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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連忙殷勤的湊過來扶他,這位蘇君處理家事又快又條理分明,蘇香香不在的時候幫了不少大忙,把他累病了可不好:“什么?……什么都沒有聽見?。?/br>蘇君沒事吧?要不還是去歇歇,您看府里最近事多,要不是您幫著忙活,我這把老骨頭可要壞事!”“我沒事……不用管我,你去忙吧,明天預定的紗緞到后,混搭布置在新君園子也沒那么單調(diào),你們兩個跟我去外院,挑十個手腳伶俐的侍從一并送去!”蘇玄庭意志堅韌,緩過氣推開管家,自己靠墻站了一會。“再掛上去一點,拖到地上了,……那個掛左邊,其他地方也都這樣懸掛,都改動一下,你帶人去看著那邊……”廊檐下,一邊指揮眾人,蘇玄庭轉(zhuǎn)身帶兩個家仆往外院走,身子搖搖晃晃,妖異的鈴鐺聲響徹耳際,他眼下烏青顯然很長時間都沒睡好,精神十分疲倦,心神脆弱,那鈴音每當他心神不寧時便灌進腦中,催命一般。他瘦得比一個月前更厲害,長袍穿在身上空蕩蕩,手在顫抖,眼前幻像層出,臉色發(fā)白,原本這趟行程說半月就走,這都一個月,還為蘇府cao持家事,長年以來不良的作息和飲食,讓他的身子虛空成這樣嗎,他還不到三十歲,可是覺得自己已經(jīng)垂垂老去!放眼望去,繁華府邸,金玉良緣,新君智勇雙全,性格開朗陽光,嘴甜心細,不像他自發(fā)放出宮廷后便少言寡語性情大變,少廷君位分被奪身份尷尬,匆匆覓府封君,十多年不順遂,心中酸澀何以言道,腦海里那個聲音撕開他心神又響起快過來,到這來。“誒,就快到萬花節(jié)了,外面肯定很熱鬧,奇花爭艷,無論富商貴賈世族皇親都會帶花赴會,俊男美女齊聚一堂,人頭攢動,那場景,保管叫你一眼見到此生難忘,就不要天天悶府里,無聊得很!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同意咯,嘿嘿!”原夢崖得寸進尺,抱著蘇香香轉(zhuǎn)了一個圈:“來,給為夫親一個,親親小嘴,嗯嘛!”差些得手,女童見到來人,不甘心的溜走,她剛才試行蠻疆巫術(shù)迷人心竅,顯然還學藝不精。一眾仆從見主母行禮,蘇香香卻朝他這邊撲來,很是慌張的喊:“蘇玄庭——”嗯?叫他做什么,怎么……頭有點暈天旋地轉(zhuǎn),眼前繁華落幕,黑暗鋪天蓋地,無法抵御的困倦襲來,身子重重的跌倒,人也失去知覺。蘇玄庭眼瞳發(fā)紅,面色僵白,很是疑惑的轉(zhuǎn)頭看她,這異??丛谘劾?,叫蘇香香心臟都停擺了,他消瘦的身軀,仿佛失去支撐,風一刮,就要隨風而去。身體倒下時,蘇香香已經(jīng)撲過來接住他,她力氣小,抱著蘇玄庭坐在廊檐地板上,叫原夢崖趕緊去找花瑞源。四周嘰嘰喳喳,很多人也都看到蘇玄庭眼瞳發(fā)紅,十分駭人,都嚇到了。蘇玄庭看到蘇香香擔憂驚恐的小臉,嘴里低弱喃喃,蘇香香把耳朵湊過去,聽他說:“殿下,不要怕……”蘇香香嘴唇顫了顫,眼中隱隱有水跡,她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在她還是那個稚嫩天真的小公主時,每當宮內(nèi)爭斗,波及到無辜的她,她事后都會嚇得找角落藏起來獨自發(fā)抖,誰也不知道她會藏在什么地方。但是蘇玄庭每次都能找到她,哄她從噶雜角落里爬出來殿下,不要怕,只要玄庭在一日,必定保你無憂。每當他這樣保證時,笑容都如春風拂面,他很少笑,笑的時候好看得令人驚艷,忍不住就讓人想相信他。少年的他穿著干凈簡單的綢緞衣裳,絲毫不顧忌年幼的女童爬得一身臟兮兮,將她抱進懷里。玄庭君,井里面怎么會有尸體,他們說是我害的,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嗚嗚,香雪好害怕?!暗钕庐斎粵]有,殿下這么乖這么善良,怎么會去害人呢!兇犯我都已經(jīng)查清楚,沒事了!我相信殿下,殿下也要相信我,不然我會很傷心的?!?/br>他那時已在宮廷爭端中初綻頭角,手段狠辣決絕,處事雷厲風行,是個出名的冷心腸,偶爾的溫柔,也只有在她面前,這也是她十幾年來。你癡念宮廷權(quán)柄,我何嘗不知你心有不甘,如今我不是你的殿下,只做一名尋常女子,與郎君們同榮華共患難,不愿意追逐帝位,再次陷入宮廷無休無止的斗爭,你何時肯拋卻癡念,只為留在我身邊。花瑞源長年潛心研磨醫(yī)術(shù),蘇香香又很寵他,手里古書雜記醫(yī)術(shù)孤本無數(shù),很多都是蘇香香特意給他找來的,他心無雜念,醫(yī)學造詣水漲船高。望聞,切脈,施針,從容不迫,診病對醫(yī)者精神力消耗很大,不知不覺過去半個時辰,花瑞源額頭冒細汗,蘇玄庭一點蘇醒的跡象都沒有,只是原本痛苦的神態(tài),漸漸轉(zhuǎn)為深沉的安睡狀態(tài)。花瑞源出來,蘇香香連忙問:“怎么樣?有沒有事?”見花瑞源臉頰邊碎發(fā)都叫汗染濕,很自然的拿帕子替他擦汗。原夢崖見過那雙通紅的眼,覺得毛骨悚然:“眼珠子赤紅得滴血,嘖嘖,沒嚇死小爺,跟邪祟上身一樣!”花瑞源看他一眼,將頭低下好叫蘇香香抬手臂沒那么累:“叫你說對一半,山河雜記上有記載,他中的苗疆巫咒,是一種煉制傀儡的邪術(shù),通過一些載體和暗示,達到精神攻擊和cao控人心的目的,蘇君意志堅韌勉力抗之,否則輕者性情大變暴躁殘冷,重則淪為行尸走rou六親不認,后果不堪設(shè)想,我施針讓他睡著了,只要不再接觸施術(shù)之人,他就會沒事!”蘇香香面色晦暗不明,啞聲道:“他這樣大概……有多久了?”“從他身體損耗狀況來看,有五六年不曾調(diào)理過。”花瑞源想了下,也覺得難以置信:“施術(shù)之人十分謹慎,就算身體不適,性情多變,蘇君身在其中也很難發(fā)現(xiàn)?!?/br>她就說,他為什么性情反復,第一眼的從容溫和,到后來突然暴躁的舉止,都有了解釋。“拿活人煉制苗疆傀儡這等邪魔歪道向來人人喊打。”蘇香香冷笑一聲,招手叫貼身侍從過來,恨恨道:“傳信飛劍山莊發(fā)動江湖人士通緝巫蠱邪術(shù)者,找出幕后主使一網(wǎng)打盡,另外讓杜江備案查清楚,一定要有憑有據(jù),留底畫押!既然施術(shù)者必須接觸被害人,說明這個人一定就藏身在蘇府,讓我看看是誰在我蘇府興風作浪?!?/br>原夢崖感覺到蘇香香身旁縈繞的低氣壓,連忙說:“我派京衛(wèi)四處布防,全天候巡邏,你放心,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br>大理寺干燥陰冷的地牢,墻角草堆窩著一個小女童的聲影。踏踏輕柔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牢房里響起,像踏在人心頭上,女童抬起頭,姿態(tài)柔弱可憐,可是那雙眼睛,跟狼崽子一樣陰冷。杜江小心扶著蘇香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