錯了就錯了唄,等試卷發(fā)下來,把這題抄個五六遍的,下次就不容易錯了?!碧K錦繡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欸,你們說,我們班這次會有幾個滿分?” “一個都沒有?!碧K翼搖搖頭:“最后一題不可能完全滿分?!本透Z文的作文似的。 “那接近滿分的呢?” “我估計有這些……”蘇翼比了個六。 蘇錦繡愣了一下:“六個?就算加上我,我們班能考高分的也才五個吧。”蘇錦繡使勁兒扒拉班級里的人,說真的,現(xiàn)在的這些同學(xué)做書面題,是比不上日后大學(xué)里面考四六級的。 但是他們也是真刻苦,口語方面比以后的啞巴英語強(qiáng)太多了。 “直覺?!碧K翼垂下眼瞼:“對了,你口語不錯,是和誰學(xué)的?” “和我丈夫,還有他的老師們?!?/br> 蘇錦繡笑了笑,她手指輕輕的撫摸著桌面:“不瞞你們,我和我丈夫是在村里認(rèn)識的,那時候他的身份還很特殊,我則是一名知青,后來他平反,我回城,結(jié)婚后,他就教導(dǎo)我英語和俄語,也是因?yàn)檫@樣,我才報的外語系?!?/br> “原來是這樣……”程瑞感嘆一聲,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蘇翼。 說著,蘇錦繡笑瞇瞇的看向蘇翼:“你們呢?是怎么學(xué)的?” 她從暴露出自己口語的那一天,就知道早晚會被問到這個問題,所以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 她的俄語確實(shí)是宋清華教的,英語宋清華雖然也教了,但是因?yàn)樗熨x‘極好’,只花了很短的時間,其它的時間幾乎都去學(xué)俄語去了。 “我是和我的老首長學(xué)的,我以前是建設(shè)兵團(tuán)的,老首長曾經(jīng)留過洋?!碧K翼沒想到蘇錦繡會反問,愣了一下才回答。 而程瑞的回答就很有意思了:“我自學(xué)的,我爸做實(shí)驗(yàn)的時候,我就坐旁邊看他們的資料,就學(xué)會了?!?/br> “也難怪我們幾個的基礎(chǔ)都好了?!碧K錦繡笑了笑。 他們幾個因?yàn)楦魅私?jīng)歷不同,所以打下了很好的基礎(chǔ),那么路玉米的基礎(chǔ),又是怎么來的呢? 一個普通的工廠女工,也只是主任級別,是從哪里學(xué)的英文呢? 這就很有意思了。 隨著鈴鐺聲響起,下課了。 三個人起身將桌子恢復(fù)原樣,準(zhǔn)備回教室,突然,程瑞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一拍腦門,將書往蘇翼懷里一塞:“老蘇,幫我把書帶到教室去,李老師昨天讓我寫的東西我給忘宿舍了,我先回宿舍一趟?!?/br> 說完,也不等他們反應(yīng),直接跑了。 “咱們回教室吧。”蘇翼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書。 “好?!?/br> 蘇錦繡下意識看了眼蘇翼手里書的封皮,是黑色的,上面有‘漂亮國經(jīng)濟(jì)’幾個大字:“這是什么書?” “你要看么?”蘇翼將書遞給她。 蘇錦繡接過來手里翻了翻,里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母看的蘇錦繡眼睛疼,她連忙合上書,將書遞回給蘇翼:“這書看著勞神。” “程瑞的書比較有趣,你可以看看?!闭f著,又將程瑞的那本厚厚的雜志遞給蘇錦繡。 程瑞的雜志封面上是一張漂亮國大兵和飛機(jī)的照片,蘇錦繡接過來翻了翻,里面也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母。 這叫……比較有趣? 算了算了。 她不配看這種書。 將雜志遞回給蘇翼,她決定以后還是少點(diǎn)好奇心的好。 “咦……”突然蘇翼頓住腳,發(fā)出小小的驚呼聲。 “怎么了?” “你看,那是不是咱們班的路同學(xué)?”蘇翼抬起手指了指。 蘇錦繡看過去,就看見路玉米這會兒正抬手圍圍巾,而她對面則是站著一個正在扣扣子的藍(lán)衣姑娘,那姑娘梳著兩條大辮子,看側(cè)影覺得特別精神。 “咱們過去瞧瞧去?”蘇錦繡抿了抿嘴,直覺有點(diǎn)不對勁。 “算了?!?/br> 蘇翼搖搖頭:“本身和她就不熟悉?!?/br> 蘇錦繡也不好說自己想過去扒墻角,只好跟著蘇翼回了教室,而另一邊的路玉米,還在絮絮叨叨的和面前的女孩子說著話。 “這是十塊錢,你先拿著,半個月后還有月考呢。”路玉米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大團(tuán)結(jié)。 “姐,今天的題特別簡單,你都學(xué)了半個月了,你怎么還怕考試呢?我瞧著你們班的那些同學(xué),也不見得成績都好啊。”那姑娘一把抓過大團(tuán)結(jié),看了又看后才塞進(jìn)口袋里。 “還不都怪你,好好的讓我填什么外語系?!甭酚衩渍Z氣很不好的冷哼。 “可只有外語系是從基礎(chǔ)開始教啊,你要是學(xué)其它的,那不穿幫的更快么?” 路玉米哼了一聲:“今天的事兒,你把嘴閉緊點(diǎn)兒,回去什么都不能說,你可別忘了,你茶館里的活兒是我?guī)湍阏业?,我能讓你進(jìn)去,就能讓你出來,還有你媽的病,你自己掂量著點(diǎn)吧。” “知道了……”姑娘臉色有些難看。 路玉米這才低頭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圍上圍巾回了教室。 “玉米姐,你身體好點(diǎn)兒了沒?”剛一落座,旁邊的王荷就湊了過來,關(guān)心的問道。 “咳咳,好多了,就是咳的慌?!?/br> 路玉米立刻憋出一段咳嗽來。 王荷臉上瞬間冒出不忍心來,她貢獻(xiàn)出自己的茶缸子:“喝口水吧,我剛剛?cè)ニ看虻臒崴!彼穗m然小,卻是難得的善良人,哪怕路玉米有些自私,生病了她還是會照顧她。 “謝謝?!甭酚衩捉舆^茶缸子,又咳嗽了兩聲,才扯開圍巾喝了。 突然,李和平驚呼一聲:“天啊玉米姐,你臉怎么回事啊,怎么出了一片疹子?” “什么?”路玉米愣住了,有些茫然的看向李和平。 “還什么呢,快別喝了,趕緊去醫(yī)院吧。”說著,一把搶過王荷的茶缸子,嗔怪的說道:“自己用的杯子咋能隨便給人用,也不怕傳染。” 路玉米的臉頓時一片漲紅。 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臉,就摸到一片凹凸不平。 “怕不是什么過敏了吧?!碧K錦繡這會兒也過去了,拎起圍巾聞了聞:“一股子花露水兒的味道?!?/br> 路玉米頓時臉色慘白,她對花露水過敏啊。 “是么,我咋聞不見呢?”可縱使如此,路玉米還得把戲演下去。 “估摸著是病了聞不到味道吧?!蓖鹾闪⒖虨樗忉專酚衩壮兜魢砀尚χc(diǎn)點(diǎn)頭。 “那你可得小心點(diǎn),有的人過敏嚴(yán)重可是會沒命的?!碧K錦繡提醒道。 路玉米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圍巾塞進(jìn)包里,自己則是跑去水池子上面洗臉去了。 “真可憐,玉米姐不僅身子差,還容易過敏。”王荷抱著茶缸子忍不住的嘆氣,然后被李和平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