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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停住腳步,趙苒也跟著停了下來。她余光瞥到一旁放置的匣盒,突然有些緊張。 魏昱該不會是發(fā)現(xiàn)她今早來過這了吧? “這間宮殿,是靖寶長公主的住所?!?/br> 正是疑惑的時候,身前的魏昱開口了。 趙苒看著他,只見他站在今日自己站在的地方,望著掛在墻上的畫像,深情的不像話。 趙苒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和自己說這些,只是眨了眨眼,沉默的站在他身后。 魏昱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笑,像是自嘲般:“但是朕已經(jīng)一年未見過她了,她應當也不愿意見到朕。” 魏昱突然轉(zhuǎn)身,望向身后的趙苒,“你見過她么?” “......” 趙苒一時沒反應過來,雙目呆滯,愣了好一會,這才連忙道:“奴婢自幼長在陳國,未曾見過長公主。” 魏昱似乎早料到她會這么說,他走向趙苒,身子漸近,那雙薄涼的眸子便對上了她。 趙苒下意識往后退去,可魏昱卻在這時直了腰,看著她,一字一句道:“她叫唐舒玥?!?/br> 唐舒玥。 這名字像是刺激了她的神經(jīng),那被埋藏的記憶再次襲來,趙苒眼睛驀地睜大,一個畫面突然閃過,她好像看到馬場上,少女鮮衣怒馬,笑的肆意張揚。 “阿玥...” 有人在叫她。 一名穿著龍袍的男人走了過來,他他站在自己面前,一臉慈愛:“朕的小公主,今日玩的可開心?” 她聽到自己沖著男人撒嬌:“父皇,女兒今日騎射如何?” “朕的女兒自然是天下第一?!?/br> 回憶洶涌襲來,趙苒振愣的看著魏昱,他嘴巴一張一合,可自己卻聽不到他在說什么,那些被刻意掩埋的記憶在這一瞬破土而出,那所有的歡喜悲痛都在這一瞬涌上心頭。 她看到在戰(zhàn)火中自己被男人抱入懷中,他叫自己‘玥兒’,她被男人嬌慣長大,成了靖國最尊貴的女人,也是靖國唯一的公主。 可這些都截止到她十六歲,先皇駕崩,因一場交易,權臣登基,靖國的公主成了長公主,她逃往封地,卻逃不開他的設計,最終被囚于玉禾宮。 她動用了幼時父皇為她建造的密道,聯(lián)合自己的謀士逃出皇宮,一路逃出靖國。 在踏入陳國的時候,她聽到自己清楚聲音。 “再見,唐舒玥?!?/br> - 16. 第 16 章 鹽水 “趙苒。” 塵封的回憶就此結束,趙苒被這一聲呼喚回了神。 她振愣的看著身前的魏昱,在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后,作勢跪地:“奴婢一時失神,還望陛下恕罪?!?/br> 在趙苒雙膝將要觸碰地板的剎那,身前的男人便快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肘,微一用力,原本要跪地的動作被強行抬站了起來。 趙苒抬頭望著他,一臉不解。 只見男人的手緊緊將她握住,在對上那雙眸子時,手上的力度松了幾分,魏昱神色有些復雜的看著她:“誰教你跪來跪去的?” 趙苒蹙眉,并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她如今是靖國的俘虜,自然要服從靖國的規(guī)矩,遇上貴人須行禮,犯錯饒命自然要磕頭恕罪。 她想了一圈,老實答道:“回陛下的話,奴婢自入宮后是由宮里的嬤嬤教導后分配到浣衣局的。” 趙苒說的坦然,目光毫不避諱的看著他。 魏昱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沒有說謊,可剛才她聽到公主名字時突然的反應又讓他有絲不明白,她許多方面表現(xiàn)的和公主一樣,可更多的卻與公主不同。 他知道素日公主能裝能忍,當時為了討他歡心,曾裝了許久的大家閨秀,后面知道他不喜后便又恢復了常態(tài),可若說此刻趙苒在裝不知情,他卻有些不相信,他仍是無法接受公主能容忍別人在她頭頂上撒野。 趙苒見魏昱一直握著自己,神色奇怪異常,她望著魏昱,毫不避諱的打量著他,只見他也正看著自己,可趙苒卻莫名覺得,他是在透過自己看別人。 看別人? 趙苒沉思,隨即自問: 他在看誰?靖寶長公主么? 趙苒抿了抿唇,她動了動,看著魏昱的眸子,收回手,輕喚了聲:“陛下。” 她不喜歡當別人的替代品。 哪怕正主可能是她自己。 手中溫熱消失,魏昱回過神,眼眉低垂一瞬,似乎有些失落。 待他重新看過去,只見趙苒正站在一旁,不卑不亢。 哪怕是單單將她拎出來放到宮女里頭也決計瞧不出有什么不同。 起先他也只覺得趙苒只是那雙眸子恰好與公主相似,后來又發(fā)現(xiàn)嗓音有些相似,再后來,她發(fā)現(xiàn)她撒謊的動作,緊張的模樣,都與公主有些相似。 一個點相似那叫巧合,但許多個點都撞在一個人身上,那就不得不讓人懷疑她的目的了。 他早就讓人查過,她是趙津遠的meimei,身份都有據(jù)可循,沒有任何疑點,這也是他最初將趙苒調(diào)來靖安宮的原因。 可這段時日的觀察下來,他發(fā)現(xiàn)趙苒身上與公主有許多相似點,拋開那雙眸子與聲音來說,她是最像公主的人。 即使她的身份是亡國之女,可她依舊敢反擊同階侍女,面對高位妃嬪也是毫無畏懼,甚至于,她敢直視自己。 許多證據(jù)表明,她就是公主。 可從她熟練的求饒,對待自己時的恐慌以及不識顧以安的現(xiàn)象來說,她又不像。 趙苒見魏昱看自己看的出神,視線飄向一旁的畫像,開口問道:“陛下可是想到公主了?” “......” 魏昱收了目光,轉(zhuǎn)身看著那張畫像。 趙苒好像聽到他嘆了口氣,似無奈又似疲倦。 看著背對自己的魏昱,趙苒突然覺得這個年輕的帝王好似不同她想的那么意氣風發(fā)。 起碼此時,她莫名覺得他十分落寞。 像...一只孤狼? “朕年少便與公主相識。” “她像是天邊的烈日,照耀著所有人。即使當時朕只是一介草民,她也會替朕出頭,替朕鋪路,若非她,可能朕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