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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計算,步步指引,兩人才順利繞出了八卦林,躲過了瘴氣毒霧。這一回蘇晉之雖不可能再幫他,可是洛風(fēng)磊手下也頗多擅長奇門遁甲的好手,這些人齊心合力一路鉆研,竟也順利突進,一帆風(fēng)順。只是一切,似乎都太過順利了。洛風(fēng)磊自然知道這些人本事幾何,就是當(dāng)年蘇晉之破這些機關(guān)也頗費了一番功夫,可憑現(xiàn)在這區(qū)區(qū)幾人竟然順風(fēng)順?biāo)蚺?,實在很難不讓人生疑。“停!”洛風(fēng)磊再次抬手,制止隊伍前進。一進蓬萊境內(nèi),灰羽軍前進便如龜速,可屢次停下之后,又不見真有什么機關(guān)。眾人只當(dāng)洛風(fēng)磊多疑,有甚者更在心中腹誹,道他是怕了鑄劍山莊,忌憚傅卿云。洛風(fēng)磊畢竟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什么大場面都見過,面對險境的直覺恐怕無人能敵。山林間瘴氣越來越重,然而偏偏毒性不強,除瘴氣以外沒有任何機關(guān),完全不像鑄劍山莊一貫的風(fēng)格。洛風(fēng)磊無計可施,回頭看了一眼馬車,只得再次命令眾人重新起行。每次他一回頭,方見離的拳頭便握緊一分。別說蘇晉之已是個廢人,就是現(xiàn)在他說了什么,也絕沒有一個字可信。這一路他不從中作梗已是萬幸,洛風(fēng)磊竟然還時時想要求助于他,方見離覺得這簡直愚不可及,根本不像平時雷厲風(fēng)行的樓主所會做出的判斷。早在剛?cè)肱钊R之時,他曾提出要挑一隊精兵先行突進,殺入劍冢揪兩個鑄劍山莊的人出來問個究竟,就像他們之前所習(xí)慣的那樣??墒锹屣L(fēng)磊想也不想就否決了,叫方見離大吃一驚。直到后來他才想明白,那是因為蘇晉之在此。洛風(fēng)磊帶他同行就是為了要證明給他看自己的能力,所以他一定要自己攻破劍冢,不肯耍這些陰招,非得光明正大地攻城略地,才好突顯自己的實力。自這時候起,方見離便明白自己不能再忍了。等到逍遙樓當(dāng)真拿下了血書,洛風(fēng)磊自然會受侯爺重賞,屆時江湖之中無人敢攖其鋒,蘇晉之就是不低頭也要低頭。而那個時候,他這個影子又將流落何處?似乎作為影子,打一開始就沒有與本尊爭鋒的資格。所幸方見離要的機會,并沒有讓他等太久。隊伍再行得里許,探路人意外踩中機關(guān),緊接著一串埋在地底的火藥便連番爆炸。那炸藥威力不大,只是足以驚到馬匹。方見離嘴角微不可見地一彎,不駕馬遠(yuǎn)離,反而在馬肚上一夾,悄悄靠近馬車,鐵鞭一揮,抽向拉車的馬匹臀部,將其向朝爆炸中心趕去。馬匹被鞭笞受驚,又本能地害怕爆炸,進退兩難,當(dāng)場嘶鳴著人立起來。這下車廂忽然受到牽扯,被帶著劇烈搖晃,沒幾下便向側(cè)面翻去。事態(tài)如此發(fā)展正中方見離下懷。他喜不自勝地跳下馬去,走到傾側(cè)的車廂跟前,拔劍一挑車簾,低頭鉆了進去。蘇晉之本躺在車上被鋪之中,跟著車廂一起栽了個大跟頭,額角撞到車壁,豁了一道大口子。方見離身上殺氣騰騰,他手上玄冰氣息充沛,蘇晉之即便頭暈?zāi)垦?,也很難察覺不到。他抬起眼來,神情防備,可眼下他連自己的身體都支撐不起來,即便看見了方見離,看見了那把來意不善的寶劍,除了束手待斃,也做不了任何抵抗。“呵呵,你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最后會死在這把劍下吧?”方見離揚了揚手中玄劍,語調(diào)輕佻得意,仿佛肖想多年的愿望終于得以實現(xiàn)。蘇晉之瞇眼打量了一下這熟悉的劍鋒:“是他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方見離氣急敗壞,“怎么,事到如今你還以為你的命有多矜貴?還以為你活到今天是他不想殺你么!”蘇晉之輕輕一笑。那笑容仿佛在說他根本不信,毫不留情地踐踏了方見離的威信。這笑中的輕蔑比任何武器更能激起方見離的怒火,他不顧車廂空間狹小,舉劍劃過一道長弧,氣勢如虹地就向?qū)Ψ娇橙ァ?/br>劍氣掃過,車廂頓時四分五裂。但劍身靠近蘇晉之身體時,卻驀地感覺到一股巨大的阻力,愈是接近蘇晉之的身體便愈是強烈,最后入膚的一刻劍尖一偏,竟然從心臟位置歪向上端,斜斜刺中了蘇晉之肩頭。方見離大奇:“你……”不等他把話說完,另一道劍光已罩到眼前。那光芒烈如火焰,勝過方見離的劍光百倍,如同地獄業(yè)火,一下就能將他燒成灰燼。方見離萬沒想到,那美麗而殘忍的火焰穿透自己心窩的感覺,竟然是如此痛楚。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見胸前透出的一截赤焰寶劍,愣了一愣,又艱難地轉(zhuǎn)過頭去。“樓……主?”一劍斃命,毫不留情。方見離已沒有多余的力氣再完整地說出一句話,僅有的這兩個字,已是他生命最后的疑問。多年陪伴,他早知道對方想看的一直都不是自己。正因如此,他才那么渴望徹底掐滅那個幻覺,讓自己可以真正的取而代之,卻不曾想……自己的性命原來如此不值一提,他的野心,最后卻葬送了自己。赤焰劍緩緩從方見離僵直的軀體里退出,劍身赤紅濃艷,已分不出哪處是血,哪處是其原本的顏色。方見離的尸體如同一斷被攔腰斬斷的大樹,轟然倒地。落在蘇晉之肩上的玄冰也從他手中松脫出來,掉落在一旁。他肩上傷口血流如注,令原本就蒼白的臉孔變得愈加慘白。只見蘇晉之身體晃了一晃,雙眼無力地一闔,整個人如同風(fēng)中柳絮一般輕飄飄地倒在了地上。洛風(fēng)磊跨過方見離的尸體,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抓起對方手腕。蘇晉之受玄冰真氣所傷,脈息難免紊亂。洛風(fēng)磊蹙了一下眉,便托起他身體,將手掌抵在了他的背上。馬車所在之外仍是一片混亂,馬匹受爆炸驚嚇,掀翻了不少人,原本嚴(yán)密的陣型也因此亂套。這時上上下下忙著約束戰(zhàn)馬,歸攏隊形,正忙得不可開交。“膽敢臨陣脫逃者,格殺勿論!”洛風(fēng)磊揚聲一喊,聲音便遠(yuǎn)遠(yuǎn)地傳了出去。他內(nèi)力渾厚,每個人聽了這話都是一怔。有人循聲看過來,瞧見方見離的尸首赫然陳于地上,都是一驚,但只當(dāng)他是有了異心被誅,誰也不敢多問半個字。“副統(tǒng)領(lǐng)約束陣型!”洛風(fēng)磊發(fā)出這最后一令,便再不說話。他額上微微有汗,渡送內(nèi)力似乎頗為艱難。蘇晉之的傷勢離奇,劍傷分明不在要害,方見離的劍氣威力也十分有限,可在他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