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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平淡無奇的臉,和一把削鐵如泥的劍。 劍意這個東西,華榮月是完全形容不出的,這東西看不見也摸不著,但是自打穿越進了這個身體以后,她就知道劍意就在那里。 往后猛的退了一步,華榮月側眼看見自己的頭發(fā)被削落了一縷。 那縷頭發(fā)在空中緩緩落下, 華榮月心說這真是個奇妙的故事。 這人如果實力達到了能削掉自己一縷頭發(fā)的地步,那肯定不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的。但是華榮月的記憶中卻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一張平凡的臉,即使這張臉是易容的。 她心說今天晚上一定要把這張面具給撕下來看一看面具下的臉是誰。 “易玲瓏?”對面那人緩緩的道。 華榮月沒回答。她現(xiàn)在暫時不想暴露身份了,暴露身份的話題,等到她把這個人的面具撕下來再說。 “你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又問。 華榮月忽然想起來,自己剛剛用接近于易玲瓏本人的聲音說了句話。 平時華榮月說話都是偽音,裝成一個男人的聲音,是壓著嗓子的。剛才她想著既然是個普通的賊,也沒人認得出來她,就用本音說了句話。 易玲瓏本人的聲音其實也有點低沉,相較于一般女性來說。華榮月覺得那是她在天易樓常年偽音造成的后果,比較傷嗓子。但是那聲音對比起一般的男人來說還是有些女性化了。 ——聽起來就是一種低沉和婉轉夾雜在一起的感覺。 說是男人的聲音總讓人覺得有些不對,說是女人的聲音還得讓人尋思尋思。 不過華榮月的打扮和行事作風看起來都更偏向于這個時代的男人,所以對面那人才有了這么一問。 華榮月心說完了……這下子怕不是要被對方誤認為是個人妖吧? 她心說這可不是大眾眼中易玲瓏的樣子,但既然被人聽見她剛剛這個聲音了,那今晚她怕是真的得死守自己不是易玲瓏這個回答了。 雖然對方現(xiàn)在也不確認她是不是易玲瓏,但是這個風聲她不能傳出去哪怕一點點。 說起來這不算多大的事,江湖上面的傳言多著呢,誰誰誰是誰的私生子,誰誰誰和那誰有一腿,大家私下都傳,頭腦都正常的人是不會偏聽偏信這些傳言的,但是華榮月對這個有心理陰影。 ——因為上輩子易玲瓏就是死在這個上頭的。 她當機立斷選擇不用無傷,而是掏出另一把完全沒有名字的小刀。 華榮月此時心里覺得怪怪的。 大概是一直在別人面前用男人的身份來掩飾自己讓她有了些安全感。可是現(xiàn)在被另外一人見識到了屬于她的一點點“真實”,她不免有些難受。 要華榮月說她為什么出了天易樓還用了男性的身份……大概是因為她不怎么想讓別人看見真實的她。這整個世界對于她來說都一直透著股不安全的感覺,她用不屬于“華榮月”的一面來面對這個世界,或許會覺得安全一些? 說不上來的一種感覺,反正華榮月就是不想承認自己是易玲瓏就是了。 “我這次來江南就是專門為了找厲害的人比試的?!睂γ婺侨艘娙A榮月沒承認,就換了個說法,“不知閣下是不是易玲瓏,但還望賜教?!?/br> 他的那把劍也是把沒有什么名字的劍,但也是好劍。 華榮月其實也并沒有怎么著急,對面那人確實是一個高手,但是跟她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光從剛才就可以看得出來了。 她在明,對方在暗,然后還搞了偷襲——最后居然只削斷了華榮月的一縷頭發(fā)。 很厲害,但也僅僅如此。 華榮月比較感興趣的是對方的那個面具,她想著一會該怎么樣若無其事的把那張面具揭下來。 那人等了一會,終究還是受不住華榮月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殺氣首先沖了過來。高手對決往往都要觀察對方好久,但有很多實力較弱的人都沉不住氣。 因為比武前要先對“勢”,很多人在對“勢”那一個階段就敗了,只能采取先發(fā)制人。 華榮月在對勢方面就沒輸過,因為就這招不用真的殺人,她學的跟輕功一樣勤快。 那人的劍又出鞘了,華榮月的眼睛在那劍上只停留了一刻,兩個人的身影瞬間發(fā)生了一個調換。 華榮月眨眼間就已經到了那人的身后。 ——她背對著那人,手中握著一張還溫熱的面具。 那人也背對著華榮月,露出來的光潔額間緩緩的留下一縷紅。 華榮月把面具往自己的口袋里一塞,慢悠悠的走到了那人的前面,想看看這張臉到底長什么樣子。 …… “榮月哥怎么今天竟然起來晚了?”萬浮蓮早晨起來做飯的時候驚訝的發(fā)現(xiàn)外面地居然沒拖,桌子和柜臺也沒擦,椅子也沒擺,奇怪的繞了一圈后就去找了齊大夫,“齊大夫!榮月哥今天早上怎么沒起床???” “啊——”旁邊的蕭翰打了個懶洋洋的哈切,“那他是不是昨晚出去沒來的及回來?。俊?/br> “不能啊。”萬浮蓮道,“我昨晚什么聲音都沒聽到,睡得挺踏實的啊。” “壞了?!饼R大夫道,“不會是昨天晚上有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俊笔捄驳?。 “昨天晚上他是不是突然說自己要在大堂守夜來著?”齊大夫道,“我當時就覺得有點不對,但是沒敢多問,快點,快點,趕緊出去找他去?!?/br> 齊大夫和萬浮蓮匆匆忙忙的回去拿東西,一個說要去東街找,一個說要去西街找,后來齊大夫說要不干脆去找顏大人算了。 正說著呢,蕭翰把華榮月的屋子一推,沖著里面道,“這不正在里面躺著呢嗎?” 齊大夫和萬浮蓮匆匆忙忙的進去,發(fā)現(xiàn)華榮月真的睡在里面,不禁松了口氣,可是卻又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不對,怎么叫都叫不起。 “華榮月?!?/br> “——華榮月!” 華榮月正在做一個夢,夢中全都是亂七八糟的事情。 她昨晚揭下來的面具下,是一張熟悉的臉。 看見那張臉的一瞬間,忽然所有事情都亂了套了。 這一次,華榮月知道自己的眼睛變成了紅色,因為對面那個人也說了同樣的話——就跟上次林七婭說的一模一樣。 她甚至也感覺到了。 那股強烈的不受控制的感情從內而外的迸發(fā)出來,她幾乎不清楚自己那一刻正在干嘛,幾乎完全控制住了她。 華榮月經過了天昏地暗的短短幾秒,等到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幾乎殺了那個人。 ——她的刀尖離那人的脖子就差那么短短幾毫米。 可是就在最后一刻,華榮月停住了。 她的大腦甚至都在缺氧,她都不清楚自己有沒有流鼻血。 她當機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