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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行周的表情太過悲壯,以及“你們再多說一個字就跟你們的年終獎金說拜拜吧”的眼神暗示太過強(qiáng)烈。于是當(dāng)晚的晚飯桌上,唯一存活過的話題就是目前的案子和明天的會議。晚飯后,常山跟胡芳就馬不停蹄地開車走了。蘇白有些納悶這兩人怎么火燒屁股似的,不過看他們的表情也沒有焦急或者擔(dān)憂,于是也就沒有去問。送走了常山跟胡芳后,蘇白又去院子里看了賀狄。這會是下午七點(diǎn),天還沒黑。院子里翻出來的泥土?xí)窳艘惶?散去了潮氣,從深褐色變成了土黃色。這樣的背景中,黑得跟標(biāo)點(diǎn)符號一樣的賀狄就相當(dāng)顯眼了。蘇白掃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賀狄蹲在一個泥土坑里,從遠(yuǎn)處只看得到他的頭頂跟一雙還是黑色霧氣的角。蘇白有些好奇他在干嘛,于是故意放輕了腳步走了過去。顧行周見狀也跟了上去。不過盡管他們沒有發(fā)出聲音,但當(dāng)他們走進(jìn)賀狄的三米范圍內(nèi)的時候,賀狄卻像是忽然感覺到了什么,然后立刻把身體膨了起來,翠綠色的眼睛從土坑里露出一點(diǎn),眼神炯炯地看過來。“哥哥,絨絨,顧叔叔?!?/br>看到是他們幾個,賀狄立刻就高興了起來,然后身體一縮、一彈,就從土坑里蹦了出來——不同于早上還只能蹦得離地的樣子,這會他這一蹦直接從坑里蹦到了地面上,足足有一米多高。唯一的遺憾就是似乎不會剎車,落地后又在原地?zé)o法自控地緩緩蹦了幾下,這才停了下來。賀狄停穩(wěn)后,仰頭看著他們,眼里都帶著笑:“你們找我嗎?”他現(xiàn)在的樣子比昨天、甚至比早上都好了太多。他的身體周圍液態(tài)的黑霧少了很多,輪廓變得清晰、圓潤了;絨毛雖然還很潤,但已經(jīng)能看出一根根的樣子;身體也不再淌墨水了,只是這樣一蹦一落地的時候,會像是個沾墨的皮球拍在地上,印下個圓乎乎的黑印子。顧行周很詫異:“你恢復(fù)得很快?!?/br>賀狄非常贊同,回答的聲音都響亮了幾分:“嗯!我現(xiàn)在感覺好好啊,我從來沒感覺這么好過!”蘇白并不意外這個情況,只是有點(diǎn)在意另一件事:“剛才我們過來的時候,你是用泥土感知到我們的嗎?”賀狄有點(diǎn)驚訝,然后更高興了:“對呀!現(xiàn)在這些泥巴都特別聽我的話,離得近的這些泥巴,我可以感覺到它們的感覺——哥哥你們剛才走過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你們踩在泥巴身上了。”蘇白蹲下來,笑道:“這是你的血統(tǒng)天賦,等你以后學(xué)會怎么用法力了,你還可以用泥土變出各種活物?!?/br>賀狄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呀?我可以那么厲害嗎!”絨絨也驚奇地跟帖,“媽咪,絨絨呀!”我呢我呢我呢?蘇白低頭看了眼絨絨:“………………”說真的,不知道。因為沒了法力,所以他認(rèn)妖怪只能憑背過30年的來認(rèn)。絨絨這樣的崽,他真的沒印象。但顯然他必須得說點(diǎn)什么。比如善意的謊言。于是蘇白一臉認(rèn)真地說道:“絨絨能長到山那么大呢,一爪子就能拍平一片山,可厲害了!”一、一片山?!!絨絨瞪大了眼睛,驚喜到不敢置信:“絨絨,咪呀……”我這么厲害的嗎……顧行周:“…………”不,你沒那么厲害。絨絨驚喜過后開始膨脹:“絨絨咪呀!”我,山大的絨絨!顧行周:“…………”不,你只有排球大。萬幸老父親的心聲沒有說出來,所以蘇白糊弄成功了。見絨絨美滋滋地不再追問,蘇白也松了口氣,然后又問賀狄:“我聽說你晚上不打算進(jìn)屋睡?你一個人在外面不害怕嗎?”賀狄信心十足:“不會的,我想早一點(diǎn)好起來,早一點(diǎn)點(diǎn)也好。而且我還做了個堡壘!”說完,賀狄就轉(zhuǎn)身蹦回了坑里,在坑底緩沖蹦了幾下后,才又仰頭對蘇白興奮地解說道:“晚上我就睡在這里,后上邊用泥巴圍起來,這樣外面就看不到我啦!而且我可以讓泥巴變得特別硬,我剛才試過,石頭都砸不爛呢!”蘇白看他元?dú)鉂M滿,跟一天前判若兩人的樣子,心里很欣慰,也不打擊他的積極性,只是說道:“好,那你就睡這里吧。不過如果你害怕了就叫一聲,我馬上就會出來的?!?/br>賀狄乖乖答應(yīng):“嗯,哥哥別擔(dān)心,我不怕的?!?/br>顧行周也在一邊說道:“你不用擔(dān)心,這個院子在買下來的時候我就讓人沿著圍墻埋了防御法陣,賀狄在院子里不會有事的。”蘇白有些詫異——顧行周這算是“粗中有細(xì)”?但有這個防御措施,蘇白還是安心了不少,他對顧行周一笑道:“那太好了。”顧行周看著蘇白的笑容,眼神閃爍了幾下,沒再說話。……晚上九點(diǎn),因為絨絨困了,所以蘇白跟顧行周也回房去了。蘇白本來是把已經(jīng)開始小雞啄米的絨絨交給顧行周帶回臥室睡的,結(jié)果蘇白在沙發(fā)這邊的床剛鋪好,還沒躺下呢,就聽到不遠(yuǎn)處的臥室門又開了。蘇白看過去,就看到原本應(yīng)該是睡著了的絨絨,此時卻咬著他自己那條粉色棒棒糖圖案的小被子,吭哧吭哧地從門里往外拖。蘇白:“…………”哦豁。蘇白的視線一抬,果然看到跟在絨絨身后的顧行周,此時身上寫著兩個大字——委屈。“媽咪呀!”絨絨把被子拖出了門,然后就回頭召喚蘇白了。蘇白無奈,只能走過去,把被子跟絨絨一并抱起來,然后看了顧行周一眼:“這是?”顧老父親已經(jīng)放棄了爭寵:“讓他跟你睡吧?!?/br>蘇白哭笑不得,但看著懷里氣到不想看老父親的絨絨,也不多說什么了:“好吧。那晚安,顧隊?!?/br>顧行周點(diǎn)點(diǎn)頭,等蘇白抱著絨絨走回客廳后,他才關(guān)上門,重回空巢。顧行周轉(zhuǎn)身,看著被整理得干凈整潔的臥室——寬敞,空蕩蕩,沒有蘇白也沒有崽。顧行周:“…………”顧行周走到推拉門跟前,拉開門,讓里面堆積如山的玩具傾瀉而出,鋪滿了爬爬墊。嗯,就是這種感覺。顧行周滿意地呼出口氣,然后關(guān)燈睡覺。不過大概是今晚的經(jīng)歷太過“跌宕起伏”,顧行周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wěn)。暗紅色的天空。大地上到處都是一片焦灼和荒蕪,巨大的妖怪們吞噬著小的妖怪們,強(qiáng)大的妖怪們廝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