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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他的稱呼除了「肖先生」就是「肖錦」,每每令我感到不耐。「那我該怎么稱呼你?」明良為難地蹙起眉心,「我不知道該怎么……」「不只是稱呼的問題。你說希望我們可以溝通,那你覺得目前為止我們溝通了什么?」我禁不住一哂。他囁嚅道:「我……那個……」「換個方式說,你覺得自己老是在我面前提你父親的事情很合理?說他的事情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坐在你面前的人是誰。你只是熱衷于單方面的傾訴罷了,而我并不是垃圾桶?!?/br>明良臉色漸漸白了。我知道自己說的話傷害了他,也知道他并不是故意這么做,但這些的確都是事實,我也看不出他想將我置于何地。過去幾個月,我們的交往包含一起吃飯喝酒,夜晚的床笫之事,聊聊工作上的事情,剩下的都是關(guān)于他父親的事情,他甚至?xí)笠诲佄兜啦辉趺礃拥臒鮮ou給我吃,說這是他父親從前最愛吃的料理。而我的忍耐極限也就到此為止了。要是有一天,我們上床的時候他忽然開始侃侃而談他父親從前最喜歡的體位,我一定會精神崩潰,或者從此陽痿。他自己似乎沒有注意到,他說五句話里頭至少有一句會提到他父親。可是就是這樣的不經(jīng)意,讓我覺得他其實懷抱著惡意。我總是想,他要不是真的忘不了他父親,就是想用這種方式使我提出分手,因為他根本一點都不喜歡我。對我唯命是從,也只是因為他天性喜歡被束縛被掌控。我一開始就知道,他對我并不是那么重視,只是因為寂寞使然,作為一個可接受的對象,他才像現(xiàn)在這樣跟我在一起。我們之間,不過是比性伴侶多了一層單方面傾訴的關(guān)系,僅此而已。明良坐直了身體,輕聲問:「你很討厭我說那些事情嗎?」說討厭倒也不至于。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喜歡。我只是望著他,沒有出聲。「對不起。」明良道歉,「我以為你不介意我說那些事情,你也知道……那種,關(guān)系……沒辦法說給別人聽。你是唯一知道的人,所以我……可能有點過分。以后,我不會再提……」「無所謂?!刮抑币曋?,「我可以聽你說那些事情,相對的,以后我們就只當(dāng)朋友。其他的關(guān)系,我不要。」他一呆,只是愣愣瞧著我。這并不是一時的沖動,我說這些,主旨是為了分手。原因其實很簡單,我無法容忍他永遠(yuǎn)愛那個男人勝過我。說起來這個原因很自私,我也未必那么愛他,但是如果要永遠(yuǎn)讓一個過世的人橫亙在彼此之間,那還不如分手來得輕松了事。我的占有欲極其強烈,這點他知道,卻從來沒有記住。「肖先生,為什么這么突然……」明良勉強擠出一個平靜的神情,「我們才交往幾個月而已,你為什么……」「分手跟交往時間沒有關(guān)系?!刮艺f,「已經(jīng)夠了?!?/br>……我不想要一個心不在我身上的情人。明良登時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情,看起來很可愛,又有些可憐,他伸手抓住了我的衣角,仿佛想說什么,但猶豫許久還是一臉茫然,他沉默了許久,終于道:「我知道了。」然后,他起身離去。前些日子我們還在臥室那張床上翻云覆雨,而現(xiàn)在,不過幾句話的時間,就這樣分手了。他甚至沒試著挽回,也沒表達(dá)任何留戀。他慣于處在被動的地位,于是我提分手,他就答應(yīng)了。他對我的喜歡(如果真的有這種感情),不過是這種可以輕易如丟棄垃圾一樣舍棄的東西。出乎意料的是,分手以后,明良常常找我。即便我的冷言冷語令他尷尬無措,他也依舊能厚著臉皮來約我。他還是會跟我聊到他父親,只是比例上比以前少了許多,他有時會邀我一起喝酒,我偶爾會答應(yīng),然后兩個年齡差距足以做父子的男人一起去酒吧里喝酒。聽明良說,他的同事,一個喜歡做媒的前輩最近將他列為首要目標(biāo),屢屢勸他去交個女朋友,甚至還提出要為他介紹對象。「你確實是該結(jié)婚了。我三十歲的時候女兒都上小學(xué)了?!惯@是我對這件事唯一的評論。明良聽了之后,臉色變得很奇怪。他大概沒想到我能對分手的情人說出這種話,可是既然說得出口就要做得到,當(dāng)初說了愿意跟他做朋友,我們之間就只是朋友。就算明良真的去相親,我也不會因此而動搖。這世界上,有一種感情,叫做暗戀。這種感情不必非得摻雜著占有欲,秘密而隱晦,不冀望擁有也不奢求得到,只要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就已經(jīng)足夠。我想我可能是在暗戀明良,雖然我們短暫地交往過。即便我喜歡他,但我仍然以對待朋友的方式對待他,亦不特別溫柔,而我本來也不是那樣的人。這樣沒什么不好,反正明良自己也還戀慕著他的父親。在這種情況下,要是我還讓他知道自己的感情,那無異于自打嘴巴。明良喝多了酒,趴在桌上,在酒吧暈黃的燈光下,軟軟地問:「你是不是很討厭我?」他臉上泛紅,因為酒精的緣故,視線有些渙散。我放下杯子,反問:「你說呢?!?/br>「我覺得……你討厭我?!姑髁忌瞪敌α?,又疑惑似的皺起了眉頭?!缚墒菫槭裁矗忝髅饔憛捨疫€陪我喝酒,你明明討厭我……」他真的醉了。「……這么討厭為什么一開始要追我呢……」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答案。明良確實很可愛,可是同樣也很麻煩,他最愛的人是他父親,也許他不討厭我,可是他也不曾真正地重視我。專情確實是優(yōu)點,但是他專情的對象又不是我,他對別人都很平常,卻唯獨有些怕我。他是真的怕我。我冷淡的態(tài)度跟尖銳直接的言詞未必會讓他受傷,但至少會讓他羞恥尷尬,甚至不知所措,就像初次單獨相處的時候,我指責(zé)他勾引我,指責(zé)他用父親做借口親近我,這些都是實話,我也不是能委婉說話的人,因此他分外難受。明良安靜片刻,忽然啞著嗓子道:「……要是我結(jié)婚,你會來喝喜酒嗎?」「會?!惯@是實話。其實要是不考慮結(jié)婚的對象,他穿上新郎禮服的樣子,大概會很好看。「肖錦……」「嗯?!?/br>「肖錦……肖錦,肖錦……」「什么事?!?/br>「為什么你現(xiàn)在都不說‘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