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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代榨油機給運了回去。到家的時候,沈余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傻,他為什么一定要糾結(jié)棉花機的事情?他又不是專業(yè),眼前貌似就有一個專業(yè)的人。至于會不會泄密的問題,他有種直覺,他覺得應(yīng)該不會。于是,沈余又暗搓搓的去了譚木匠家里,這個時候譚木匠和花嬸子正在補覺,忙了一個月,這怎么都該好好休息了。沈余看見譚木匠,感覺他身后仿佛擁有十萬里魔云似的,臉色黑沉沉的,“余小子,你這是有什么事?”沈余咽咽口水,哎媽,譚木匠起床氣也不小???不過這事兒的確是干得不厚道。“那個,譚大叔,我還有事兒找你?!?/br>“機子壞了?”“沒有沒有?”沈余趕緊擺手,三兩下把自己畫的棉花機圖紙?zhí)土顺鰜?,“這個,您看,這個您看不看的懂?”“這又是什么?”譚木匠一頭霧水。“這個,這個花嬸子可能看得懂?!鄙蛴嘟釉挼?。譚木匠瞇起眼看沈余,“小子,你想干什么?”沈余突然就像是被什么大型野獸盯住了一般,有點氣短,“我、我之前做夢夢到了這上面的東西,就畫了下來,但是我看不懂,我之前畫的那個也是夢到的,花嬸子就給做了出來,就想試試她能不能看得懂?!?/br>沈余說的顛三倒四,不過譚木匠也是聽懂了,點頭,“我會給她,你回去吧?!?/br>沈余得了信,逃也似的跑了,忒嚇人了,他發(fā)誓,過年以前他都不想來了。很快就是十二月十三,這天下午胡屠戶來給他們來殺豬,院子里早就打掃過了,灶房里的大鐵鍋早就燒好了兩大鍋的開水。聽說要殺豬,很多人都來看熱鬧,當(dāng)大肥豬被趕出豬圈的時候,人群都是一陣喧嘩。“這么肥的豬,我好多年都沒見到過了,沈二,你家的豬賣不賣?”“不賣,都給留著自己吃?!?/br>“這么肥,兩百斤往上了,你家吃得完?”“除了骨頭下水不剩多少,一百五十斤rou頂天了?!?/br>“差不多?!?/br>……別的家殺豬或許還得要人幫忙按住,但是沈家根本用不著,幾個兒子哪個力氣不大?女婿…兒婿那勁兒就夠頂兩個的了,對了,陳大磚同學(xué)也來幫忙了。話說,陳大磚同學(xué)回來的確干了件轟轟動動的大事情。比如,他因為太好吃懶做,被他爹娘給分出去了。而且還相當(dāng)于是凈身出戶型的,就分了三畝下田和一間破茅草屋。讓村里熱鬧了好些天。幾人把豬抬到一塊墊起來的木板上,胡屠戶讓人把豬按緊了,然后就找了他的殺豬刀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他是干這個的,熟練的很,位置不需要找,大概就能找得找。嗷隨著豬一聲慘叫,掙扎的力氣一下子大了起來,但是也就是半分鐘不到,力氣就小了下來,慘叫聲都沒有了,就只剩下呼哧呼哧喘粗氣和豬血滴落在盆里的聲音。其他人也并不松懈,果然,血流得差不多的時候,豬猛地又掙扎了起來。不過這就是臨死前的掙扎,一下就沒了力氣。“快抬成灶房,給去了毛?!?/br>人多,胡山和慕景都是干會這些的了,說來也是無奈,當(dāng)初請胡山來殺豬的時候,硬是忘記了慕景也是干會這個的。去毛、去內(nèi)臟、分割,整個弄下來也就一兩個時辰不到就收了工。按照這邊的慣例,請人殺豬是要給吃一頓殺豬宴的。也不用多好的食材,就是燉個大骨頭,燉個rou,豬血湯上一個。平溪鎮(zhèn)這邊冬天是不下雪的,冬天倒不至于沒菜,就只用拔兩顆萵筍,只要葉子,豬血湯開水下鍋,放點鹽巴,差不多熟了,就把萵筍葉子放進去,立馬起禍,那味道也是一絕,受歡迎得很。沈余上輩子在網(wǎng)上倒是看過灌血腸的,不過他的提議一處,遭到了全家人的一致嫌棄。沈余無奈,這也正常的,這邊的人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灌血腸這種食物。一時間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事情。不到五點,殺豬宴就擺好了,邀請了沈三叔和沈大伯一家都來,也沒多少人,多擺了兩桌。看熱鬧的人看要開席,紛紛識趣的離開了,也不多留,也有后來的問要不要賣豬rou的,沈老頭都一律拒絕了。沈老頭拿出高粱酒,給胡屠戶倒上,“來,胡屠戶,你來嘗嘗我這酒如何?!?/br>來了,他爹有開始炫耀他的純正白酒了。胡山本來想要拒絕的,他媳婦還在家里等著呢!結(jié)果聞著那濃烈的酒香,饞蟲就上來了,“這酒香。”“你嘗嘗,絕對夠正?!鄙蚶项^給胡山倒上酒,又給兩個兄弟也倒上,最后看向慕景,“慕景,來一點不?”慕景搖頭,“不了。”沈余就挨著慕景坐下,給他舀了滿滿的一碗的豬血湯,“吃點這個,味道挺好的?!?/br>原身的記憶里面,這種殺豬宴的豬血湯幾年都不一定能吃上一次,算是難得的美味了。“鮮不鮮?好不好喝?”“好喝。”慕景還是在養(yǎng)父在的時候喝過,以后殺人、流放,一去就是七八年,回來后,村里人避之如蛇蝎,這種東西自然是再也沒有嘗到的。“倒是好久沒有吃過了?!?/br>沈余也想了起來,“我娘說了,以后年年都?xì)⒇i,你跟我一塊兒!”“嗯?!闭婧谩?/br>沈余指指胡山,“你不管管?”“沒事兒,這么多年了,他有分寸?!彪S后他又補了一句,“等下我送他?!?/br>“這樣也行,大冬天的,一個人喝了酒回去,我還真有點不放心?!鄙蛴鄾]少在看過冬天凍死在路邊的醉鬼的事故。“你也別擔(dān)心,你可能不太了解他,他這人看著粗心大意,實際上心挺細(xì),有成算。”慕景跟他們來往這么多年了,對胡山的了解不說十有九分,七分是跑不了的。既然慕景都如此說了,沈余點頭,“你看著辦,那是你妹夫?!?/br>“難道不是你妹夫?”哦,還真的是。