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錯(cuò)重點(diǎn)，“有的人談幾個(gè)月就沒感情了，沒必要讓我哥知道。”

趙覃仔細(xì)一琢磨宋承的話，有點(diǎn)受寵若驚:“原來你跟我還有感情？”

宋承快被氣死了:“你蠢嘛，如果沒有感情，我干嘛還跟你在一起？”

趙覃理解了:“所以，如果沒有感情，就能單方面地把人踢開？”

宋承扳著趙覃的臉:“你今天吃錯(cuò)藥了嗎為什么總挑刺？七八年了，我有過踢開你的意思嗎？”

趙覃說:“可我有。”

宋承懵了。

趙覃重復(fù):“我有踢開你的意思?！?/br>
第十二章

“趙覃……”宋承一時(shí)沒反應(yīng)過來：“你說什么？怎么又開這種玩笑？”

趙覃說：“不是玩笑，我認(rèn)真的?！?/br>
宋承蹭了蹭趙覃，像只乖巧的小貓：“干嘛呀，氣我氣上癮了？”

趙覃把宋承從身上扒拉下來，非常嚴(yán)肅地告訴宋承：“我說真的，我們該分開了。”

趙覃從來不開分手的玩笑，但凡他和宋承提分手，都經(jīng)過深思熟慮。

宋承的臉色一下子很難看。

“我考慮了兩個(gè)月，才發(fā)現(xiàn)你說的很多話都是對的?！壁w覃盯著腳邊的煙蒂，“談戀愛的確就這么一回事，開心了在一起，不開心了分開，的確也沒必要多么忠貞，因?yàn)楝F(xiàn)實(shí)中讓人動(dòng)心的人層出不窮。”

“趙覃——”

趙覃繼續(xù)說：“不過我沒有你的本事，一邊哄著這個(gè)，一邊哄著那個(gè)，我的精力，只夠顧一個(gè)?！?/br>
“不要再說了！”宋承雙眼通紅，死死瞪著趙覃。

“你也明白，其他人，不會體諒戀人擁有復(fù)數(shù)個(gè)交往對象?！壁w覃抬起頭，看向宋承：“所以我們結(jié)束吧?！?/br>
宋承抓住趙覃衣領(lǐng)，撲上去，把他抵在陽臺的欄桿上。

“你什么意思？”宋承幾乎失去理智：“你是說，你有其他人了？”

趙覃點(diǎn)點(diǎn)頭：“不然呢？”

宋承的雙手，因?yàn)檫^分用力而骨節(jié)泛白：“不可能！”

趙覃不可能移情別戀！

趙覃說：“怎么不可能？就像你總是愛上其它人一樣，我也會變心?！?/br>
“可你以前……”

“以前只是沒遇上。”

宋承盯著趙覃眼睛，他想看到那雙眼睛里的躲閃，他想找到趙覃撒謊的證據(jù)，可是沒有，趙覃很冷漠，趙覃毫不避諱地看著他——他看見趙覃眼珠中，抓狂的自己。

“cao！”宋承狠狠打了趙覃一拳，趙覃彎腰捂住腹部，宋承再度揪起趙覃衣領(lǐng)：“你真惹我生氣了，傻逼?！?/br>
趙覃沒說話，也沒看宋承。

宋承深呼吸，強(qiáng)忍住揍人的沖動(dòng)，一字一頓地說：“分手就分手，你以為我有多稀罕你？”

宋承放完狠話，紅著眼眶從趙覃家離開，趙覃跪在地上，聽見客廳的大門被狠狠地砸上。

是啊。趙覃心想，你當(dāng)然不稀罕我。

你要是稀罕我，我怎么舍得下你？

很久之后，趙覃才從陽臺站起來，他感覺臉上有一點(diǎn)濕潤，原來，外面下雨了。

他從陽臺，走到臥室，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在撒謊。他仍然愛著宋承，仍然會因?yàn)樗纬幸粌删湓掚y過揪心?？伤x開宋承也是對的，他沒辦法想象，等自己年紀(jì)再大一些，要怎么熬過孤單寂寞的日子。

第十三章

分手后，生活沒有變好，也談不上更糟，趙覃混混僵僵地過著日子，直到一天晚上，偶遇宋啟。

實(shí)在神奇，在公司附近的餐館，遇見宋啟。趙覃揉了揉眼睛，半天不敢認(rèn)人。

“好久不見。”宋啟主動(dòng)向趙覃揮手。

趙覃跟同事打完招呼，往宋啟那邊走。

“你也來這邊吃飯？”

宋啟點(diǎn)頭:“嗯。”

宋啟注視著趙覃，餐廳暖光使得宋啟的輪廓格外柔和。趙覃條件反射，紅了耳朵。

趙覃咳了咳，略結(jié)巴:“你、你和朋友來的嗎？”

“不是。”宋啟說，“我只有你一個(gè)朋友?！?/br>
言辭中隱約的曖昧，令趙覃不自然地咳嗽一聲。

宋啟問：“最近很忙？”

趙覃撒謊：“……有點(diǎn)?！?/br>
“怪不得?！彼螁⒄f，“之前說好有時(shí)間到處轉(zhuǎn)轉(zhuǎn)，結(jié)果?！?/br>
“抱歉?！壁w覃局促，當(dāng)初他的確真心誠意地約宋啟，可他卻忘記履約。

宋啟目光投在趙覃臉上，眼神卻不知聚在哪方——他似乎在思考什么。

兩人間有一段短暫的沉默。

宋啟最終決定問出最想問的問題：“我和趙先生，還是朋友對嗎？”

趙覃自然點(diǎn)頭。

“真的嗎？其實(shí)，如果你不愿意再見到我，可以直說?！?/br>
“怎么可能！”趙覃打斷他，“我怎、怎么可能不愿意，見?！?/br>
趙覃又結(jié)巴了。宋啟一看他，他就容易結(jié)巴。

宋啟臉上終于露出趙覃熟悉的笑容，宋啟說：“你不討厭我，就好了?！?/br>
趙覃和宋承提分手后，宋承回去撒了一通氣，電視機(jī)都砸了，完了抱著宋啟一個(gè)勁罵趙覃負(fù)心漢王八蛋。之后宋啟也不怎么敢聯(lián)系趙覃，他擔(dān)心趙覃和弟弟如此不愉快的分手，會連帶著排斥和弟弟相貌相似的自己。

“怎么可能討厭你?！?/br>
喜歡都來不及。

趙覃順著宋啟的眉骨看下去，越發(fā)感慨，相似的五官，氣質(zhì)卻截然不同。

目光下移，落在宋啟唇部，那雙唇微微開合：“還好今晚遇見了，不然就要失去一個(gè)聊得來的朋友了?！?/br>
這種事不是沒有，過往的生活中有時(shí)會遇到契合度高的朋友，明明清楚這樣的朋友可遇不可求，卻總是容易因?yàn)橐恍┰虻私磺?，之后也再不?lián)系。

“嗯?！壁w覃贊同，“還好今晚遇見了?！?/br>
趙覃不想再管下屬，結(jié)賬交代一聲后，和宋啟去了酒吧。

本來趙覃準(zhǔn)備直接送宋啟回家，但宋啟抓住趙覃的手臂說：“去喝一杯吧?！?/br>
趙覃挑了家很安靜的酒吧。

宋啟喝了幾口酒后，耳根漸漸起紅，趙覃問他：“你平時(shí)很少喝酒？”

“嗯，酒量不好。”宋啟又喝了一口，“不過偶爾喝一杯，很舒服?！?/br>
趙覃贊同。如果不過量，適度適時(shí)地飲酒，的確讓人舒適。就像是嬰兒總在睡眠中放松一樣，成年人偶爾也需要一些酒精放松。

趙覃的腦子也不再被宋承占據(jù)，而是慢悠悠地想起一些事情。

譬如說，他跟宋承提分手的原因之一——他想追求宋啟來的。

“你——”宋啟意識到趙覃的眼神有些不對，但他仍然伸手，拇指摩挲趙覃的下巴。

“我可不是承承。”

宋啟的嘴唇輕輕摁住趙覃的嘴唇，一觸即分。

或許這就是酒意，仿佛腳踩天鵝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