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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起了驚濤駭浪,瘋狂的獸回過頭來,張嘴還來不及發(fā)出迎戰(zhàn)的咆哮,就忽然被一道橫空出世的鐵鏈捆住了身體。“吼!”意識中的獸掙扎著、不甘著、咆哮著,悲痛地望著不知方向的歸家路,然后被拖入了意識海中,再次沉寂。顧行周再次完全恢復(fù)意識,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坐在了地板上,靠著浴缸邊,渾身都被汗水打濕了。而正對著他的玻璃門上,模糊的倒影中,顧行周看到自己的皮膚上有黑色的東西在蠕動。“?。?!”顧行周一驚,低頭看去,頭皮頓時一麻。他的身上不知什么時候覆蓋了無數(shù)黑色的痕跡,這些痕跡像是紋身、又像是投影在他身上的影子,細(xì)看的話能分辨出是鎖鏈的樣子,層層疊疊,覆蓋了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膚。但現(xiàn)在這些鎖鏈的痕跡正在消退,不是直接消失,而是從他的指尖開始往回縮。顧行周忽然想到了什么,側(cè)過身對著玻璃門一看——果然,這些黑色的痕跡很快全部縮回了他后頸的印記中,然后消失,連那個印記也不見了。顧行周怔怔地看著鏡子里的影子,繃緊的身體也逐漸放松下來,但他的眉頭卻越蹙越緊,眼神晦暗不明。明明剛才腦海里還填充了無數(shù)的畫面,但是當(dāng)印記消失后,這些畫面竟然也消失了。余下的只有那瘋狂的、熾熱的執(zhí)念——要回去。可是要回哪兒?顧行周的視線不由低垂,努力想要回憶起更多的細(xì)節(jié),不過當(dāng)他的視線不經(jīng)意掃過地上掉落的東西后,腦袋里瞬間就放空了。地上躺著一個羅盤和一塊平安符。大概是他剛才身體失控后掉出來的,羅盤磕凹了一個坑,平安符從原本刻壞的坑那里裂開了一條縫,直貫整個木牌,稍微一用力木牌就能一分為二。顧行周:“…………”這一瞬,多年來養(yǎng)出的求生欲擠占了顧行周的所有思考空間,并在顧行周的腦海里迅速計算出了一個慘絕人寰的結(jié)論——大姐會打死你的。顧行周:“…………”膠、膠水應(yīng)該能粘木頭的吧?!……與此同時。兩千公里外的華國妖管局總部大樓里,剛?cè)酉聢蟾孀叱鲛k公室的顧和穗忽然停下了腳步,然后抬起左手手腕看了一眼。她的左手手腕上戴著一串紅木珠的手串,而此時其中的一顆木珠上已然多出了一條無法忽視的裂痕。顧和穗閉了下眼,低罵了一聲:“這兔崽子!”顧和穗罵完后,卻是立刻拿出了電話撥了個號碼過去。響了足足十來秒才被接起來。顧和穗開口就炸:“顧和年,你弟弟都要作死了,你居然現(xiàn)在才接電話?!”電話那頭的人緩了一會,然后才傳出了一個聽起來就很斯文的男人聲音。“你又?jǐn)x掇他干嘛了?”顧和穗炸成二踢腳:“怎么跟你姐說話呢?怎么就是我攛掇的了?他三十歲的人了,我還能攛掇他作死???”顧和年嘆了口氣,換了個說法:“好吧,他怎么了?”顧和穗挫牙:“兔崽子翅膀硬了,動了他自己的‘鎖’?!?/br>顧和年一怔,語氣從剛才的斯文變得嚴(yán)肅了一些:“他怎么知道鎖的?而且他沒有法力怎么能動——,姐,你是不是給他什么東西了?”顧和穗一點都不心虛,“啊,他問我要云山羅盤,說是案子需要,我就給他了。不過我以防萬一,放了備用鎖,這不就派上用場了!”顧和年:“…………”你難道還想我夸你機(jī)智嗎??顧和年按著額角,問道,“你既然知道有風(fēng)險都放備用鎖了,干嘛還要給他云山羅盤?替代法器不是還有很多嗎?”顧和穗理直氣壯:“這不手邊沒有合適的嘛。行了,你別嘰嘰歪歪了,你離他那邊近些,剛好你不是要休假了嗎,抽空趕緊過去看看他現(xiàn)在死沒死。我這邊案子完了就立馬過來?!?/br>顧和年無奈,只能應(yīng)下:“我明天就過去——如果他問起來怎么辦?”顧和穗毫不猶豫:“實話實說唄,不然等他遲到的叛逆期來了,自己再把鎖全開了,那到時候就不止是顧家的事了?!?/br>顧和年:“那國際妖管局這邊……”顧和穗:“不讓他們知道不就完事兒了,你記得把你新搞出來的屏蔽裝置帶上啊,誰也別告訴,你知道咱老祖宗一直對老三有偏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顧和年:“……………………”你還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之前給云山羅盤的時候怎么不見你有這覺悟呢??作者有話要說: 顧和年:心累。(堅強的微笑.jpg)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雨,氣溫從昨天的25直接降到16。(瑟瑟發(fā)抖.jpg)晉江好像又抽了,電腦上發(fā)紅包的按鈕不見了。我再鼓搗鼓搗。晚安ovo第39章Chapter039chapter039 留守兒童早上五點,顧行周出門晨跑的時候發(fā)現(xiàn)廚房里燈亮著。蘇白散著長發(fā),還穿著純白色的睡衣,正在烹煮一鍋奶香。他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一貫柔和的氣質(zhì)變得冷凝,隱隱透著孤寂。顧行周走到餐臺跟前,過道的光被他擋住,在蘇白的跟前投下一片薄薄的陰影。蘇白攪動奶鍋的手一頓,抬頭看過來,有點意外:“顧隊早,你要出去嗎?”顧行周看著蘇白的神情,心里沒來由的一緊,沒有回答蘇白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是昨晚沒睡好嗎?不習(xí)慣新裝修的房間?”蘇白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然后笑了一下:“沒有,只是做了噩夢——我在弄雙皮奶,手機(jī)上看到的食譜,早餐你想吃什么?我一會就做。”顧行周見蘇白不愿多說,頓了一下,也就沒有再追問。“煮點粥就行了。我去晨跑,會到下面鎮(zhèn)上去,回來就順道把早餐小菜買了?!?/br>蘇白也沒什么意見:“行。”顧行周轉(zhuǎn)身出門,到玄關(guān)門口了又回過頭來,“粥用自動料理機(jī)做就可以了,你再去休息會吧?!?/br>說完出了門。房門“咔噠”關(guān)上,蘇白手里的動作再次停下來。半晌,他無聲笑了笑,笑容卻又很快淡了下來。——他的確是做了個噩夢,噩夢沒有內(nèi)容,混沌一片。但是蘇白隱約聽到了獸吼聲,像是龍吟虎嘯,低沉如悶雷砸在耳道里。那是他家先生的聲音。蘇白不知道這是自己“日有所思”造成的臆想,還是他記憶空白的那段時間里的碎片折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