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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了。我們回到我家,他若無其事地提著袋子走進(jìn)廚房,我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jìn)去。當(dāng)初買房子的時候,我對這個寬敞的廚房沒什么特殊的感受,反正我大概終其一生都不會下廚,然而世事難料,現(xiàn)在就有一個年輕人提著食材踏進(jìn)這里,準(zhǔn)備大顯身手,我心中感覺相當(dāng)復(fù)雜,但也并不是沒有一絲期待。他的動作很利落,沒有任何多余的行為,好像這些切菜剁rou的事情早已做過千百回,熟練得叫人吃驚。我在一旁旁觀,而他在開始煮起一鍋湯之后,又拿出檸檬、奶油與糖還有其他材料,稍微處理過后,煮了一小鍋我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東西。到了后來,他把那鍋東西加入牛奶,又像是打奶油一樣地攪拌起來,我終于察覺到了。那是檸檬奶油的香氣。他忽然露出了一絲懷念的神情,「我母親以前經(jīng)常做這個給我吃。」「這個?」「檸檬奶油塔。先做奶油,等會再做塔皮,這是飯后甜點。」他的神情變得柔和,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唇角微微一揚(yáng)。我站在一旁,眼看著曹秘書準(zhǔn)備開始揉面團(tuán),一時也無事可作,索性拿湯匙舀了一點檸檬奶油送到口中。檸檬的香氣很濃厚,略微有些酸,很刺激食欲,但卻不會過分甜蜜。曹秘書看了我一眼,突如其來地伸手過來。他用手指擦去我嘴邊沾到的檸檬奶油,那一瞬間,我的腦海中好像有什么東西接錯了線,竟然伸出舌尖誘惑似的舔了他的手指,直到他用震驚的目光望著我,毫不考慮地轉(zhuǎn)身,如同落荒而逃地匆匆離開廚房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糟了。我把這整件事毀了。包括我們一直以來的相處,還有他對我漸漸敞開的心防,一切都在這個下意識的動作中毀滅了。他沒有立刻離開,我聽到他急促上樓的腳步聲,然后是客房房門被用力關(guān)上的聲響。他根本沒打算聽我解釋,也不打算解釋自己的拒絕與閃躲。往后要是我跟旁人說起這件事,就能告訴他們,這個扮家家酒的游戲其實是這樣結(jié)束的?;蛟S他本來就只把這件事當(dāng)成是一個代替性補(bǔ)償性的回報,也并沒有把這件事當(dāng)真,而我卻到了現(xiàn)在才意識到自己并不只是把這件事當(dāng)成可有可無的游戲。我一直期盼我是他正在尋找的那個人。即使我不是那個人,連努力偽裝也裝得不像,但我確實是這么想的。然而事實證明,假的就是假的,就算是一模一樣的贗品,也不可能成為真的。我始終壓抑著自己,收斂著自己,但是事實不會因此而改變;我對他一直有欲求,而這件事終究在那個不經(jīng)意的動作里嚇到了他。他會怎么想我?或許會覺得我是個惡心又沒節(jié)cao的同性戀。事實也正是如此,即使他平常表現(xiàn)得從容自若,對我身為同性戀這件事毫不在意,然而那肯定是因為我對他維持著禮貌克制的距離,我不愿意有分毫冒犯他……現(xiàn)在回想起來,在我第一次因為誤會而吻了他時,他給了我毫不留情的一拳;那一拳,到底有幾分是因為不能接受父親吻了兒子,又有幾分是因為他對同性戀無意識的排斥?我猶豫片刻,深深吸了口氣,踏上了樓梯。客房的門緊緊關(guān)著,我輕輕敲了敲門,他沒有任何回應(yīng)。我只好開口道:「曹……曹秘書,我有些話想跟你說?!?/br>他沒有回話。「曹秘書?」我又用力敲了敲門。忽然之間,我的手機(jī)響了起來,一通不識時務(wù)的來電讓我有點焦躁。我從口袋里拿出手機(jī),瞧見來電對象,登時愕然——那是曹秘書的號碼。我接起電話,就聽他在手機(jī)那一端說道:「你有什么事,就這樣說吧。」他已經(jīng)連我的臉都不愿意看見了。我心中充斥著懊悔,努力鎮(zhèn)定下來,開口道:「抱歉,剛才的事……只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br>「你對每個男人都這樣?」曹秘書的嗓音里有一絲說不出的沉悶氣息。「不是!」我有些詞窮,小心翼翼又盡量禮貌地道:「這……這真的只是意外,造成你的不舒服,我非常抱歉?!?/br>「你舔了我的手指」他一字一句地道,語氣嚴(yán)肅,「你是在開什么惡劣的玩笑嗎?」「當(dāng)然不是!」我連忙否認(rèn)。他沉默下來,久久沒有言語。我膽顫心驚地抓緊手機(jī),感覺自己像是即將被槍決的犯人一樣,只能徒勞無功地等待旁人扣下扳機(jī)及死亡來臨的那一瞬間。不可否認(rèn)的是,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了,我終其一生都不想嘗到第二次。「沈先生,你進(jìn)來吧?!顾Z氣冷靜,但呼吸卻并不平穩(wěn),「我沒有鎖門?!?/br>我如蒙大赦,連忙打開門,舉步踏了進(jìn)去。至少,他還是愿意面對面跟我談話,事情或許沒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他坐在客房床沿,看到我進(jìn)門,也只是淡淡瞥我一眼。即使剛才經(jīng)歷了那種驚嚇,現(xiàn)在的他也還真是冷靜,仿佛剛才那個從廚房落荒而逃的人并不是他。我清了清嗓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抬起頭,相當(dāng)認(rèn)真地又一次確認(rèn)道:「所以,那不是開玩笑?」我硬著頭皮點了點頭。「你是認(rèn)真的?」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連我自己都不明白問題的答案。猶豫半晌,我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然后曹秘書的臉色忽然變得很奇怪,我甚至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如果不是錯覺的話,我覺得向來淡定的他似乎有些慌亂。「你、你對我……」曹秘書抿著唇,眉頭緊皺,「這太……這不可能?!?/br>「只是一場意外?!刮疫B忙打斷他,「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們還是可以像之前一樣……」「像之前一樣?」他迷惑地復(fù)述了一次。「是的,就像之前一樣?!刮遗e例道,「我們還是可以一起去游樂園,一起去超市,還有一起消磨時間,什么都不會改變?!惯@話我自己都說得有些心虛,但是在這種危急存亡的關(guān)鍵時刻,我只能努力裝出一副理所當(dāng)然又若無其事的姿態(tài)。曹秘書果然被我唬住了,露出了遲疑的神情,「真的?」我點點頭,「真的。」然后他就沉默下來。就在我認(rèn)為這件事即將要圓滿解決時,曹秘書忽然抬起頭,斬釘截鐵道:「不行,我沒辦法當(dāng)成什么都沒發(fā)生過?!?/br>我還來不及說些什么,他已經(jīng)起身往我的方向走過來,步履毫不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